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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神医堂那一场大火将李兰玥留在永安最后的痕迹烧没。
敲近年节,朝廷上为过了热闹年冲冲这一年的丧气便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待真正闹大时已经是新年三月了。
济世局彻底开满整个北延,夏亦才从外地巡完回来。济世局中坐满人,伙计们已经是老员工了。
“苏姑娘。”夏亦同以往变了个人,温润如玉,倒给人有些林太医的感觉了。而在他身上,苏许萝总是不时想起另外一人——青云。
那个死在盛京城外,死后连一卷草席也没有的傻小子青云。
“今年巡完回来,各地都有咱们的铺子了。如今济世局可是北延第一药铺了。”夏亦从宫中退了下来,如今乃是济世局的全国代理。
“甚好。”
苏许萝点点头,听着汇报将账本上的一项款给划了。
正听着,外面李明德就冲来了。
他扒着门框:“东家,你猜我听见什么了?我方才去给颜小姐那送东西,听到在颜小姐那拿人参的小姐们讨论侧妃。”
讨论苏辰雪?
苏许萝问了句:“怎么了?”
正这时,韵氏正在经历一场“浩劫”。徐家花园中,徐花湘“无意”提起了神医堂大火。
“我听说了,那日去救火的人中有几个是我家下人的亲戚。听说在那遇见了六皇子那位侧妃。”徐家出嫁的姑娘给徐花湘递着信,劝她道:“你可记得离她远点,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不止呢。”徐花湘摇头一笑。
立刻有人接上了话。
“我看啊,她就是想升为正妃。这不是说正妃得了急病去了吗?”一个郡主愤愤不平说着。
高门贵女最看不起这种下贱行为。
李兰玥回永安继承皇位,此事若在北延流传开,就打了皇家的脸。故而如今向外传的是永安国公主李兰玥得了急症去了。
而至于如今在永安被称为文佳皇帝的那位,众位贵女则不知晓是谁了。毕竟都是后宅女子,对国事不宜知晓过多。
“我可听说何家有一位像极了韵夫人的女子。”徐花湘打着扇子,如今四月开春天气正好。
她左右拉了姐妹,“不如咱们去叨扰叨扰,我听说何府府上正办花会呢。”
何家没有正经的主家夫人,哪儿来的什么花会?不过是徐花湘故意去寻韵氏霉头,替苏许萝出口恶气罢了。
那样的女人居然还敢糟践欺负萝儿。
不消一刻钟,京城中的女子都纷纷去了何府。门夫急了,这也未曾有任何一家送来过拜帖。
他急匆匆去报,里面还没个消息,这些贵人就闯进去了。
“这开花会请我们来的人又在哪儿啊?”徐花湘睁着一双大眼,故意朝着主院走。
院子中一妇人正刺绣打发时间,徐花湘突然一顿,大叫一声。
“快来看,这不是韵夫人吗?”郡主也呆了。
丞相府报了韵氏去世,当时还举报丧事,各家分别设亭送丧来着。
怎么这……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何府?
徐花湘率直道:“我明白了!”而后她紧紧捂住嘴,一幅才反应过来不能为外人道的模样。
韵氏报了去世,又出现在何府。这不明显同何太傅有奸情?
“哼,这前面京城还说侧妃草菅人命。后脚她母亲就被发现做了这种事,当真是恶心。”郡主用帕子捂住鼻子,和韵氏同处在一室都觉得恶心。
苏辰雪那边才得了消息赶过来,急匆匆入府。果然见以徐花湘为首的一群人为难着韵氏,她却不能张口叫“母亲”。
否则便坐实了韵氏水性杨花,死亡有疑的事情。
“不过是巧合罢了,诸位夫人小姐倒是厉害,不请自来。”苏辰雪将话题引到来者身上
诸位贵女当时就不舒服了。
徐花湘肆无忌惮,“难道还说不得你了?苏辰雪,我姑姑乃当今太后,父亲乃徐国公。你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叫嚣?”
韵氏脸色卡白,完全不知这事怎么会传扬出去。
事情传出,便也代表她彻底没生路了。
苏辰雪还想再说,被身后人拉住。韵氏泪眼朦胧对着她摇头,用嘴唇小声道:“照顾好你自己,辰雪。”
下一刻,韵氏朝着柱子直接撞了过去。
黑色的柱子上涂上鲜血,韵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贵女们发出尖叫,徐花湘也吓着了。何府乱成一团,女子们纷纷借口离去。
夏亦等在门口,传消息进去。等徐花湘的婢女将她带出来后,他便接人离开。
“湘儿,什么都不要想。”夏亦将徐花湘抱住,生怕她留下阴影。
徐花湘十分惶恐,“可是……可是韵氏她死了。”
如今的夏亦再温润,曾经也是那个阴狠的少年。他能做出对太后下毒,和李兰玥合作等一系列事便证明他是个足智多谋的。
“哼。”他轻轻一笑,带了催眠徐花湘的语气,“乖,那是她罪有应得。”
一个个人逐渐离去。
最后,何太傅步履踉跄地跑了回来。院子中安静异常,婢女跪在地上哭泣。苏辰雪跪在韵氏尸体旁边,她张嘴叫着:“娘……”
“我不怪你了,娘。你醒醒。”苏辰雪呜咽着,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些女人,她们一个个逼死了母亲!
苏辰雪恨,恨自己未到权力最高处,不能将他们全部斩杀。恨何太傅,得了母亲却又不好生照顾。
“你去哪儿了?”她站起身子,质问着何太傅,“我问你,方才我母亲被全盛京的贵女羞辱时,你在哪儿!”
苏辰雪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扎过去,插入何太傅的肩头。
他没有躲避,说话的声音很破碎。
“辰雪,让我看看她。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乞求,这是像乞丐一般放弃尊严跪在地上的乞求。
何太傅看见了,他心爱的人就躺在地上。一滩血逐渐有些暗红,他没有哭,只是用很难看的表情跪在了地上,紧紧搂着韵氏的尸体。
他哭不出来了。
人在世上总是不断失去,而他失去了一次又一次。
“我只有你了,辰雪。”何太傅的笑心软心酸、可怜。
苏辰雪腹部巨疼,她疼得吸气,后退了好一段距离靠在柱子上。她抬头看着上面,顶上开始出现重影。
“血!血!”婢女指着苏辰雪的衣裳。
仿佛点点红梅开在了上头,美丽而又血腥。苏辰雪坐在了地上,对着何太傅笑得像樱花一般脆弱炫丽:“我好像……又要失去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