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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宏带来的这个消息,当然是非常有价值的,大家更加清楚了眼前的形势。
但是,杨展非常清楚,谭宏之所以支持自己的战略,无非是想在纷乱的局势中为自己找到生存下去的可能。
吴三桂一死,他的部众必然大乱,互相攻伐是必然的,最惨的下场就是被清军赶尽杀绝。
那时候,谭宏已经退入川东,相对来说,四川四门紧闭,比外面安全了很多。
如此乱世,要选择这样的生存之道,实在是无可厚非。关键是,他的观点还能和杨展不谋而合。
杨展对他笑笑,表示领他的情,同时把目光依次在众人身上扫过。
在座的人,要说经历世事,可能没有人赶得上孙可望。
他既当过乞丐和行伍里的小卒,又做过大西军的统领和威风八面的王。
他身经百战,历经风雨、磨难和背叛,他的人生,就是斗智斗勇的一生。要说对天下形势的判断和军事战略的分析,他的话有可能才最具有参考价值。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愿意说出来。
杨展知道,他之所以跟着高承恩来参加这个会议,必定是因为他有话要说。
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他便开口道:“秦王殿下,你有何高见,请指点一二!”
孙可望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拱手,“列位,孙某之所以厚颜跟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璟新虽然心中反感他,也只得客气道:“秦王殿下但说无妨。”
“多谢大元帅,我的话可能有点长,就先提出我的请求吧,”孙可望直言道:“既然出击汉中是必要的,就请蜀主和大元帅派我们去!”
“你们?”众人惊呼。
“是的,我们,是指我、白文选、高承恩,以及流落在川南边界的大西旧部。”孙可望观察着所有人的神情,缓缓说道。
杨展顿然感觉到,一股凉气自头顶直达脚下,他和见宽对望了一眼,见宽莫名生出犯了大错的惆怅。
帅府大堂鸦雀无声。
孙可望是一个何等精明的人,他立即捕捉到了他们的心理,坦诚道:“你们一定会怀疑我们的企图,毕竟曾经的大西军对蜀人有过不可饶恕的行为。但我们已经受到惩罚了,老天的处罚是何等的残忍。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有两个原因。其一,请给我们一个向蜀人赎罪的机会。既然有必要去汉中帮助吴之茂赶走清军,就让我们去,这样也不影响川内的防守。”
璟新插话道:“高承恩和你们都走了,谁来挡着吴三桂部下那些从云南过来的兵将?怎么不会影响防守?”
高承恩接道:“我们只带走大西军原有的人,也就是那些从陕西开始就跟着我们的老兄弟,川南蜀军不会有大的改变。”
如此看来,孙可望是已经和他们通过气的了,而且形成了一致意见,就看杨展们同不同意了。
杨展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种味道,颇感兴趣地提醒道:“嗯,我们再听秦王说说他的第二个原因。”
孙可望接着道:“我们想通过这件事,带兄弟们回家。不管成功与失败,我想让大西军的幸存者们回到家乡。”
他的这几句话说得非常动容,白文淹高承恩都涨红了脸,克制着自己的激动。
孙可望沉入回忆之中,“多年以前,我们被你们打得站不着脚时,义父张献忠说要从川北撤出去,我真的以为他要带我们从汉中回陕西,心中甚是欢喜,无数次规划回去的路线。可是,天意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数的兄弟成了孤魂野鬼,我不忍心看到剩下的人再客死他乡。”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也有成人之美,蜀主,大元帅,你们就成全他吧!”这是妙峰今天表的第一个态。
杨展能够理解孙可望的这种感情,“带大西军回家”也许是他至今苟活于世的唯一信念,他也想成全他。而且,这也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法子。
但是,费小金抢在他之前发出了质疑,“秦王殿下,你不要怪我多嘴,从川南到川北,一路上贯穿我全境,你带着那么多当过兵又当过匪的人长驱直入,我担心临时生变,使我们内外受敌。而且,我们费尽心力把你们送去汉中,如果你们不去打仗,直接开溜,又怎么办?”
是呀,不能因为孙可望现在落了难,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曾经,他比吴三桂还难对付。
杨展望着孙可望,看他如何回答。
孙可望却把双手一摊,“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全凭蜀主发落。”
这条法子看来又不行,气氛一时僵住了。
大元帅杨璟新发话道:“这件事可交给我来统筹,你们回去把想回家也愿意再上战场抗击清军的大西旧部编好队,全部换上蜀军装备,分三批次,十日一批,分别由你们三位带领,逐一赶到川北。这批未到,下一批就不起行。等集结齐了,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汉中。你们必须听我的统一指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战场,各回各家,也必须听我安排。”
孙可望爽快道:“那是当然,你是大元帅嘛,你没让我们回家之前,我们就是蜀军的一部分,当然要服从军令。”
“好,我加入你们!”刘见宽慷慨道。
“你凑什么热闹?你走了,谁来防守川北?”费小金向他使了使眼色。
杨展的表情非常复杂,反对出击汉中,主要基于不想让璟新把蜀军带出去冒险。但拐来拐去,不管提出什么样的办法,他最后总能找到带兵去汉中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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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天意啊。
他忧心忡忡,白文淹高承恩却把他理解成对他们不放心。分别表态道:“蜀主对我们有恩,此去汉中,一定首先报恩,然后再思回家。请蜀主放心,我们真如秦王所言,绝无别的打算。”
“啊,不,文选,承恩,我并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
“只是信不过我吗?父亲!”璟新急道,“这是关系整个四川安危的大事,不是你我的家务事!我是你的儿子,但我更是蜀军大元帅!”
杨展的脸红了,也许璟新说得对,大家都说得对。
最理解他心中所想的人,就是妙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展一眼,道:“阿弥陀佛,蜀主,大元帅既有出兵抗清之志,就让老衲陪他走一遭吧。”
见宽道:“还有我,我可以两边跑。”
杨展眼前出现了猿猴翠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