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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相识的脸,苍白如纸的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佐焰看着她,整个人不敢相信的跌退了一步,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一点情绪都没有。
本来,亲眼看到这样的事发生,真真些许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今天她就没有害怕,跟着佐熠下车朝他父亲这边走过来,当真真目光落在那躺在血泊中人的脸上时,整个人,傻了。
佐熠看到是那个女人的时候,也呆愣了。
突然间,扑通一声,真真双腿软跪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膝盖,她瞳孔放到最大,傻傻的盯着那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紧紧闭着双眼的女人。
顿时,泪水夺眶而出。
她扑过去,双手使着全身的力气抱起那个女人,轻轻的摇了摇,“母亲,母亲你醒醒,妈妈……”
她倏地神经一紧,仰头看着身边站着的两个男人,眼眶里泪水弥漫,“佐熠,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妈妈……她是我妈妈,求求你,快叫救护车!”
她哽咽着声音对他叫了起来,双手抱着怀中鲜血淋漓的女人不停叫喊着,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佐熠的父亲,怎么会……
她不敢想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真实的,抱着整个死在怀中的中年女人一直椅,哭喊着椅。
“妈妈……我是真真,你醒醒,我是真真……妈……”她将头埋贴在怀中的女人脸部,整个人抽泣得全身都在颤抖,“妈……你醒醒,我是真真……妈!”
她泪流满面的抬头看着还站在无动于衷的人,哭着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不叫救护车,佐熠,我求求你,她是我妈妈……妈妈……”
…………
然而,这个时候的佐熠,并不注重的去听真真的哭喊声,他就同他父亲一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不是傻得失去了意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看着她怀里的人,已经死了,就算叫救护车也来不及了。
他没有叫救护车,却漫不经心的叫来了殡仪馆的车。
真真抱着怀里的女人,哭着喊着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旁边的两个男人没有管她,直到殡仪馆的人要将尸体抬走的时候,真真抱着哭着叫着死都不放手,佐熠才走过来,将她整个人拉住,不准她走,眼睁睁的看着殡仪车将母亲拉走,她哭得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凄惨的一幕,直到殡仪车消失,不远处的人才一步一步的朝后跌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刚才被工作人员抬着上车的人。
她是沈妙妙?
席安宁不敢相信,一点都不敢相信。
佐焰被带到了警察局录口供,佐熠抱着昏迷的真真进了别墅,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一切。
数日后,佐焰花了一笔钱和强大的人脉关系,面对自己开车撞死人的事,很快就变得云淡风轻的过去了。
但是因为沈妙妙的出现,和她的突然车祸去世,席安宁不敢质疑佐焰的行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傻了好多天,直到佐焰出现来跟她解释为止。
而真真,因为母亲的突然去世,几次拉着佐熠哭求都昏死过去,每次醒来就是要离开,哭着喊着让佐熠放她离开,佐熠整个人就好像完全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片刻都不松手让她走。
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手段,一想到她骗了真真那么多年,别说是让真真去送丧,就是骨灰烧化了拿出来,他都不让真真去领。
事后的几天,真真平淡了,躺在床上傻得脸色露不出任何情绪,全身上下被绑在床上,麻木得一动不动。
她睁着眼睛傻傻的盯着天花板,视线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不清,变得层峦叠嶂。
佐熠拿着药走进房间,依如之前一样扶着她将药服下。
他没有告诉她,那个不是她的母亲,叫她不要伤心难过,他只是初步的想到这里,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真真心里到底在酝酿着什么。
“我知道这样你不舒服,但是我没办法。”他轻轻的解开帮在她手上的绳子,低声说。
她没有反应,靠在她胸膛喘着呼吸,双拳紧紧的拽在一起,骨子里萌生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跟恨,连他都没有觉察出来。
“你在休息两天,我带你去见你姐!”见她没反应,他又说。
她还是没反应,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丝血色。
她的样子,看得他心疼不已。
他俯身去吻她额头,“这次,我给你一个惊喜,让你看到的,觉得是你意想不到的。”
他在想,要是真真能看到她姐姐站起来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至于沈妙妙的事,他霸道的不准她去想,因为那个不是她母亲,不值得她这样魂不守舍的整天为她难过。
但是他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那是她母亲,是生她养她的人,当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男人的父亲开车撞死了自己的母亲,并且,就连母亲死,就连母亲的尸体被火化,她都得不到去看一眼。
在她心里,佐熠跟他父亲简直不是人,是恶魔,是禽兽,是没有心的东西。
当初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想法,简直太天真了,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真终于动了动眸子,抬头看着他刚毅俊美的脸,看着看着,思绪深入幻想之中,那天惨不忍睹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佐熠垂视她,唇角勾起,“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她面不改色的还是一动不动。
佐熠很无奈她这几天的木偶样,又将她放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褥说:“先休息两天,我让你姐来看你,你放心,你姐跟你父亲都过得很好。”
她躺在床上,目送着他离开,眸子只是转了下,随着便闭上,泪水滑下脸颊,心狠得咬牙切齿。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对父子,不但没有心,连人性都没有。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抱着母亲哭喊着叫他打电话叫救护车,他一动不动。
母亲就这样死了,是佐熠的父亲开车撞死的。
明明是蓄意杀人,罪该万死,而他的父亲,却还活得好好的,连基本的法律处决都没有。
这样公平吗?公平吗?
她咬着唇,痛忍着整颗心被一点一点的撕碎,泪水就像断开的水龙头,永无止境的流,一直流。
这次,她绝对不会在对谁屈服了,要么就死,要么就亲手替母亲报仇。
她绝对不会让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活得逍遥法外。
佐熠,我们之间彻底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