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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微风拂枊,阳光正好。
锦园居山水涧的亭台中,霁月斜倚而坐。
手执一白子,迟迟未曾落下。
远远的,朝歌、晚歌一道而来。
“大哥。”晚歌福身,她向来守礼数。
大哥昨日又刚为她们解了围,她心存感激。
朝歌虽然觉得这般动不动就行礼的规矩太过客气了,还是跟着她行了一礼,:“大哥,昨日的事,六姐姐特意过来和你道谢的,还给你带了礼物哩。”
晚歌便双手奉上自己的礼物,打开,:“这是歙砚,不知大哥可否喜欢?”
“喜欢。”
歙砚,四大名砚之一,他现在算是都集齐了。
喜欢就接呀,这样会让六姐姐尴尬的。
朝歌见他坐着未动,便动手把晚歌手中的歙砚拿了过来,送到他手郑
“你看看。”
他接过看了一眼,看了看,:“倒也不必送什么。”
朝歌:“都是自家人,做妹妹的送些东西孝敬一下哥哥也是应该的,大哥也不必客气,您收下了。”
孝敬?
霁月看她一眼,点头,问:“你今个拿什么来孝敬我了?”
“……我回头再给你补上可好?”她明明已经送他许多东西了好吗?今个就没想到要再送一回孝敬他。
“好,回头补上。”
他倒真是一点不客气。
话之间,奴婢前来送了水果茶。
“六姐姐,你也来坐呀。”朝歌招呼一声,坐了下来,晚歌也就跟着一块落坐了。
虽是自家大哥,毕竟男女有别,她自幼便学习男女六岁不同席,七岁不同堂的礼数,如今三人同席,总是有几分别扭,再看朝歌,她淡然得很哩。
“大哥,你帮我剥核桃吧。”朝歌唤了一声。
“嗯,你是该多吃点核桃了。”好好补一补脑子。
朝歌假装没听中这话中之意。
不就是骂她没脑子吗?她早过骂不还口了。
归骂归骂,他还是很快把核桃仁给剥出来了。
“六姐姐,你也吃些核桃。”朝歌把剥好的核桃想分她一些,晚歌婉拒了。
“我比较喜欢吃这个。”她挑了个糖果。
“大哥,你会抚琴呀?”朝歌瞥见旁边还放了古琴,心生疑惑。
她自然知道霁月会抚琴,也听过他抚琴。
“会一点。”
“来一曲呗。”
“你要来跳舞给助兴吗?”
“可以呀。”她朝歌虽没有别的特长,但舞是跳得相当好的,可以是很有赋了。
前一世她被夕歌又献入宫为奴之时,刚开始干的都是极为重的活,思及往日的种种,悲上心头,便忍不住舞了一曲,本是解心中烦闷,不曾想刚好被皇后看见,便把她要了去,唤到跟前让她专门跳舞给她看。
皇后想看她跳舞是假,只因皇上酷爱看美人跳舞,她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为的是帮她争宠。又因她额上有伤,皇后自然也对她放心万分,不怕她能迷惑得了皇上。
霁月已坐到古琴前,当音律响起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已从朝歌心底散去。
前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这一世才刚刚开始。
在前一世所输掉的一切,这一世,她都要重新找回来。
晚歌有几分惊讶。
她见霁月抚琴并不稀奇,却他选择了《广陵散》这首名曲,他不但能一个音符不错的弹奏下来,还能把这曲弹奏得令听者都浑然忘我,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竟不知霁月有如此深的造旨。
晚歌目光又落到朝歌身上,女孩子家都会跳一些,她也不稀奇朝歌会跳舞。
只是觉得她跳的竟分外的好看,舞姿极是优美。
她跟着音律起舞,节奏也把握得恰到好处,快慢有度,激昂有度,她身段也是分外柔软,每个动作都能做到极致的标准,完全伸展。
“呵……”
吴世子倒是没料想到,过来便看到这一幕。
霁月呀霁月,他可真是好雅兴。
一曲一舞落幕之时,吴世子分外给面子的啪啪鼓掌,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
晚歌回眸看过去,面上瞬间尴尬到红,她还是赶紧站了起来,福身。
朝歌也大大方方的福了身。
吴世子呵道:“好兴致呀。”
“坐吧。”霁月以眼神示意。
吴世子便坐在了之前晚歌那个位置上去了,他神态自若的:“两位姑娘,别来无恙。”
昨个他本是想到府上来找老太太告一状,没想霁月竟拦了过来,护短得很。
他还以为霁月会很乐意看自己惩罚一下这沈家的人呢。
霁月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坐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晚歌,六妹。”
晚歌便又福身。
吴世子点头,忽然就从身上拿出了一根发带:“你的。”
昨个他扯掉了晚歌的发带,事发突然,她也便没记得要了。
这东西身上藏了一夜,扎得他难受,想到霁月的护短,今个来时还是把东西带来了。
女孩家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晚歌眼瞅着自己的发带,脸涨得通红,忙上前把自己的发带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吴世子便问:“这位便是七姑娘了?”
沈家的姑娘太多,他有点对不上号。
朝歌就又对他福了身,算是应了他。
霁月:“今个我做东,请你们过来一起吃个饭,这事便过去了,你呢。”
吴世子同意。
昨个霁月拦他的时候,他便不再计较这事了。
他没想到的是,霁月回头又派人给他送了信,让他今个过来,还要留他吃午饭哩。
他还从未在霁月这边吃过午饭。
霁月了这话,晚歌当然也不会有二话,朝歌求之不得。
这般,几个人便回屋去了。
等回了屋,几个人各自而坐。
奴婢上了茶,还有酒水。
霁月:“晚歌,你去敬世子三杯。”
朝歌暗暗点了个头,霁月不愧是霁月,深谙男女之道。
吴世子想当然的觉得,霁月很看重他,虽然他根本不计较了,但霁月还是让沈家的姑娘出来陪罪了。
晚歌想着昨日之事,又想当然的以为大哥是要化解一下昨的恩怨,便端了酒过去:“世子,这三杯我敬您,您随意。”
他倒是想随意,但看她一个姑娘都把酒斟满了,看在霁月的份上,他也不能真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