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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算下来,武媚娘已经先后对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接连示好。
这和武媚娘之前一直打压五姓七望之家的做法完全不同。
陈方猜测,武媚娘见打压五姓之家没什么结果,此时又逢陛下不理国政,太子主政之时,就笼络五姓之家,让五姓势力支持太子。
其中算计,只从宫中一次小小的升迁中表现的淋漓。
后宫无小事,稍微有些动静,那就是引不少人猜测了,而今天这两次后宫嫔妃的迁升,足以让朝野稍微震颤一下。
后宫中做了妃子,那可就不是一人之事了,后宫哪个妃子身后不是有着深厚的家族势力,即使那些原本没什么根基的,怕也少不得人牵强附会的攀附。
对陇西李氏,荥阳郑氏的这两次示好,其实很多人都是看的清楚的。不过这是为太子铺路,大多数人是肯定的。
武媚娘对五姓家态度的改变,或许是已经觉的打压五姓家不是短期内可以完成的事情,而笼络五姓家,却可以让李弘主政初期,做出许多不错的政绩。
而另外一件事,则是关于开春以后,皇后南巡之事。
皇后开春以后南巡,是由太子在朝堂说给群臣的,显然这是武媚娘的意思。
这个太子只说了开春皇后娘娘会去南方诸州散心,让朝廷负责官吏通知南方诸州官员安排。
就只是这么一说,什么细节也没提一句,有官吏询问,太子也只是说这是母后意思,也未多说。
开春以后,皇后会去江南,这已经算是定下来的事情,之所以定如此早,是因为南方诸州要做迎接准备,而消息要先传到南方诸州才行。
沿途自然也要告知,官军护卫,舟船安排,都要提前安排。
这就是十一月第二日发生的两件事情,第一件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第二件只是定了一个框架,没任何细节。
皇后要去南方,具体什么时候去,和谁去,去做什么,大家只能互相猜测了。
此时的唐工坊,武媚娘拉着李弘,李弘问了几句,武媚娘只对李弘说母后也没定下来。
最终李弘也什么也没问出,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陈方却是闲的在荷塘那边钓塘鱼,其实小半日,却没有一尾小鱼上钩。
听到身后脚步声,陈方回头看了看,看到武媚娘正向他走来。
“钓到晚膳用的鱼没有?”
陈方摇头。
“明年开春,你也陪本宫去一趟江南!”
“嗯,臣知道了!”
其实得到消息时陈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去的,武媚娘此时多多少少离不开他。
“敦煌分坊的事情如何了?”
“孟菲已经到了敦煌,此时那里正在建坊,以孟菲的能力手段,不会遇到多少难事。”
“嗯,本宫对她也是放心。这次去南方诸州,你也选一个地方建江南分坊,江南距离长安毕竟远了许多,靠这里的物资运送过去,消耗太大。”
“嗯,臣也有建造江南分坊的心思,没想到娘娘先提了。”
“有没有想过江南分坊在哪里建?”
“上元县!”
“健康城,却也是一个不错选择。”
“臣以为娘娘会不同意的。”
“为何?”
“毕竟那里是六朝古都,很多南人的心在那里。”
“正因为如此,却也是一个好地方。”
武媚娘坐了陈方身旁,此时正巧一尾塘鱼咬勾,陈方一提,一尾鲜活塘鱼在午后的冬日阳光中摆着尾巴,甩出无数细碎水珠,被陈方甩到岸上。
“钓到了,晚上可以吃鱼了。”
“娘娘,长公主腹部日渐隆起...”
“本宫知道,到时候带着安儿就好。”
“谢娘娘体谅!”
“嗯,到时候你也去见见淑妃,毕竟娶了淑妃两位女儿,她这个岳母你却没见过。”
“其实见过一次,在东宫。”
“弘儿这孩子,就是有些太过仁厚了。”
“娘娘,这样不是更好,太子仁德,天下归心。”
“你这嘴巴!”
武媚娘今日显然心情不错,陪着陈方坐了许久,期间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完全不在钓鱼上。陈方先后钓了十几尾鲜鱼,此时带来的木桶都已经装满,满载而归。
夕阳西下,坊中的坊工已经放工,现在的唐工坊,坊工放工以后,却不似以前大家都一股脑奔食堂去了,此时有不少人,尤其喜欢干净爱美的小织女绣娘会回来以后先去浴场泡澡。
浴场所在,被碳火地龙激起的热力笼罩,算是坊中冬日一处极好去处。
陈方提着收获向自己院落走去,此时一路上不少绣娘织女,有人端着木盆,有人抱着衣物,更多的只是随便三五成群,走着说笑进了浴场。
那里瞥见太子,太子正盯着人流队伍在看。
陈方距离他有些远,太子倒是没见到陈方。
陈方向自己院子走,那边有一个小织女忽然跑向太子,将一个荷包给了太子。陈方瞅见,心里笑了笑,李弘到底喜欢小织女,这勾搭小织女的技艺也是炉火纯青。
坊中的小织女都是来自江南,心思纯净,由于一直在唐工坊,倒是少了一些阶级间的天然隔阂,毕竟在工坊,阶级在这里很难体现,作为坊主的驸马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这严重扭歪了坊中一干人等的价值观和阶级观念。
小织女送太子荷包,在这个时代,荷包里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陈方看了一眼,进了坊主院落的院门。
“那个小织女倒是眼熟,送了自己两颗莲子,现在送了太子装着一缕青丝的荷包。”
陈方在厨房放下木桶,鼎玉和倩儿看了一眼木桶。
“师父今日收获不小!”
“嗯,一会让婉清,碧柔她们都到院中,我有话说。”
“为了她们的功课?”
“不习字学文,以后就去坊中做工,坊中自然有人愿意随着杨炯学文。”
“驸马爷,您对她们几个也能像对我们几个宽容一些最好。”
“倩儿,你倒是为她们几个说话,我可是听说杨炯气的摔了砚台。”
“开始都不如何想学!”
陈方捏了捏倩儿脸颊,轻轻刮了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