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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坠,鸟儿归巢。
“醉仙居”的一个雅间内。
姚妈妈毕恭毕敬地对青色帐幔后的人做着汇报:“老板,今天蓝水月应右相之女甄月芙的挑战,输的人要砍掉四肢,割掉舌头和剜掉眼珠。老板,你说这可什么办?”
姚妈妈一脸着急,,蓝水月当时对她说的的办法就是应战吗?既然应战了,又何必下如此大的赌注呢?蓝水月是必输无疑了,唉,“醉仙居”又得失去一个头牌了······
“此事属实?右相就没有说什么吗?”帐后之人眉毛轻挑,一脸趣味盎然。
姚妈妈更是着急了,“老板,这件事当然属实。现在洛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右相也默许了,赌坊都开出赌局了。唉,只怕我们‘醉仙居’又要失去一个难得的花魁了。”
“退下吧。”
姚妈妈见帐后之人没有任何表示,眼睛瞪得老大,“老板······”
“行了,这件事就随她去做吧。”帐后之人打断了姚妈妈的话。
姚妈妈见事情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只得悻悻离去。
姚妈妈离去后,帐后之人眼睛微眯,笑意也愈来愈深愈诡异,“蓝水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帐后之人打定主意,如果蓝水月赢了,那么他就会亲手杀了她,不然,她以后可能变成他的敌人,他就得不偿失了。反之,如果蓝水月输了,他也不用耗费太多的力气了。但是,一想到蓝水月无论如何都会死,他的心就如同湖泊,一片叶子掉在了上面,荡起微微涟漪,不过,这荡漾并不长久。
翌日,午时。
“醉仙居”外,聚集了许多人,比往日还要热闹。一是“水雾仙子”蓝水月的真面目即将要被揭开,二是这可能会是蓝水月的最后一场表演,因为蓝水月和谁比拼不好,偏偏是这依仗右相权势的甄月芙。
洛梦溪从“醉仙居”的一间房间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擂台周围的情势,亦或是她在寻找什么人。
昨天说出那一番赌注时,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唯独在洛梦溪右上方的一处十分隐秘地方的不同于其他人。依着轮廓看,洛梦溪能模糊地辨别出大概是三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三个人应该是上次在作曲大赛上打伤她的人。真是这样的话,她可就麻烦了,因为敌人在暗,她在明,况且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所以她必须要掩埋自己的身份,不然,她就不能顺利进宫。
洛梦溪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腰间系着一根白色腰带,多余部分自然垂下,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盘成了一个随云髻,斜斜插着一一只镂空银簪,蓝色流苏随意落下,在风中荡起一丝丝涟漪,脸上则是戴了一个银色面具,面具上勾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只露出那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琉璃眸,神秘如她,飘然如仙。
这是洛梦溪自己精心梳妆而成的,她要的就是那种朦朦胧胧,让人琢磨不清的样子,这样就算真是那三人,她也不必担心会被认出来。
午时已到,“醉仙居”外的擂台周围已经聚集的人可算是成千上万,把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甄月芙一来,围观的人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甄月芙就大摇大摆地上了擂台。
这时,姚妈妈也到了擂台上,却未见洛梦溪的身影。
“姚妈妈,莫不是这蓝水月怕了,当缩头乌龟了?”甄月芙把声量调到最大,全场的人没有没听到了。
姚妈妈十分着急,不知说什么好,她并不知道蓝水月为何迟迟不出现,只能一语不发,观众也是着急得很,纷纷嚷着叫蓝水月快点出场,姚妈妈张开了嘴巴,正欲说话,一道洋洋悦耳的声音传来。
“在场的各位无需着急。小女子从小体弱多病,不易吹风,所以能否请姚妈妈宣布比赛规则,甄姑娘先上场。”
这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却是在整条街回荡着,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姚妈妈上前,把洛梦溪今早告诉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在场的各位听好了,比赛规则很简单,谁用歌声召唤出的鸟多,谁便获胜。”
观众听到规则后都是半信半疑的,虽然蓝水月的歌声美妙至极,但是也不可能会有以声唤物的神通本领。
甄月芙是满腹狐疑,向四周看了看,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许多小鸟栖息在枝头上。看来只要有人不惊动这些鸟,那么她就能获胜,等她表演完后,就叫人把鸟儿全部赶走,看她蓝水月怎么取胜。
坐在“醉仙居”对面酒楼的一人也是毫不相信,他放下手中把玩的羊脂玉,问旁边的两人:“你们觉得歌声真能召唤这来去自由的鸟儿吗?”
旁边照旧是一穿青衣的男子,他面不改色地说:“绝不可能。”
云辰逸脸色是凝重,“这可不一定,规则是‘醉仙居’定的,那么蓝水月自然也会有取胜的可能性。姜尧,你太早下定论了。”
被唤做姜尧的男子不语,一旁的濮阳瑾瑜则开了口:“我们拭目以待即可。”
甄月芙手里拿着一把焦尾琴,放置在红木桌上,轻拨起来,嘴里也吟出一首曲子:“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
云烟深处水茫茫
······”
一曲完,台下的人当然很是不服和痛苦,拿别人的成名之曲来唱,唱得不但难听,还能魔音穿脑,真是玷污了这首歌。
“我赢了!”甄月芙不将台下之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一个打抱不平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甄小姐,蓝姑娘都还没有表演,你怎么就说你赢了?”
甄月芙早就有了一套说辞,“规则说是只要能召唤出小鸟便可获胜,你们看看枝头上不是站着许多只鸟儿吗?”
众人看向四周,的确是有了本在栖息的小鸟,但是这也不是她甄月芙召唤出来的啊。
甄月芙又说出了一句大言不惭的话:“来人,给我把树上的鸟全部赶走!”
甄月芙指了指擂台下的随从,那些随从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长竹竿,用长竹竿惊扰了四周所有的小鸟,鸟儿四散,只剩下几片孤零零的树叶飘落在地。
这一举动引起了公愤,台下所有人都想破口大骂,但也不敢做,毕竟人家是右相之女,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惹不起。
就在大家觉得蓝水月不会取胜的同时,一道悠扬的声音传来。
“雾茫茫水流淌
杨柳岸淡梳妆
晨风暖心事了然
忆潇湘唇角微扬
谁听那年湖畔笛声正悠扬
一湖秋水一缕青丝为谁唱
再看江南如画烟雨尽芬芳
······”
这歌声没有任何伴奏,只是清唱,却委婉动听,穿透力极强,仿佛像一股清澈透凉的细流,流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田;似蜻蜓点水,荡起层层涟漪,转瞬即逝;又恍若杨柳春风,旖旎从风,虚无缥缈。
一条白绫伸展至擂台上,一蓝衣女子踏绫而来,如同天外飞仙。
她的周身围着各种各样的鸟儿,鸟儿以她洛梦溪为中心,好似她就是百鸟之凤。洛梦溪舞动起身姿,鸟儿也开口吟唱。粗细不同的鸟鸣成了这首歌的伴奏,似有节拍。
洛梦溪举起一只玉手,柔荑展开,一只全身金黄的小鸟,灵巧地落在她的掌心。
曲完,洛梦溪举着黄鸟的胳膊向天空伸去,掌心的黄鸟飞离,也带离了众多鸟儿的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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