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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河畔,火神呆呆地看着永远无法到达的对岸,长吁短叹,这世间万物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重要或是不重要的,如今他最在意的,便是川茭能不能借助鲛骨剑复活。
那一抹绿意慢慢出现,冬偷偷过去,接踵而至的便是春风如煦的春日,气还有些冷冽,不过晏都城内外的树木都慢慢露出了绿意。
韩煊桐日日都会细心地擦擦他的短剑,那把剑两三个月未曾动过,却在韩煊桐的精心护理下依旧锋利,突然从剑鞘拔出来,还会出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寒光。
“这些日子,你每日都会出城,到底都做些什么,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楚怡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她屡屡与韩煊桐坐的很近,次次盼的缺都是韩煊桐能对她:我娶你这三个字。
这次依旧,韩煊桐仍是暖心地看着她,道:“竹林练剑,怕误了这一身武功。”
韩煊桐的表现实在正常,这些日子他从未提到过为韩家丧生的家人报仇,反而像忘了这事一般镇定自若。
“那我今日陪你去。”
韩煊桐那片麻布停在剑身上犹豫了半刻,突然脸色变得阴沉,淡然一笑道:“不必了,竹林幽深,你还是呆在城主府中安全。”
这样见外的话进了楚怡萱耳中,楚怡萱本不介意,却听得扎心。她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拽住袖口,瞥了他一眼后,有些自卑,他道:“那你今日什么时候去。”
韩煊桐擦完了剑身,对着阳光看了一眼,那锃亮的剑身在太阳下发出一股刺透人心的寒光,竟楚怡萱不觉间十分担忧。
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些日子,他对我越发冷淡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韩煊桐,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煊桐和那把他挚爱到心里的剑。
“你怎么了。”韩煊桐眉眼一挑,眼中似星辰大海那般纯洁无瑕。
“没……没什么。”楚怡萱看到他这若无其事的样子,竟不知怎的,心中老是隐隐不安。
他变了。韩煊桐离开那一刻,楚怡萱眼中含着的眼泪突然经不住使唤,直接落在地上。
“近日里他来过几次?”朱陵眼神凌厉,他斜着眼盯了几眼五呈。
五呈心思缜密,一直盯着南窟山动向,单单这四五日里,他便看到两次韩煊桐的身影。
“两次,每每到了南窟山,他都像在感怀什么,就那样呆站着能有半个时辰才离开。”
朱陵心中纳闷:韩煊桐也算聪明,他若知道我在南窟山,要么会直接冲来,要么便会躲着这里。可他却偏偏在此处发呆……这让朱陵十分不解。紧着,又问道:
“近日里晏都怎么样?”
“妖去过几次晏都,晏都一切如常,青龙与那女子常在晏都驻足,倒是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这几日,火神去了一次。”
“哦?”朱陵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还有那韩煊桐,近日里常回竹林。”
朱陵眼珠一转,道:“可是一个人?”
“这几个月都是一个人,只怕是有些心灰意冷。”
朱陵这才欣慰地笑了,他迅速起身,精神奕奕道:“今日既然他一人在竹林,那本尊便去会会他。”
在南窟山呆的太久,莫是朱陵就连常有机会下山的五呈都十分憋闷,他此前还以为跟着朱陵有些前途,谁知如今竟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躲躲藏藏。
二人下了南窟山,果然,黄昏夕阳下,韩煊桐正认真地练剑,朱陵背着双手在远处看着,他不屑地看了一眼五呈,道:“走吧。”
韩煊桐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来,听到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便停下手中的功夫,很随意地转过了头。
三人相对而立,韩煊桐冷笑一声,看着他道:“你来了。”
“你似乎很早便知道为师要来。”
他却鄙夷地瞥了朱陵一眼,道:“德不配位,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师父,更不配当神。”
罢他便风驰电掣般持着短剑朝朱陵刺了去,朱陵亦早早便料到他有这一招,便在剑逼近自己之时纵身一跃,轻松地越过了韩煊桐。
韩煊桐亦毫不示弱,正欲持剑追上去时,突然被五呈身后一击,整个人遂倒在地上,连短剑也抛了出去。
“不堪一击!”朱陵似有些气愤,看着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竟这般脆弱,想想竟还有些觉得丢脸。
“是吗?”韩煊桐满眼怨恨,他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十分自如地捡起地上的剑,站起了身子。
朱陵听着他的语气倒是怪异,果然,话刚落音,孟峄与文霖便从远处一同奔了过来,三人将朱陵与五呈围在中间,韩煊桐这才露出满足的笑。
糟了,中计了。五呈悔恨地看了朱陵一眼,他一直以为朱陵心思缜密,有深谋远虑的心机,今日一看,原来朱陵也是个空壳子,他这才后悔莫及,只是眼下便是求着这几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五呈只得拼这一把,看看结果。
那茭白的鲛骨剑映入朱陵眼帘,朱陵眼睛发光,呆呆地看着这他争了多年的鲛骨剑,一时间感慨非常,心中十分悔恨。
只见孟峄直接化身成龙,一阵疾风呼啸而过,便从那二人中间穿过,彼时,风云变色,降大雨,五呈一个翻身,正欲找机会逃走,韩煊桐则使尽全力冲到他身边,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剑剑刺的都是五呈的要害,五呈却未曾想过他心中到底有多少愤恨,才能让他的武功突然增长这么多,便是他这样修行年限还算长的妖都为之震撼。
五呈心里顿时紧张,看着一旁,文霖亦执着鲛骨剑对朱陵步步紧逼,今日这样大的阵仗,就是要将他们二人置诸死地。
韩煊桐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五呈正欲召出法器,谁知他朝后一靠,青龙庞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他额头冒汗,朝后看的那一瞬间有些分心,而正是此时,韩煊桐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刺了去。
五呈赶紧借着孟峄的身子翻滚了一圈,这才躲过那致命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