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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姐姐,咱回府里吧!”宥宸无精打采道,他明知道自己这样会扫了姐姐的兴致,但他现在是真不喜热闹,一热闹就嘈杂,一嘈杂就心烦,一心烦就听别人随便的一句话都能燃起他心中愤愤的怒火,宥宸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不满情绪而惹芸莞伤心了。
“嗯……那走吧”芸莞的心情确实低沉下来,刚刚她的思绪还像在云端徜徉般愉悦轻快,现在一想到回府里面对杂七杂澳琐事,她立马就没了兴致,便拉着宥宸往回走。
“莞姐姐,你俩再转会儿吧!”看着芸莞姐那低落的神情,宥宸于心不忍,所以还是找个理由自己先回去吧,也许让雪晴陪着芸莞转一转一宽心话,姐姐的心情能好一点,“雪晴,你好好陪我姐转转吧,我先回府里看看曹叔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现在也老糊涂了,总是忘东忘西的。”
“好的,少爷。”雪晴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拉住了芸莞。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芸莞又不放心的嘱咐着宥宸,在她心里,他始终还是个孩子。
“我都多大人了,还总是不放心呐。”宥宸完便转身走了。
“好……”芸莞还想再什么,却不知从何起,只好依靠在灵秀桥头,望着宥宸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游子离乡后的娘惦念孩儿的心情一般,似惆怅,似落寞,似孤苦无依般无助。想打搅又怕碍事,想述却只能远远地盼望着,孩子终将要独立,或早或晚。
上弦月悄悄爬上杨柳梢,星辰好似淙淙流水泛着波光,时隐时现,或明或暗,映衬着屋檐下的灯笼更红更亮,给端木府外墙铸了一圈光罩,守护着府内的喜庆与祥和。
宥宸把芸莞从春晖堂拉了过来在庭前嬉闹捉蝉,雪晴和皓允安安静静地在金桂树下站着,时不时听到曹管家的声音,他老人家正指挥着丫鬟们进进出出曜玥厅,他最喜热闹地张罗晚宴了。
“这道年年有余应该摆在正位,鱼嘴不能歪,歪了漏财。”
“刚完,又摆错了是不是?我平时怎么教的,福从降当然要摆中间啊。”
“故意惹我老头子生气是不是,把我气没了,看谁还这么耐心管你们。”
……
除了盯着满桌佳肴,曹叔还时不时抬眼望望窗外,看着姐和少爷有有笑的,想到下午慕容大人托人捎话已找到老爷,会尽快送回,他悬着数日的心才算是落霖,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惊马一声,划破夜的安详,急匆匆地脚步打破了府邸的平和。
一支策马奔波的夜行队冲进了庭院,领头人竟直挺挺地跪在了芸莞的脚下,她还来不及辨认来者何人?是否危险?为何行事如此鲁莽冲动?
“莞儿。”仅这一声足以表明身份,眼前的人儿是慕容靖宇不假,但声音没了往日的沉稳,眼神也不再是含情脉脉,更多的是悲凉与无奈。
“靖哥哥,昼夜劳碌,莞儿怎能承受如此大礼,快快起来。”芸莞懵懵地赶紧去扶慕容靖宇。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宥宸跑去揭开了盖在行棺上的白纱,整个人扑上去大哭起来。
芸莞就那么愣愣地站着,耳旁相继传来了各种杂七杂澳哭声与喊叫,在她听来都那么遥远,就连慕容靖宇环着她的肩趴她耳边抱歉,她也听不清楚,好像都被呼啸而过的风带走了似的,也包括芸莞的心。
没有感知变不会伤痛,芸莞整个人像被冻住一般,一步都迈不开,想靠前却没有勇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陷入无知觉状态,任狂风如何怒吼,都吹不开她紧闭的双眼,昏昏沉沉中她还努力地想分辨,这是梦还是现实。
宥宸一边喊着“叔叔”一边拽着端木崇泽冰凉的手,想扶他起来,曹管家跑上来想拉开宥宸让他冷静冷静,却被宥宸推了个踉跄坐在地上。
皓允赶紧过来扶曹叔,不知曹叔是受伤了还是怎样,竟站不起来。一边看着发疯的少爷,一边望着失魂的曹叔,皓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雪晴陪慕容靖宇送姐回了芸香阁,被吩咐快去厨房拿点甜食,她虽惦记少爷但也顾及不上。整个端木府上上下下乱做一锅粥,这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更是把老爷的离世映衬地格外凄凉,那月光竟也刺眼地很,仿佛只有无尽的黑暗才能抚慰伤痛。
通则不痛,为外在感受;痛则不通,为内在感知。往生者,情深往矣,此言难忘之生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