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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亘在火车站站台通往后方四间仓库中央的铁轨上,停着尚未被德军空袭摧毁的四节装甲火车皮。
这几节火车皮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装甲列车,而是防守火车站的苏军工兵部队使用从红色十月钢铁厂带来的坦克用切削成型装甲板,对火车皮内舱进行二次加固过后的临时改装产物。
红色十月钢铁厂生产的坦克装甲板专供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生产t34中型坦克用,这些装甲板的规格统一为45毫米厚度的轧制均质钢装甲。
经过工兵部队临时改装加固的货运火车皮们,除了舱壁内部被安装了全方位防护的45毫米厚度装甲板以外,在射击孔等易受密集火力集中打击的要害部位还安置了额外一层45毫米厚度的装甲板,双层装甲板相加总和达到90毫米物理厚度的轧制均质钢装甲防护。
在不考虑机动性能,仅仅只是当做固定碉堡来用的特殊战斗情况下,这些被改造成了厚厚乌龟壳的装甲火车皮毫无疑问将会起到非常显着的效果。
“快点!同志们,都跟上,速度快!”
脸上被血渍和战争硝烟弄得黑一块儿、红一块儿、各种斑驳不堪的颜色犬牙交错叠加在一起,让此时此刻的泵罗夫政委看上去就像是逃难的难民一般狼狈不堪。
身上的政委军装早已是破破烂烂甚至都成了布条状模样,如果不是有配枪在手外加军装的显眼身份示人,泵罗夫政委几乎与那些躲避战争灾难的平民一般无异。
刚刚从火车站前面撤下来的红军战士们很多从早上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一口,持续超过十个时的高强度战斗让这些战士的体力早已严重透支。
面对横亘在眼前的显眼铁轨,一些战士想要抬起自己的双脚将之迈过却是有心无力,以一种始料未及的姿态向前扑去摔倒在地,连滴溜打转的头盔都如同车轮滚滚一般被摔飞出去了老远。
“起来,快站起来!德国佬就在后面,我们得坚持下去,我的兄弟。”
一人摔倒,两人来抚。
勉强还能撑住一口气的战士把体力不支的战士从摔倒在地的姿态扶了起来,用肩膀托住战友疲惫的身体继续跨越铁轨向着已经相隔不远的仓库方向走去。
经过德军一轮猛烈空袭后的火车站台早已是斑驳不堪。
用来遮风挡雨的顶棚被德军投下的炸弹炸成了三节分散在间隔十几米的三处位置,四条铁轨被德军扔下的炸弹全部炸断扭曲变形,硕大的500公斤级航弹弹坑就横亘在铁路中央异常扎眼,充斥着各种金属碎块、弹坑的路面异常难走,稍有不慎就会当场跌倒。
看着面前一组肩扛着所剩不多德什卡重机枪的战士们以心翼翼的姿态通过了中央铁路,估摸着步兵已经差不多聊泵罗夫政委,随即想到了还在拖延德军给他们争取时间的马拉申科,在不知眼下具体事态如何的情况下随即向着身旁与自己同样的尼古拉耶夫少校开口到。
“你留下来指挥部署好仓库和周围的防御,德国佬要想打到火车站对面势必要穿过中央铁路,我们可以利用好这一段没有任何掩体的距离挡住他们。我去前面看看马拉申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担心他撤不出来会被德国佬给包围了。”
眼见泵罗夫政委立刻就要有所动作,内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的尼古拉耶夫少校,却果断伸出右臂挡住了泵罗夫政委正欲迈步的身体,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话语随即脱口而出。
“我们互换一下,政委同志。你留下来负责指挥这边的防御部署,你比我更加擅长调动和鼓舞大家的士气。我去火车站前面找马拉申科团长,我双手都在更加适合参加战斗,遇到紧急情况的话也不至于没办法应付。”
被尼古拉耶夫在猝不及防间伸手拦住,稍显意外的泵罗夫政委在停下脚步听完此言之后倒是几乎没做犹豫地直接开口答到。
“呵,你不是也丢了只眼睛吗?年轻人不要嘲笑老头,我们俩严格起来情况一样。”
从泵罗夫政委脸上那明显带有笑意的表情中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象征胜利的微笑正准备报以回复的尼古拉耶夫少校还未把已到嘴边的话出口,一声猝不及防的巨响便从身后站台围墙的方向陡然传出。
咚——
哗啦啦——
墙倒屋塌间飞沙走石的烟尘弥漫之中紧接着现身出一个体型庞大的钢铁身影。
斑驳的战争痕迹和未被击穿的跳弹浅坑密布在钢铁之躯身上清晰可见,朦胧弥漫的烟尘让这头本就狰狞的钢铁巨兽在特效衬托下显得更加令人生畏可怖。
以白色油漆涂刷在车体首上装甲板上的177三个数字清晰可见,白色熊头咬碎铁十字勋章的标记与近卫军徽章涂装在炮塔之侧并列而校
带着部队从德国佬的四面围攻中夺路杀出的马拉申科终于在最后时刻赶了回来!
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走大路的马拉申科选择了最为粗狂豪迈的狂野行进方式:撞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站台围墙然后与泵罗夫政委汇合。
什么样的长官带出什么样的兵。
有马拉申科这样的作风彪悍狂野男子起示范带头作用,已经和德军杀红了眼的一大票其他苏军坦克也全都有样学样,开足马力将站台围墙撞了个稀碎,在屁股后面德军大呼叫的穷追猛赶之下夺路杀出。
极速绞磨的钢铁履带保持最大行驶速度,以急刹车的方式在泵罗夫政委面前不到一米处停下,以差不多漂移的姿态与地面摩擦出一阵激烈耀眼的电光火花。
坦克还未完全停稳之时便一把推开了头顶的炮塔舱盖将上半身探了出来,脸上同样黑一块灰一块像是逃荒野人一般的马拉申科立刻向着泵罗夫政委开口问到。
“怎么样?部队都撤完了吗?还有剩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