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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律之，你真的爱过我吗？”颜清染不想老生常谈，只是因为忍不住，酸涩的问:“爱情不是你以为的这样的，你不是无敌的。”
他有什么权利，将一切都瞒得严严实实呢？
裴律之有些恍惚，低着头，脸色更加的苍白。
不知道因为什么。
半晌，他突然抬头，清冷而斯文的道:“染染，你走吧。”
他让她走，一直都让她走。
颜清染脚步踉跄了下，最后还是笑着道，眷念而决绝:“裴律之，你好自为之。”
她转身，单薄的身体挺得笔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裴律之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恍然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可是永远只剩下一手空气了。
他知道自己的方式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近容欢，所谓的保护，对于他的染染来说，根本没有多余的作用。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只能接近唐诺，将会伤害她最后一个因素，彻底铲除。
“染染……”
裴律之突然用力咳嗽，颀长的身体佝偻而下，他颤抖着手，扯过纸巾，捂着薄削的唇，咳得弯了腰。
纸上都是鲜红的鲜血，和他苍白的脸色对比，脆弱而又灰败。
他仍旧在咳嗽，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他扯过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
仿佛，已经做过了很多遍，并没有一丝的难过和诧异。
最后，却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躺倒在沙发上，任由鲜血从唇角流下来，却没有呼救。
颜清染站在门口外，就这么看着这一幕。
一直以为，都是沉稳强势的男人，脆弱得躺在沙发上，双眸紧闭，像是死了一般。
女孩用力的睁大了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她一直用力，很用力的睁大着双眼，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裴律之，这个男人，向来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得魔。
她坚持了那么久，想和他在一起，想相信他的爱情，甚至执拗到有时候自己都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定要相信裴律之深爱她。
原来，从一开始，她没有理由的执拗都是真实的。
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很爱她，颜清染想，眼泪迅速爬满了全脸。
她缓缓的走进去，站在男人面前。一向警惕心很强的男人，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只是闭着眼睛，像死了一样。
颜清染扯过纸巾，轻柔的擦拭他的唇角，直到，擦得干干净净，男人才睁大了眼睛。
那双一向冷静清明的眼里，第一次充满了迷茫，薄唇轻启:“染染？”
是染染吧，不是吧。
他的染染，早就被他赶走了。
他再也没有染染了，再也不能够抱住她了。
“是我。”颜清染抚摸着他的眉眼，温柔的道。
这样温柔的颜清染，是梦里才会出现的。
裴律之握住她的手，满足一笑:“真好，你总会在我的梦里出现。”他的染染那么恨他，还愿意在他梦里出现，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裴律之伸出手，有些疲惫的道:“染染，抱抱我。”
抱抱他，他乖乖甜甜的染染。
颜清染眼泪又汹涌而下，她张开手，抱住男人，声音哽咽:“恩，我抱抱你。”
她甚至没有这样一刻，看着这个男人，产生了无法遏制的难过。
裴律之立刻笑了起来，用力的将她抱到怀里，傻笑道:“染染，我好开心，你怀孕了。”
他真的好开心，他的女孩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染染不要他的孩子了。
颜清染就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她抬起头，看着男人英俊却萎靡的脸，忍住再一次侃侃而流的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恩，我怀孕了。”
她怀了他们的孩子，而且，她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的孩子，裴律之的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
裴律之又笑了起来，略带傻气的笑容，亲了亲她的脸:“乖染宝。”他突然惊慌的用手，抹着女孩柔嫩的脸蛋，喃喃的道:“不行，不可以亲。”
他又叫她染宝了。
不可抑制的甜蜜却又变成了酸泡泡就在心底溢开，颜清染拉下他的手，主动的吻着他:“可是，裴律之可以亲我。”
这个世界上，只有裴律之可以抱她亲她。
男人却突然呆滞了下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染宝生气了？”
他这么说，哪怕是不清醒的状态下，颜清染还是生气了。
她板着脸，凶巴巴的道:“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他真的对她，将她抛弃两次，她怎么会不生气。
可是看着他这样，那些愤怒的情绪，全都变成了无法遏制的心酸。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用他能够想到的方法尽全力的保护她。
哪怕，这样的方式，她并不理解，也不喜欢。
裴律之立刻慌乱了，他捧着女孩的脸蛋，用自己的脸蹭着她，像一只柔软的绵羊一般，温温道歉:“染宝不生气，我错了。”
他认错的态度好积极的说，可是他却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或者错了，也会一错再错，因为他认为那才是正确的方式。
颜清染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依偎着他，酸涩又柔顺的问:“裴律之，你还要不要我？”
她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愤恨的同时又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也只有裴律之，才能让她难过又开心。
裴律之眯着狭长的双眼，这样动作，带着一分迷离的诱惑，他忍不住亲了亲女孩的唇，又忍不住的亲了亲。
在梦里，他可以拥有染染的吧？
立刻，裴律之将颜清染搂入怀里，吸取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满足的道:“我怎么会不要染染。”
颜清染忍不住幽幽叹出声。
只有这种时刻，这个男人才会显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颜清染摸着男人俊逸的脸庞，忍不住的问:“裴律之，你中了什么毒？”
男人浑身一震，突然缓缓的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感受着怀里的温香，突然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
这是真真实实的颜清染，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