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四十多分钟后,姜芜乘车回到季家。
诚如季沫烟所说,别墅里头一片血红。
油漆味漫天刺鼻,客厅一片狼藉,确实和鬼屋无异。
见到姜芜,脸色苍白的季父,唇角翕动:“你……回来了。”
继母站在季父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点别的。
然而季父却未理会继母,他继续道:“午饭吃过了么,要是没吃的话,就一起……”
继母性子急躁,没等季父说完,直接打断:“说什么午饭的事,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赶紧叫她把那个什么断决关系书,拿出来撕了!”
姜芜皱眉,眸光扫过继母,而后落在季父身上,“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回来并不想吃什么午饭,也不打算撕什么断决关系书,只是我听季沫烟说,你咳血了……”
“对对对!”继母想也没想,快速接过话,“昨晚咳的卫生间水池里都是血,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姜芜,你到底是你父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我们是拿不出来一分钱带他去医院看病,看在你父亲养育你二十来年的份上,你帮帮他。”
说着,继母哽咽的不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泪珠。
见她装腔作势,姜芜眉头皱的更紧,“之前给的五百五十万呢?”
“季氏欠了那么多债,自然都还给那些要债的了。”继母还在哽咽。
姜芜深吸一口气,压住躁意。
看着两鬓斑白的季父,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季父面前。
终道:“虽然你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但看在你小时候给过我短暂的父爱份上,拿着这卡里的两万块钱去医院治病吧,这两万块钱,是我去年辛辛苦苦趁着没课打了一年的工挣来的。”
“我只剩这么多,再多的也没有了,另外,以后不要让季沫烟再找我,从你打算把我卖给纪老头冲喜那一刻,我对季家、对你就不剩情份了——”
话落。
姜芜转身便走。
继母只顾着去捡地上的银行卡,忘记去拦姜芜。
等姜芜踏出季家大门,季沫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继母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干错了事!
“妈,你捡这两万块钱的银行卡有什么用!”季沫烟气急败坏,“我跟了季姜芜这么几天,好不容易才知道她住哪儿,费尽唾沫才把她哄回来,结果她给你扔张两万块钱银行卡,你就把她放跑了!”
继母嘟嘟囔囔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她反悔,不给这两万块钱了怎么办?”
“妈!我看你是蠢到家了!”
季沫烟还想教育继母,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季父却一口老血喷在地上。
季父脸色涨紫,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他急促的喘着气,用嘶哑的声音道:“你们还想贪得无厌到什么时候……”
季沫烟冷嗤一声,仿佛没看见地上的血。
“爸,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半月前我去医院帮你拿体检报告的时候,你就被查出来是肺癌晚期,只不过我妈怕你知道真相,就不打算让季姜芜去冲喜,所以才没有跟你说。”
“肺癌晚期啊,就算现在花大钱住院治疗你也是治不好的,爸,你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一身轻,但我和我妈还得好好活在这世上。不是我们贪得无厌,是我们不想你后死沦落街头,我们孤儿寡母的,总得弄点钱来保障下半辈子的生活吧!”
季沫烟语气淡漠,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听来,就好像得肺癌的不是她父亲,而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季父瞳孔放大,嘴唇不停翕动,可动了半天却讲不出一个字来。
半秒后。
他扑通一声,栽倒在了被吐脏的地板上!
“沫烟,快叫救护车!”继母率先反应过来,慌道。
“叫什么救护车!”季沫烟狂躁,“妈你可想好了,叫了救护车,这银行卡里的两万块不到两天就会用光,到时候我们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这——”继母为难。
而就在她为难的功夫,栽在地上的季父身体已逐渐冰凉。
……
入夜。
清冷空荡的季家别墅里,季父的尸体原封不动的躺在血迹暗红的地板上。
纪家派来索要赔偿的人踢了踢季父的尸体,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季沫烟和继母道:“不要以为人死了,就不用赔偿了,就算姓季的死了,该赔的还是得赔!”
说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胖男人走上前来,捏起季沫烟下巴,“你长的还算不错,把你弄到我手里的会所干两年,欠的赔偿说不定就能还上了……”
季沫烟吓的牙齿都在抖,“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去会所当小姐,求你——”
“求我也没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凶神恶煞的男人道:“你们可是跟纪家明明白白签了合约,喜冲不成,自然得按照合约上的规矩来办。”
季!姜!芜!
季沫烟咬牙切齿,此刻她恨不得喝了季姜芜的血,啖了季姜芜的肉!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是季姜芜悔婚,不是我们想悔婚,你们想要钱就去找季姜芜要好不好?”继母哀求着磕起头来。
“季姜芜有钱吗?”凶神恶煞的男人挑了挑眉问道。
“有的,她老公一出手就是五百万,就算她没有,她老公也是有的!”
“你确定她老公会乖乖把钱给我?”
继母一愣,不知怎么接话。
倒是季沫烟灵机一动,她道:“我们帮你去找季姜芜要钱,到时候她肯定会乖乖把钱送到你手里。”
见季沫烟神色坚定,男人抬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好!你去帮我向季姜芜要钱,但如果我拿不到钱,你就得乖乖跟我去会所!”
“一言为定!”
凶神恶煞的男人很快领着人离开了季家别墅。
继母瘫倒在地,她心有余悸,颤抖着声音对季沫烟道:“你要怎么让季姜芜乖乖交钱,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跑吧,桐城是不能待了。”
“跑什么跑!”
季沫烟狠狠沉下眼来,将目光落到季父的尸体上,“我们现在就去找季姜芜,告诉季姜芜,父亲死了,尸体被纪家的人带走了,如果想要回父亲的尸体,就得拿钱换!”
“她季姜芜再怎么不念旧情,父亲的尸体她总不会不管吧!”
身体里流淌的血缘,是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
季姜芜再恨,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