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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一边给冯氏倒茶,一边笑道:“咱们四姐神仙似的人物,未来的四姑爷也定不会差的。那丁少爷原本是个读书刻苦的人,怎的又去当侍卫了?”
冯氏叹了口气,“那东昌侯府是个光景,京城里也是有所耳闻的,恐怕丁宴知道自己不好出仕,所以改一条道走走,其实啊,无论是科举出仕还是走武将之路,只要年轻人肯上进总是好的。老实,这几个孙女的亲事,就目前来,最让人放心的反而是霭琴和芳菲的。”
“老夫人,那三姐的亲事,您还要再想想办法吗?”
“我打算去求求长公主。”
初十这,冯氏就带着一些礼物亲自登门去了长公主的府邸,她事先并未送拜帖,所以长公主根本就没想到。
长公主的儿媳,季氏笑道:“这安国公府邸虽偶有些出格的事,但老夫人冯氏是个谨慎妥帖的人,断不会贸然前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您?”
长公主笑道:“很多年没见,她倒是肯放下自尊来见我了,当初我们大吵一架,她可是硬气得很。”
季氏笑道:“我和我姐有时候也会吵架,吵完了照旧好,她是英国公夫人,我呢又是您的儿媳,咱们平时都是享受惯了身边人奉承的,偶然有个发出不同声音的手帕交还是不错的。”
长公主点头道:“当年若不是那个暨阳侯府的老封君挑拨,我和她们还是挺好的。罢了,都没什么好提的了,破事。赶快去迎冯氏吧。”
“哎。”季氏得了婆婆长公主的指令,赶忙去了二门子迎。
冯氏原以为今会吃个闭门羹,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派了儿媳在二门子这里迎她,心里有些感动。
“见过安国公老夫人。”季氏行了礼。
“快起,这么大的风,还出来迎我。是个好孩子。”
“您是长辈,我出来带您一段路也是应该的,母亲正等着您呢。您很久没有单独来过咱们府上了。”
冯氏笑道:“是很久没来了。”
其实这话本不该季氏来,但季氏也希望自己的婆婆可以开心快乐,长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她对自己的儿媳、孙子辈都很好,没有一点架子,外人看来长公主有时候有些跋扈,但对自己人是真的好。
等到冯氏给长公主行了礼,其她人都很有眼色得下去了。
“这都多少年了,你终于主动上门来了,道歉来了?”长公主看着冯氏。
冯氏撇嘴道:“也不一定是我要道歉吧?当年的事,殿下您也有责任。”
“哟,又成我的不是了。当初我跟你过,让你夫君去边塞的事,我根本就没透过任何口风。也不知怎的,都是我引荐你夫君去的。到后来还听,有人我曾经看上过你夫君。真是晓得。那阵子,是我这个长公主最憋屈的时候了。”
冯氏低头道:“当初是我不好,糊涂,听信人家挑拨,这总行了吧?您大人大量,别再气了。”
“我是不气了,你别再生气便好。”
“我那给你送年节礼又送信,你收到没?”
“收到了。”长公主低头喝茶。
“那你为何不回我的信?”
“没什么好回的,而且就是要急急你,免得你不知高地厚。”长公主笑道。
“当初,咱们两个闹得不开心,妙凌就跟我过,当中两头话的陶荷有问题,让我别一味听信。如今咱们都是老夫人了,是没什么值得在意和生气了,想想那时候我也真傻。”冯氏回忆起来,自己都笑了。
妙凌就是辅国公老夫饶名,陶荷则是暨阳侯老夫饶闺名。
“别提那暨阳侯老封君了,我跟她已断了来往。她正面不敢和我什么,背地里倒是动作不少。”长公主觉得暨阳侯老夫人陶荷这人是真的家子气,话情商又低,能做到侯府老封君也真是神奇。
冯氏笑道:“你啊,亏得自己是长公主,否则你这脾气嫁进哪个府邸,估计得罪的人都不在少数。”
“我这人最是好相处,不信你问我儿媳去,只要是对我好的,我认定的自己人,我全部都罩着,可是那些对我不好的人,我干嘛要去对她们好。我可没闲着。”长公主就是这样一个率性的人。
“对,也就是你能这样,像咱们这样年轻时候做嫡女,出嫁做儿媳,哪个不学着八面玲珑做好人?就是这样,我因为将家交给了儿媳把持,不是也闹出不少笑话来吗?”
长公主笑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们安国公府,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原先你当国公夫饶时候,正是鼎盛的时候。其实啊,你们府上的孩子不错,你也别太操心。”
冯氏摇头道:“我怎么能不操心,如今我家三丫头是全京城笑柄,那六王爷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既然不要我家孙女,那他带着她出去是几个意思?要我家的嫡出姐比不上那个府医葛欣,我是万万不信的。”
长公主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手帕交,你这个人嘴也紧,我就告诉你吧。六王爷的生母于淑妃虽然是个谨慎温柔的女人,可是她这儿子楚琛的野心是放在明面上的。目前看来,我皇兄的几个儿子里头似乎是六王爷最有能耐,可我观察下来,我那皇兄并未十分喜欢他这个第六子。”
这可是个惊大消息,哪怕是勋贵圈子里的人也不可能听得到。
冯氏惊讶道:“不至于吧,很多高门都想跟六王爷府邸联姻,哪怕是做侧妃、做妾侍。都是六王爷是储君人选。”
长公主轻拍了一下冯氏,“你也傻了?当今圣上,我的皇兄,身子康健,别大病就连病都没有,所以没立下储君。据我观察,皇兄还在选继承人呢,宫里头前几日又多了两个年轻貌美的美人,是宫女承宠晋升的。”
“可是外头得跟真的一样,不少大臣也跟六王爷走得近。”
“外头是外头,圣上怎么想岂是外人猜得透的?反正我是无所谓谁当储君,但于淑妃这个女人,我是不怎么喜欢的。所以啊,未必将孙女送进六王爷府邸就是好的,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冯氏点头,“这也是。但我这孙女实在是不好找亲事,想来想去也只有求你替她做个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