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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山顶,风云涌动,那柴火足足烧红了半边!
眼看着整个上都城越发的热,许多人在家里呆不住,都走出了门,纷纷朝莫邪山看去。
莫邪山另一边山脚下的别院,裕王宋景阳站在庭院,摇着折扇,一派温润的脸上挂着几分讥笑,“咱们这位皇上如今是黔驴技穷,连求雨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袁信皱眉,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山顶,迟疑的道,“如此这般求雨,大动干戈,只怕不好收场!”
宋景阳眉眼带笑,“不好收场,自然是最好!”
袁信摇头,“王爷,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宋景阳回头看袁信,“袁先生何出此言!”
袁信紧紧盯着那山顶越来越旺的烈火,“人今日从城里出来之时,在城外见着成千上万的难民,若是干旱不解,这难民只怕是会越来越多,王爷可想到如何安置这些难民了吗?”
宋景阳显然没有想这些,皱眉,“这和本王所谋之事有冲突吗?”
袁信愣了愣,“王爷,若因这旱久未雨,难民起难为由,让皇上退了位,那上位之人,必定是要有法子解了这困境才是!”
宋景阳陷入沉默,眼有不甘,半晌,朝身后道,“时风,宫里如今什么情形?”
时风现身,“回王爷,宫里仍旧僵持不下!”
到底不愿意放弃大好时机,挥了挥手,让时风退下,“且再看看....”
袁信叹口气。
又过了片刻,宋景阳看着山顶道,“袁先生觉得,这雨可能求来?”
袁信压下心里的思绪,笑,“雨能求来,闻所未闻!”
咸福宫
蓝风脚步匆匆进了寝殿,梁娇盈正酷热难耐,宫女围了一圈打扇都还是热的受不了,烦躁的拿着手里的手绢在脸边撩着。
“娘娘,不好了!”
梁娇盈柳眉一沉,越加的烦躁,“何事不好了?”
蓝风也顾不得许多,着急忙慌的道,“娘娘,御书房外跪了一地的大臣,请皇上退位让贤!”
梁娇盈一惊,站起身,“什么?!谁带的头?是不是越丞相?还是镇南将军府?”
蓝风摇头道,“具体是谁牵头奴婢不知道,但是越丞相没来,镇南将军府也没来!”
梁娇盈愣住,无意识的坐回到软榻,脑子里一团乱,想起昨儿母亲来的话,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怎么会要皇上退位?让贤,让给谁?不是闹不起太大的乱子吗?
梁娇盈一团乱,越心兰也是一样一团乱,皇上登基才一年半,就被逼退位让贤,这可怎么得了!
她立即想到去向太后求助!
匆匆忙忙赶往永寿宫,却被告知太后在歇午觉。
越心兰站在永寿宫门口,看了看万里无云的空,眉心紧锁!
“娘娘,皇后在宫门外站了许久了,还是不见吗?”越嬷嬷轻轻走进寝殿,太后斜靠在塌上假寐。
太后闭着眼,“不见....”
越嬷嬷看着太后姣好的面容,轻声道,“娘娘,这个时候,若是不见她,她心里会不会....?”
太后嘴角浮起一抹嗤笑,“随她去吧。”
越嬷嬷拿起一旁的稠扇,轻轻打着风。
“前面儿如何了?”半晌,太后开口问。
越嬷嬷低声道,“还僵持着。”
太后冷哼一声,“哥哥如今怕是老糊涂了,平白的让人捡了便宜!”
越嬷嬷沉吟,“娘娘,若是被他们成了事....”
太后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抬头看了眼越嬷嬷,“凭那几个?成不了事!”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起,越嬷嬷转头,低声轻斥,“太后娘娘正歇着,扰了娘娘,仔细你的皮子!”
莲花面色一白,压了压慌乱的情绪,从容的走上前,低声道,“太后,皇后娘娘,若是皇上被逼退位了,她会带着越家一起......一起....”
太后坐起身,冷冷的看着莲花,“一起什么?”
莲花白着脸,硬着头皮道,“一起....死!”
越嬷嬷一惊,太后抓起矮几上的茶杯扔出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
莲花连忙跪下,连带着殿内的宫女们也都慌忙跪下,大气不敢出。
越嬷嬷住太后,朝莲花道,“皇后人呢?”
莲花低着头,“皇后娘娘跟奴婢完这句话就走了!”
越嬷嬷看向太后,只见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里闪过杀机,心里一惊,赶紧劝道,“娘娘,皇后年轻,心里自然是向着皇上的!一时的气话,当不得真!”
太后沉着脸,好半晌,缓缓松开手,扶了扶耳后的发髻,“扶哀家起来,去前面儿看看去!”
承乾殿御书房
宋景琛坐在御书房的书案之后,面色沉静如水,眼眸里一丝异样都没有,只有手背上泛着的青筋暴露此刻他的内心并不是那么淡定。
福子和贵子站在边儿上纹丝不动,海公公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瞧上一眼外面躬身站在殿前的大臣们,偏头瞄了眼龙椅上的宋景琛,嘴角含着轻蔑的笑。
“太后驾到!”
殿前一声高唱,太后扶着越嬷嬷的手缓缓走上前。
烈日下,站着十多个大臣,躬身抱着官牌,个个额前大汗淋漓,神色肃穆!
太后随意扫了一眼,眼孔缩了缩,走过去。
众大臣纷纷跪拜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各位大人们如此做派,是不将哀家孤儿寡母的放在眼里了么?”
太尉府候勇上前一步,“太后娘娘明鉴,臣等都是为了大恒啊!”
后面众人纷纷附和,“太后娘娘,臣等的衷心地可鉴,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大恒着想!”
太后冷眼扫过众人,“哀家虽然从来不知道前朝之事,但皇上自登基以来,勤勉有加,从无懈怠。你们都是大恒的老臣,重臣,就不怕寒了先皇的心吗?”
众人一听抬出了先皇,俱是神色变了变,候勇一脸正气,“太后娘娘,臣蒙先皇看重,一路追随,实在是不忍大恒就此毁了!”
太后厉声呵斥,“好你个侯勇!口出狂言,我大恒国运昌隆,如何就毁了?!”
侯勇痛心疾首,指着头顶烈日,“太后娘娘,大恒两百七十八年,一百四十九年大旱过一次,从来没有遇到此种情形,娘娘,您去看看外面,去看看那些难民,咱们的上都城,都被难民给糟蹋了!”
太后心下一惊,此事,她真不知晓!“为何难民会进了城?”
候勇大声道,“臣等也想问问皇上,这么多难民,要如何安置,为何他们就进了城?如此下去,城不城,国也将不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