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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看着他们俩,在温柔的灯光下默默走着,越来越远,而婉清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我缓缓放下了耳边的手机,似乎开始羡慕起了此时的她,但我知道我这样对爱情存有鄙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呢。
他们沿着路灯,走过了拐角,而我坐在花坛边上,放起了那首我很喜欢的歌《loststars》。
我一直是那颗闪耀的星星,发着光,却又冰冷着自己。总觉得我自己对自己的爱已足够,但随着每一句歌词在我耳边响起,我竟也开始幻想被爱的感觉。听着听着,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眼前画面,我摸了摸泪水,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我相信我的女儿是最棒的。”
“钢琴课上得怎么样?快去再练一会儿今老师教的。”
“坐就要有一个坐得样子,抬头挺胸。”
“你怎么这次考得这么差,都掉出了年级前十,还怎么考省重点高郑”
“今晚没把这个正方体画好,就别吃饭。”
“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又偷跑出去跟别人玩去了,你这样跟别人混,将来能有什么用。”
……
随着父母这些话反复在我耳中不断重现,泪水也打湿了我的整个手臂。当我第一次来大学的时候,我发现我就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是我总是融入不进他们的世界,也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那时候我怀疑自己有心理上的问题,便没日没夜去图书馆一个人偷偷翻阅着心理学书籍,弗洛伊德文集和荣格文集成了我大一上学年全部的阅读内容。我发现家庭与童年是最大的“病因”,并将这些都怪罪给了父母。
我做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尝试着自己给自己进行治疗,虽医者不自医,但我还是那么做了。我那个时候在床头放了本子,每当我醒了我就会立即把能记住的梦境记录在上面,然后一个人跑到宿舍的顶楼台去解密自己的困惑等等。
我会更多得去听很多令人愉悦和比较火热的音乐,去看她们都在追得电视剧,去玩她们都在玩的游戏,暗示自己需要跟更多人交往,但是一个学期过去之后我依旧还是没办法突破自己内心的防线。尽管交了很多朋友,但是我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跟她们倾诉,用心去交流。
反而这些琐碎、杂乱的生活让我的心越来越乱,愈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直到婉清大一下学年的失恋事件之后,我才渐渐理解自己,接纳现在的自己。
“梓涵,你知道吗?你是我从出生以来,认识得最优秀的人。”婉清抱着我哭着。
“别哭了哦。你也很棒呀。”我轻轻拍着她,安慰着她。
“哪里有,你又会弹钢琴,画画又画得好,成绩也好,还看了好多书。不像我,呜呜。只知道每睡觉,追剧,谈恋爱,呜呜呜,我真的跟个傻瓜一样。”她哭得更大声了,还在我怀里一直颤抖着。
“那都是以前爸妈硬要让我学的,所以以前都没怎么玩过。”
“但是你已经过来了呀,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她哽咽得着。
“哪里有,你很棒啊,你看你都加入学生会,那歌手社团了。”当时记成了歌手社团,后来发现叫歌手协会。
“我就应该跟你一样,不去谈恋爱的。一个人多好呀,哪里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我真的后悔跟他在一起。”
“别哭了,宝贝。现在不就好了吗,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我教你画画,教你弹琴,我们一起去吃好多吃的,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他呀,怎么办?”婉清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埋在我怀里痛哭。
“画画和弹琴时,什么事都忘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毕竟我没谈过恋爱。
“可……是我……觉得我忘不了他了!”她的抽噎声越来越大。
“宝贝,别伤心了呀。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不是歌手社团的吗,听听我唱得怎么样。”我拿出了手机,放起了《loststars》的伴奏。
那晚的月亮很圆,她的心却是残缺的。我唱得很温柔,她的哭声却是痛苦的。我一遍一遍用我的温柔抚慰着怀中这个受赡少女,仰头凝视着冷月伴空,我脑海中便想起了一句话,不由得念了出来。
“看不到星星的夜晚,不是没有星星的夜晚,只是星星都迷失了,连它们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星星。”我把婉清抱得更紧了,在这一刻我便开始自愈。
那晚婉清睡得很熟,而我却一夜没有睡着。很多过往在我的脑海中纠缠交错,我心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在呢喃,告诉我:夜空不因漆黑而美,是因星光而美。
我从那晚才开始明白,我在别人眼中不是异类,而更闪耀。每个人都是星星,我不需要成为任何星星,融入任何星系,我要做自己的星星,我自己的飞行轨道,我自己闪耀方式。那晚之后,我停止了硬追的剧,玩的游戏,无谓的社交。我开始更专注于独处时的生活,用自己的思维去感受这个世界。
婉清那几我完全变了一个人,问我为什么开始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散步,而我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她也开始慢慢接受了我的独处生活,我没有邀她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她总是跟着别的同学去吃饭,或者自己回宿舍叫外卖;我在画画看书的时候,她也几乎从来不打扰我……她明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这样做也不是讨厌她,只是为了做最好的自己。
“涵涵,早点回来哦。我到宿舍啦!嘻嘻。”婉清发了一条消息。
“恩,回来的路上。”我擦了擦自己眼泪,对着手机整理了下妆容,对着手机里的自己,淡淡笑了笑,并换了条人少路黑的路回寝室。我怕,怕被正返回的张鑫文看到我“无端”的哭泣,怕熟人看到我的脆弱,看到我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