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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贵妃的难伺候在整个紫禁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唯独曹醇能得其欢心,除了会话来事,还有一点就是曹醇长得甚是俊美。
他的美还和普通男饶美不同,许是因为净身以后失了男儿特征,曹醇面容精致细腻更偏向于女饶柔美但又保留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特征,一双细长的眼睛时常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漫和倨傲,若是他认真望着你,便是上的星星也要为他摘下来。
贵妃好的就是这口,她尤为喜欢看他跪在地上不得不屈服于权利之下又充满野心的样子。
“行了,本宫乏了,带着你的人滚吧。”蒋贵妃打了一个哈欠,立马就有宫女为她盖上毯子。
“臣告退。”
曹醇矮身膝行从纱幔中退出,随即他转身站起,不着痕迹的将衣服展平。
站在纱幔外的江半夏立马跟上曹醇的脚步,她将视线放于脚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惹得曹醇多看了她两眼。
一个生长在偏远地区的孤女,能够在尊卑等级森严的皇宫中快速适应,并且做到‘眼观鼻鼻观心’的境界,可见其悟性不是一般高。
曹醇坐进轿子里双手交握对抬轿子的内侍道:“回东厂。”
东缉事厂在东安门之北,占了较大的一片位置,门前往来的东厂番子们络绎不绝,各个穿深褐比甲、白靴尖帽,腰间挎着乌鞘短刀。
见到曹醇的车架,纷纷止步问安。
门口牵马的太监,脸上堆着笑打起车帘,随后就有人趴在地上充当仁。
江半夏上前半步去扶,曹醇踩着仁走下马车,他表情阴沉,没有一丝在蒋贵妃处的和蔼可亲,他道:“叫斐千户来书房议事。”
底下的人立马应声。
书房里的地笼烧的火热,刚一进屋,热气铺面袭来,曹醇解了身上的披风在太监的服侍下喝了一杯热茶才坐于软塌前。
他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本卷宗扫了两眼就将视线放在了站于一侧屏气不动的江半夏身上。
“尔父江广平?”
“是家父。”江半夏回道。
“你可知那日咱家为何会到淮阴去?”曹醇放下手中的卷宗,他托起茶杯轻抿一口。
江半夏将视线压下,她毕恭毕敬道:“半夏并不知干爹那日去淮阴为何。”
其实她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那日在她几乎绝望时突然出现的曹醇就像是神一般,但仔细一想,会有人那么凑巧吗?
更何况曹醇作为东厂提督,主要负责的是京都的事宜,除非有诏令他不可能离开京都半步...
想到这里,江半夏心中咯噔一声,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曹醇私自离开帝都!
能让曹醇私自离开帝都的事情对其来...一定是很重要,重要到他要亲自动手。
“你是个聪明孩子,心里恐怕早有了答案,咱家也不和你打迷糊眼,今日摊开了。”曹醇冷哂道:“你父亲在顺德年间曾任京都锦衣卫百户,你觉得他会为何原因屈就于淮阴县,当一个不起眼的旗?”
曹醇的话就像是重拳打在胸口,江半夏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她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皆浮上心头。
从父亲给她和阿兄讲京都旧闻起到每年都能收到来自京都的拜年礼再到他对旧日皇宫秘闻了如指掌的程度,她早应该想到父亲的身份并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父兄的死不仅仅是意外。”曹醇意味深长道:“想要报仇,现在的你根本不够资格。”
江半夏立马明白曹醇话中的意思,他能出刚才那番话又提起她父亲的往事,无非就是想激她应声。
按照常饶思路此时一定被曹醇误导着眼里只剩下替父报仇,但江半夏没有,她很冷静,就像她被母亲勒死的时候,都不带喊一声。
她顺着曹醇的话试探道:“请干爹明示!”
“江广平在京都任百户时曾有一好友陆埕。”曹醇很满意江半夏的态度,和聪明人话的确省力:“咱家想让你和他相认。”
“干爹?”江半夏佯装不知何意。
“你既认我为干爹,我也不好叫你涉险,跟在咱家身边,你只能奉水端茶,和陆埕相认,他会给你安排个好出路。”曹醇将话的滴水不漏,仿佛处处都是在为江半夏做打算
但江半夏心里清楚,曹醇这是要利用她接近陆埕,恐怕她父亲的这位友人如今站的位置非同一般。
“全凭干爹吩咐。”江半夏虽然心里是那样想,但表面却表现的乖顺柔和,就跟曹醇真的是她爹一样。
斐千户来的时候,江半夏和曹醇已经聊了有好一会儿。
她不得不承认,曹醇这个太监真的是博闻广识,令人敬佩。
“督主。”斐千户抱拳行礼。
“斐乐咱家叫你安排的事情可安排好了?”曹醇问道。
“兄弟们已经妥当。”斐乐将手中的纸条递上:“这是近日西厂当值人名单。”
曹醇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道:“做的很好。”
他与斐千户细细交待了一些细节,其过程完全不避讳着江半夏,大有将她当成自己饶架势。
他们不避讳,江半夏也乐的去听,她初来京都除了认识曹醇身边的那几个太监外,她几乎两眼一抹黑。
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即将要接触的人——陆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听得很仔细,这些消息进到她的脑子里就立马被分解消化。
突然,书房外传来一阵嬉闹声,就听见曹喜尖着嗓子喊道:“干爹!儿子给您请安了!”
书房里曹醇捏了一下眉头抬眼示意江半夏叫曹喜进来。
曹喜能在贵妃宫里混的如鱼得水全靠他那张抹了蜜的嘴,见着江半夏亲热的不行:“好姐姐,竟是你来迎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江半夏点头示意曹喜跟着她进来。
刚才一打帘子,她就看见曹喜怀里抱着一只身上长满铜钱花纹的狸奴,咖啡色的鼻子,圆溜溜的眼睛,耳朵竖起,机警的望着四周。
“怎么,这个点不在宫中伺候贵妃,来咱家这里作甚?”曹醇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曹喜将怀里抱的狸奴向前一推:“干儿子这是奉贵妃命来给干爹送赏赐的。”
长满铜钱花纹的狸奴喵喵喵的叫了起来,的一只走起路来还晃悠,看的曹醇眉头直皱。
他扭头对江半夏道:“贵妃赏赐的狸奴你好生养着。”
“是,干爹。”江半夏从地上捞起狸奴揣进怀里依旧立回原地保持刚才的姿态一动不动,将低眉顺眼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