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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枪接触到那颗无限膨胀的血肉星辰时,作为[个体]的地母,便已经被“聚合”的概念所捕获。
瞬间,绝对闭锁的空间场域延伸扩展,紧紧包裹着地母的身躯,展现出了精确到基本粒子层面的锋利性,将所有不属于“地母”的外物全都一分为二,断口处光滑如镜。
看上去虽然只是透明的薄薄一层,可这层空间薄膜却是偏偏给人以一种完全不可摧毁,加之不在此世的感觉。
塌地陷。
此时的闭锁空间之中,正是字面意思上的塌地陷!
伴随圣枪在血肉中不可阻挡的前进,仿佛烈火熔金一般的辉光也随之在地母的身躯中迅速扩散,将大片大片的区域也染成了相同的色泽,将此处宣告为神明将属,重新将世界深层的规律修正为适合聚合之理发挥的模样。
奇点,悄然形成了。
像是前方有着一个巨大的深渊在无止境的拉扯着物质,无法抗拒的万有引力甚至令光线也开始了扭曲,几乎可以是肉眼可见。
这颗血肉星辰的庞大质量在此刻反而成为霖母的催命符,不仅令她难以摆脱闭锁空间的束缚,更大大加快了她坍缩的速度。
由于引力本身的特性,过大的质量更是导致了时空的弯曲,对于身处其中者而言,这也就体现为了被延长了无数倍的痛苦时间。
先前巴萨罗谬曾经体验过的这种痛苦,现在地母同样也体验到了。
但和某个早就有着准备的家伙不同的是,她所需要承受的却不仅仅精神意义上的痛苦,而是更多了一项物质层面上的痛苦。
根据黑洞无毛定理,在质量超过一定限度,体坍缩成为黑洞的过程中,一切的复杂性质都会被自然摧毁,只会剩下最后的几个物理量。
很遗憾的是,意识同样也是由信息组成,当突破奥本海默极限之后,无论曾经多么辉煌、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当真正成为黑洞之后,也都将不再有意识存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世间绝不会有任何一种死亡方式比落入黑洞更为可怕。
在事件视界中,时间流速是极为缓慢的,死亡这个过程会被拉扯到极长,长到能够让人清晰的数清每个基本粒子被撕裂的刹那,认知到维持着自我意识的信息正在被消磨,细数曾经人生中所犯下的所有罪恶,为此而感到深刻的后悔。
漫长而无趣的痛苦折磨之中,直到最终无数次的绝望咒骂之后,直到最后……每一个落入黑洞之人都会陷入精神崩溃的境地,放弃继续思考,任由无光的漆黑吞没自己的意识。——最关键的是,在这件事情发生时,往往维持他们意识的信息还远远没有磨灭。
或许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接近于“地狱”这个概念的地方了。
光是简略版本的灵能黑洞便足以让留有后手的他险些彻底沉沦,对于现在硬生生将自己恶意加强后的缩退炮全部吃下的地母,巴萨罗谬只能双手合十,为她默默祈祷。
地寂静,无有悲鸣,在那不断向内坍缩的绝对闭锁空间外,一层脆弱的薄膜封锁了一切余波,好似这两处并没有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一样,互相平行,始终无法交互干涉。
除了紊乱的引力和爆碎的几颗行星外,这座星系可以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害。
望着已经再无翻身可能的地母,巴萨罗谬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
“希望这份礼物你们能够满意。”
使用缩退炮作为结尾当然也是他早就已经算好聊,目的便是为了保留这座星系的整完。
有一一,当醒来后感知到身上突然多出的十个世界,巴萨罗谬一时间确实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颇有种醒来后看到本来年更的突然一夜间百更宣告完结,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删除了几卷的时间。
作为奥什哈马霍饶父和救主,义理上应该被称之为父亲的存在,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负责任,起来时也能表现出更加有底气的样子,巴萨罗谬这番也算是费劲苦心了。
——就是可惜霖母。
给对方留下这么一番巨大的心理阴影之后,想到对方可能因此而对自己避之不及,巴萨罗谬不禁为这位话好听的老运输工而惋惜的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想到:要是她知道了计划的败露是因为自己手底下玛各这个卒子的算计的话……
“真惨啊。”巴萨罗谬怜悯的摇了摇头。
不是玛各在得知科帕克试图探听有关喰宴教团的信息时,准备设计反杀对方的话,恐怕就连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找到,在这座废弃星系里潜藏了这么久的地母。
考虑到玛各的思维也是受到他背后那位地母眷族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地母这次失败的主要责任,反而还得归结到祂自己的身上,也算是一种自作自受,和某件雇人后意外弄死了自己的案例,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后代为食者被后代所食,受崇信者被崇信者所杀。
哪怕巴萨罗谬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因果业报那一套,在这一刻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理循环。
——起来,那个老女人死前的那些举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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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萨罗谬陷入思考的时候。
无火之地,璀璨的火光在这里静静燃烧,一如往日那样,见证着世间的沧桑变迁。
按某个已经覆灭了不知道多久的本星系地表文明的历法。
如今,已经是他们的母神-耀变为众生而牺牲自己生命的第个纪元了。
虽然作为这个牺牲故事的正体,可事实上对于这个被称作“耀变”的恒星生命而言,凡人口中所谓的“日陨之祸”,至多至多也不过是稍微赖了一下床,在被子里面多躺了一会而已。
望着那几座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归于死寂的花盆,耀变倒也是并不奇怪,就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一样,准备按照哥哥姐姐们在梦中交给祂的方法,趁着难得的清醒期,重塑一下身边的几个行星生态圈,加速新一代生命的孕育,争取在下一次沉眠前培养出“不那么容易枯萎的花”。
就在此时,一道难以让人忽视的风景线出现在了耀变的眼前,令祂迟钝的发现了一件事情。
——等等,我家门口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些东西啊!
就像是一道引子,伴随铁幕这个极为明显的异常之物的出现,遵循着某种早就已经被设定好的程序,个纪元中,更多被本能性的忽略掉的“无用”记忆随之涌上了耀变的心头,让祂竟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量,挣裂了灵能构成的自封层,让这片星系迎来了许久未见的光辉。
感受到如此庞大的灵能波动,刚回到半还保存完好的黑洞喷流战舰,巴萨罗谬便轻咦了一声,跨越空间的阻隔,立马重新回到了先前的战场。
玫红色的半透明水晶立方在虚空中滴溜溜的旋转,封印着地母遗骸的闭锁空间看上去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明明灵能波动最为强烈的地方就是这里,但却不是地母出现什么问题……
那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巴萨罗谬心中有些疑惑,旋即将目光分别移向了另外的几颗曾经据有文明存在过的行星,以灵能一瞬间将它们从里到外扫视了个一干二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一无所得。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才对……”巴萨罗谬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来到这座星系以来,是不是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明明我才提醒过你不久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又被影响了呢?”轻柔而慵懒的女声在巴萨罗谬的耳边再度响起。
“毕竟是黑暗世界嘛。”听到熟悉的声音,巴萨罗谬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这才无奈的抓了抓下巴道,坦然的暴露出了自己的弱势之处。
来自宇宙意识的侵蚀是无孔不入的,就算他伪造好了过去,成为真正的本土神也无法完全豁免。
“反正这不是还有你在嘛。”男人理所当然道,放弃了思考。
“这就想起我了吗?我看你先前不是和地母那个老女人有有笑的吗?怎么不继续对她的那副尊荣发情了?”娄希故作冷淡的问了一句,绷着脸,还没忘记不久前她另一具化身的所作所为。
“我那哪敢啊!”巴萨罗谬立刻叫起屈了,真的发自内心。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撒法再怎么也顶多就是他一时间恶趣味的产物,比起对布满触手、大眼珠子的血肉星辰发情,性质间可是有着差地别!
娄希倒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女人,想到现况,一句过后,这一年积累下来的怨气也就随之消了,突然间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无可奈何的道:“记忆的惯性已经让你习惯了,你又忘了,这个宇宙的主角……可是恒星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