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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一听,搀扶她起身的动作一顿,思绪随着她的话飘向了远方。
想到那日的情形,小翠脸上现出一丝愤怒之色。
“就几天前的上午,奴婢正在殿内打扫卫生,惜春和小顺子在院子里祈祷您早日回宫,散步的皇贵妃一行人听到了动静,二话不说就进了院子,杖打惜春和小顺子各五十大板。”
“惜春和小顺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却一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但最后惜春还是支撑不住,当场被打得晕死了过去。”
“然后皇上就来了,奴婢原本以为皇上会制止皇贵妃,可谁知道他并没有......”
“皇上不但说皇贵妃做的很好,将惜春和小顺子交由皇贵妃处置,还将皇贵妃搂在怀里安慰......”
小翠越说声音越小,头埋得越低。
云朵听了小翠的话后,气得脸色一白,狠狠握紧了拳头。
小翠感觉到殿内空气骤降,便抬头瞥向云朵,见云朵脸色惨白,眸光狠厉,当即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没有冲上前去护住惜春和小顺子,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你一个小小宫女,在这宫里自身难保,又能护住谁呢?”
云朵让小翠起身了,自己则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想到往日里,惜春对她不求回报的关心和照料,想到她灿烂明媚的笑脸,再想到她如今正在紫衣手里受着非人的折磨,她这心底,便一阵一阵的揪痛。
又想到刚穿越时,小顺子瘦得像根竹竿,饿得肚子呱呱叫,却将怀里藏着的煎饼毫无保留地递给她吃......
除了云鬓甄氏和哥哥弟弟,惜春和小顺子,就是她在这皇宫里最亲近的人了。
可如今,他们却因她遭受着酷刑。
她记得紫衣说,惜春断了手,瞎了眼,被送到了青楼......
柳芊芊,紫衣,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给我等着!
云朵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小翠时,眼眸中冰冷的寒光令小翠吓了一跳。
“娘娘,太医说您有孕在身,不能动怒,要心平气和的,保持愉悦的心情......”
“我知道,可若是不救出惜春和小顺子,我又怎能心平气和?又怎能开心得起来呢?他们是我的人,我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娘娘,可那是皇贵妃呀,前不久柳丞相立了大功,如今皇上可宠爱皇贵妃了。”
“好了,我自有分寸。”
云朵打断小翠的担忧,翻身下了榻。
她将双臂伸展开,勾唇冷笑道,“给我化个淡雅不失精致的妆容,用过膳后,我要去见柳芊芊。”
“这......哎,好。”
小翠将衣裳一件件套在云朵身上,无奈地听话照做了。
待装扮好了之后,云朵站在铜镜前,淡淡地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藕荷色的淡雅装束,寡淡病态的妆容,举手投足间给人弱柳扶风的感觉。
被紫衣那贱婢掌掴后的左脸,此刻也消肿了。
她满意地点头,坐在檀木桌前用起了膳。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如今顺安侯府的危机解除了,眼下的膳食尽管在平日看来是清淡无味的,但她吃在嘴里却觉得分外美味。
要想救出惜春和小顺子,首先她得吃饱喝足,养好肚里的孩子。
等有了精神和力气,才能去报仇。
很快,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就有宫女行礼道,“皇上,娘娘正在用膳。”
帝凌渊什么也没说,抬脚面无表情地进了殿内。
见云朵像个饿死鬼一样,正在狼吞虎咽着,他微微蹙起了浓眉。
也不知道这毒妇在外饿了多久。
孩子跟着这毒妇,看来没少遭罪。
云朵感觉一道冷冽逼人的寒光落在了她头顶,令她浑身发毛,但她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地扒拉着饭菜。
帝凌渊冷声道,“出宫才一个月,连朕也不认识了?”
云朵这才放下筷子起身,不情不愿地屈膝行礼。
“罪妇见过皇上,罪妇有孕在身,不便远迎,还请皇上见谅。”
她这话刚落,屈着的腿突然一麻,身子就是一晃。
帝凌渊连忙上前,厚实的大手搀扶起她清绝的小身子,让她不至于摔倒。
这一扶不要紧,却让他感觉到她本就瘦弱的小身体,竟然又清减了不少。
他大手只需握住她的胳膊稍稍用点力,就能将她整个捏散架。
不禁抬眸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妖女,就见她娇弱得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要倒似的。
不过,相比昨日刑场上特意丑化的她,要顺眼了很多。
这妖女看他来了,面上不见一丝喜色,反而一脸冷漠。
和从前那假装爱他、红光满面、恬不知耻的虚伪样,形成鲜明对比。
哼,从未爱过他。
这才是她在他面前,本来的面目吧。
他应该高兴,她终于不再对他装模作样了。
可不知为何,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再一想到她在宫外可能与别的男人有染了,当即俊脸就是一沉。
鄙弃地冷哼道,“最近躲在哪里野了,回来后,不但不认识朕,就连行礼都不会了,朕的龙嗣若是有半点闪失,看朕怎么收拾你!”
云朵一直低垂着头的,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淡漠地回道,“若不认识,怎会有龙嗣呢?”
“罪妇怀有龙嗣,无需向任何人行礼,这不是您给罪妇的特权吗?如今我可是行礼了,只是腿麻了一下......”
“你也知道,你现在是罪妇,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
他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见她听了他的话后皱起了眉,他便冷笑一记,讽刺道,“像你这样罪该万死的毒妇,还奢望拥有皇后才有的特权?朕给你脸了?”
狗皇帝说话越来越难听,夹杂着羞辱。
云朵猛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罪妇不敢奢望,罪妇既然罪该万死,您又何必让御医给我包扎伤口,又何必拉我一把呢?”
说话间,她将身上宽松的外衫,从肩膀处剥落了下来。
露出圆润瘦弱的雪肩,以及身前一大片莹白晃眼的肌肤。
又将左肩上包扎好的纱布,连血带肉扯掉,狠狠扔在了狗皇帝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