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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货?"阎西山一头雾水,"订什么货?什么寨主?"
秀英奇道:"那个专门搞山寨的寨主啊,他说你投资失利,快要破产,为了撑门面,找他订了很多山寨奢侈品,这些他都告诉我们啦。"
白发老人面孔抽搐,嘴角微扬,似乎不敢相信听到的东西,最后一掌怒拍在桌上,"开什么玩笑?老夫医道有成,不知多少人为求延命,专程捧着金子上门,求老夫施以一指,哪有缺钱的道理?就算真有那一日,又何须充阔,买什么赝品装门面……这……简直一派胡言!"
阎西山气得脸色发白,威势也极为惊人,但秀英置若罔闻,笑道:"神医,你不用激动,我们两姊妹很上道,不会出去替你到处宣传的……人嘛,谁没有个三衰七旺,做生意蚀了本,很正常啊,不用觉得羞耻,反正你看病都抢劫……不对,是抢命,那就顺便抢尽他们的荷包,拿钱换命,你很快就会又富起来了,到时候……别忘记拉我们一把啊!"
夏语心目瞪口呆,看着酗伴肆无忌惮,去刺激那位好像随时会炸开的老人家,而后者明显气得厉害,秀英的笑语全成了火上浇油。
再怎么说,抢命神医也是一方高手,就算不找他看病,开罪了他也没好处,夏语心想要劝说秀英,让她注意事有蹊跷,少说为妙,正要开口,一道挺拔身影出现在门口,轻咳一声,赫然就是方长白。
夏语心、秀英都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这位可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自己报名的保证书还签着他大名,虽然好像是寨主代签的,但……难道是东窗事发,这位大人物亲自找上门来了?
暗叫不妙,夏语心顿感大祸临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方长白对自己两人看也不看,只是招呼阎西山,"阎老,我有点事情要找你说,请你出来一下。"
"很好!老夫也正想找你们谈谈!"
阎西山一拍桌,怒眉腾腾,迳自往外走去,看那火爆架势,夏语心低声道:"这两位……该不会打起来吧?神医好像气炸了。"
"没事啦!"秀英一派淡定,"你没听寨主说吗?这两个人是生意伙伴,交情铁得很,怎么可能打起来?"
夏语心看了酗伴一眼,"你还真的人家说什么,你就全信啊?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正说着,门外一声闷响,阎西山脸色难看,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方长白则直接离去,没再停留。
两女都感到古怪,就看阎神医坐回原位,不住沉吟,似乎万分艰难地开了口,"那个……人有三衰七旺,老夫时运不济,那个……做生意遭遇点意外,蚀了老本,也是有的,那个……赝品只要效果好,其实和真品没什么分别,用了也不丢人,你们说是不?哈哈哈哈……"
以笑声作尾,却笑得异常干哑,当中殊无欢喜之意,听在两女耳中,是怎么听就怎么别扭。
夏语心不知该说什么,秀英却抢着开口,"哇,神医,照你这么说,赝品效果差不多就无所谓,那假药也能当真药卖了?你府上平常不会还卖假药吧?"
"这……"
阎西山怒眉一扬,就要堂堂正正驳斥,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神情顿时萎靡,摇了摇手,讪讪道:"在我们学界,有种药叫学名药,成分一模一样的,虽不是正品,效果也相差无几,这种你不能说它是真的,但也不能算是假的,一瓶正品收四万,它只要五百铜子,便宜实惠,老夫也很爱开呢,哈哈哈哈……"
干笑声中满是无奈,夏语心觉得,如果让老神医再这么笑一次,搞不好就要肝肠尽断,吐血身亡了,连忙把话接过,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多谢阎神医。"
"要谢,谢别人去。老夫行差踏错,又交友不慎,这趟是来还债,跟你没什么关系。"
阎西山没好气地回答,示意夏语心伸出手腕,搭了上去开始探查。
前一次探脉,夏语心畏惧缩手,怕被这位神医看出太多,但这回经历资质的打击,事关未来的修练,夏语心顾不上自身隐密,任由蚕丝般的真气,千丝万线,侵入经脉。
"奇怪……你的资质很好啊,照说至少也该是上品……"真气在夏语心体内游走,阎西山面色渐渐凝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如此明显,神演纸怎会试不出来的?"
"难道是昨天的纸有问题?"秀英晃晃脑袋,突然奇想,"糟啦!那我的检验结果是不是也有问题?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是天才?"
"……你直接闭嘴就可以了!"
白胡子老神医啐了一声,开始进一步诊疗,详细检查后,轻咦了一声,"你的体质有些奇怪……像是有多种不同的元素,在互相碰撞?古怪,普通人体怎么会有这么多重的元素冲突?"
"什么意思?"
秀英不解,夏语心却若有所思,方想要将这一节略过,阎西山却面色大变,惊愕道:"六阴绝脉?是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秀英一脸莫名,"六阴绝脉,那是啥?"
夏语心也弄不清这是什么,但从字面意思上就感觉到几分不祥,心头一震,浑身僵住,怔怔看向老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神情扼腕,却瞬息平复心情,淡定开口,"六阴绝脉,是一种症状。具体的表现……就是全身经脉扭曲。"
"经脉扭曲,那不是很危险?"秀英急忙打量夏语心,横看竖看,不以为然道:"小夏她不像啊?"
老人冷笑一声,道:"六阴绝脉,平时不显,自然活蹦乱跳。正常情形下,患者经脉闭塞,修练远比常人要艰辛,练十分的功夫,却只能得到一分,天生注定难有所成,再是资质超凡,也会给拖累,所以你测不出资质。"
此言一出,秀英看向夏语心,眼中流露同情之色,无言握住酗伴的手。
夏语心却反而舒了一口气,坚定道:"若只是如此,那就不是问题,天留一线,只要能以勤补拙,我就不会放弃!"
"嘿,小姑娘倒有志气!远胜老夫平日所见的一干江湖豪杰。"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天下事,其根本早定,若那么简单就能突破,六阴绝脉就不会叫做绝脉了!这世界……坏的东西,不会因为努力就变好的。"
秀英不甘道:"你怎么知道不行?说不定,是前人都没有毅力,不肯努力,才不成功的,不是说人定胜天吗?小夏她一定行的!"
"人定胜天?呵,你也能胜阎王吗?"老人收起冷笑,问道:"你最近修练的时候,是不是总会气血逆行,反伤自身?"
夏语心愣了一下,才点头道:"是……"
"你若是练些寻常武学,或许只是无所成,超凡入圣没指望,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老人叹道:"偏偏你修练的功法,不知何故,负担极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如今你强行修练的暗伤,已渐渐浮现,如果还不放弃,持续恶化,定会影响寿元。到时候……可不止五痨七伤,早夭是肯定的事。"
"怎么……怎么会……"此言一出,夏语心如遭五雷轰顶,彻底愣住,万万没想到母亲留下来,自己恃之以为底牌的东西,居然会成为催命符。
秀英焦急问道:"那要怎么办?"
老人看了夏语心一眼,叹道:"只有从此废功弃武,做个普通人,才可能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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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之中,原本随时准备侍奉的仆役,都被徐嬷嬷约束,各回各房,又变得安静。
夏语心独自靠着一棵新移栽过来的大树坐下,背影说不出的孤寂与落寞,双目紧闭,过往的记忆涌现出来,历历在目。
……………
身形枯瘦,面目亦饱经沧桑,却依旧难掩妇人过往的倾城之姿,她手持一柄长剑挥舞,势若惊雷,一瞬破梦,迅捷与美融合在一处,酝酿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书写着人间的奇迹。
然而,已到极限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妇人一剑刺出,身子骤然僵住,鲜血从嘴角溢出,摔倒在地上,疯狂咳嗽起来,血花四溅。
"娘!"
在旁边认真观看,恨不得将母亲演示一帧帧印入脑海的小女孩,一声惊呼,急忙赶过去,抱住气若游丝的母亲,泪水滚滚而落。
"娘!娘!娘你不要死!"
不住咳血的妇人,勉强抬手抚摸女儿,从脑后一直摸到背心,直到再也没力气,勉强凭回光返照的力气止住咳嗽,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哭道:"抱歉,语心……让你……过着……这样的日子……"
"没关系……我、我有娘就够了……娘亲答应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女孩稚声啼哭,妇人想再摸女儿,却提不起手,微弱道:"孩子……答应娘……不要……不要去找白鹿洞报仇……他们太强大了……而且……而且娘……
不恨他们……"
默语不答,小女孩只是哭着摇头,妇人无奈叹道:"天意……都是天意弄人……以后,没有娘替你梳理经脉,你只有拜入白鹿洞,才能活下去……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妇人猛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小女孩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滴落,落在妇人的脸上,让她奋起最后的力气,握住女儿的手,双唇蠕动。
"对……不……起……"
三个字说完,妇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再没有生息,小女孩猛地低头,与她额头相触,感受着娘亲的温度越来越冰冷,大哭起来。
"呜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