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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小镇里过了一夜,林雅惠次日清晨从小旅馆里走出,在服务台办理退房手续时,随意摆放在台上的一则头版新闻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就在昨天夜里,巴黎市内一家知名医院里发生枪击案,此事件导致七死八伤,整件案情怀疑是欧州最大的黑帮所为,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林雅惠只觉得一股寒意由脚底升起,她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乔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离开了旅社,是怎么回到葡萄庄园的,一路上庄园里的伙计同她打招呼,她都是浑浑噩噩走过。
林晓蔓面对突然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女儿脸上的神情很是让她担忧,走到窗边,林晓蔓将窗户关得小些,她感觉到夜间的寒气渗透进来,略显冰凉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上女儿的肩膀。
坐在窗边怔愣的林雅惠,缓缓的回过神来,就像一个沉睡许久苏醒的孩子,迷茫的眸光落在林晓蔓担忧的脸庞,发出无助的低柔嗓音:“妈咪,我该怎么办……”
“你这是怎么了?雅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林晓蔓紧张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女儿眸底噙着的泪水,让她瞬间慌了神。
林雅惠被妈咪一问,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啪嗒啪嗒的落下来,除了妈咪,这一刻她在这个世上,再也无所依靠,情不自禁的一下扑倒在妈咪的怀里:“妈咪,你打我吧,骂我吧,我……我对不起你。”
“雅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倒是快说呀,别吓唬妈。”林晓蔓秀眉紧蹙成一团,女儿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口吻让她紧张到了极致。
雅惠望着妈咪,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让她如何开口对妈咪说明原委,腹中孩子的事情,让她如何对妈咪启齿?此刻的感觉很复杂,林雅惠觉得自己不孝,对不起妈咪的养育之恩,妈咪如此辛苦的将她拉扯大,可是她现在却连上大学也不能继续……
“妈咪,我……我不想上学了……”林雅惠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望着林晓蔓认真的道。
林晓蔓眸底划过无比惊诧的神色,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女儿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听话,学习成绩拔尖,一直都是她的骄傲,怎么突然会有放弃念书的想法,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为什么?”林晓蔓的声音却表现出来的很平静,如她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判若两人。
林雅惠低垂眼敛,稍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对妈咪说出实情:“我……怀孕了!”
林晓蔓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从惊诧渐渐转变为愤怒,林雅惠带来的消息令她震惊,同时也勾起了她对自己人生的回顾,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她似乎看见女儿正在步入自己的后尘,虽然她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生下了她们,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未婚生子为她的人生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还那么小,怎么可以……他是谁?告诉妈咪,他到底是谁?”林晓蔓显得有些激动,她记得自己前段日子在巴黎住院的时候,女儿还没有男朋友,一张熟悉的俊颜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夏子岳?不会是那个已经有未婚妻的夏医生吧,当初她最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因为她看得出来夏子岳和雅惠之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正在萌芽。
可是……她明明记得,雅惠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是相当理性的,她在院期间就感觉到,雅惠刻意的回避着夏医生。
如果不是夏医生,那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诸多不好的猜测都在林晓蔓的脑子里盘旋,迟迟不能散去。
林雅惠一言不发,没有回答林晓蔓的问题,她也没有打算过回答这个问题。
“你老实告诉妈咪,那个人是不是夏医生?像他们这种出身豪门的男人,是不可能和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交集的,雅惠,你死了这条心,听妈咪一句话,这个孩子不能要……”林晓蔓在激动之后,即刻恢复到了理性,她以自己付出惨痛代价得到的教训,希望能够阻止女儿的脚步,她可以不幸福,可是她希望女儿能够得到幸福。
“不,妈咪,不要……”林雅惠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是被林晓蔓的话给吓到了,妈咪是想让她处理掉这条小生命吗?这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林雅惠的脸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手印,长到这么大,林晓蔓从来没动手打过女儿,可眼下看见女儿眼底的倔强,她害怕了,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疯狂的滋长,她第一次动手打了女儿。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咪,就听我的话,这个孩子不能要……”林晓蔓泪眼汪汪,她内心真的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可是林雅惠的倔强却似乎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让她心慌意乱,脑子里闪过无数自己曾经过往的画面。
一个人生下孩子,悄悄地留下一个,辛苦地拉扯大,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却没想到竟然让她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正在悄然拉来帷幕,她不要……
“妈咪,求你……”林雅惠‘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同样两眼泪汪汪,楚楚可人的小脸仰首望着林晓蔓,母女连心,她虽然年龄不在,可是却猜得透妈咪的心,也知道妈咪的软胁,再从坚强的女人,也无法看见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雅惠,你还太小,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妈咪不能看着你走错了路,还一条道的走下去……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林晓蔓的声音从柔软变得坚持,小手紧握成拳,这件事情关系着女儿的未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心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