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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苏许萝一看就知晓其中有猫腻。
秦幕弦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苏辰雪拖着身子还在等消息，苏许萝直接进去询问。
这回苏辰雪倒豆子般说了清楚。
“何贵妃乃我姑母，她假孕，待我生子后便将孩子送入宫中，这是李兰玥的提议。”苏辰雪眼睛闪躲了一下，“后来我便准备了一些孕妇，以便将她们的孩子送入宫，全了贵妃这场戏。”
“可是你和秦幕弦背后都留了一招，你想把孩子养在身边，秦幕弦想将孩子送入宫，使夺得皇位的几率更大。”苏许萝看透了这虚伪的两个人。
秦幕弦最初是反对，可后来越来越觉得这法子可行。
“我入宫去。”苏许萝额发上的汗被风吹干掉。
为了对应日子，此时何沁也定然要做出“早产”的样子。
李兰玥给了假孕药自然没有缺陷，此时何沁正疼得死去活来，只除了生不下孩子其余的步骤都有。
秦幕弦跟上，“我也去！”
“你的侧妃刚刚生产，此时入宫是想陛下再讲你申斥一次？”苏许萝瞪了他一眼，而后快步出了皇子府。
皇宫前，秦熙韬正等着。
他攥紧苏许萝的手，接着下马车的她，过后说道：“何贵妃正在生产。”
“嗯。”苏许萝点点头，“就看被替换的那孩子是不是苏辰雪的孩子了，如果不是，李兰玥走了以后还坑了咱们一把。”
四月，草色嫩绿，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
何沁这胎生在了好时候，视为祥瑞。
本在大殿召见内阁的皇帝被打断。
“什么事？说了现在陛下不见人。”常公公走在门外小声去打发来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很有几分眼熟，常公公绞尽脑汁最后心跳漏了一拍问：“你是贵妃宫里的？”
“是，小的在外面负责洒扫，所以公公记不住。”小太监也是第一次来这请人，无甚经验。
实在是殿中的大宫女、大太监都紧紧护在何沁身边，防止出事。
知晓假孕的仅有何贵妃自己，下人们时时紧张着。
“娘娘发动了，正在生产。”小太监心慌。
“现在？”常公公立刻转身进去，打断了内阁同皇帝之间的对话。
常洛俯身在其耳边，“陛下，何贵妃发动了，娘娘早产，太医和稳婆都过去了。”
皇帝“蹭”一下站起来，“朕过去看看。”
内阁会议中止，大臣叹了一口气在偏殿等候着。
而另一边，苏许萝和秦熙韬要比皇帝更快上一步。
她直接进去，宫女们见她就要拦。
“本王特意将萝儿带来保贵妃生产无虞。”秦熙韬眼神“杀”过去，宫女被吓得呆住。
不过一瞬间，苏许萝就已经揭了帘子进去。
按照仪制，接生稳婆至少有两名。妇人生产，有坐有卧。首选乃是坐着生，又被称为“竖式分娩”。
一名稳婆正抱着何沁的腰，另外一个则准备接生，两个稳婆扎紧了衣袖。
何沁已经发动了一阵子，她又养尊处优，身体比不得外头那些粗壮女子。
稳婆担忧她撑不下来，精疲力尽，故而让其坐着生产保存体力。
房屋中早早悬挂上了一条手巾，从高处落下，何沁便是借着这个力道足尖微微屈着，仿佛坐着的模样。
“苏许萝。”何沁疼得满头大汗，说话的声音都是破碎的。
见到苏许萝出现在这儿，浑身都防备了起来。
“都出去。”苏许萝在水中净了双手，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
她走紧了看着何沁道：“该不会是假孕久了，贵妃真当自己有孩子了吧？你不过是假孕引起的症状，走个流程便罢了。”
何沁一怔，疼痛感让她亲身体会了一遭十月生产。
如今才后知后觉自己不过是假孕。
“这两个稳婆是你的人吧？我给你止痛，让她们把孩子抱上来吧。”苏许萝拿出随身的银针。
假孕也是医学上的假性怀孕。出现一段时期的闭经状况，或者孕妇常见的反胃、恶心，甚至胎动和小腹隆起。
骗得过太医，却瞒不过苏许萝。且何沁突然腹痛如此，如同真正生产一般，恐怕李兰玥还加了些“其他东西”。
何沁仍然防备着，苏许萝扶着她躺回床上。
一边给其扎针，一般解释自己从王府而来。
稳婆将孩子抱了上来，时间刚好。
“哇……”
稳婆轻微揪了下，婴儿发出啼哭。
外面宫女太监喜不自禁，纷纷窃窃私语：“生了！”
在门口的皇帝正好听见这一声具有穿透力的啼哭。
虽是早产，声音弱了些可也不明显。
“好！”皇帝笑容满面，“咱们去看看贵妃。”
里面更是一阵忙碌，苏许萝扎针完毕。
房中的东西也收拾了大半，屋子里的血气逐渐散去。
稳婆将孩子抱着低了身子给何沁看。
她充满了慈爱，去摸男婴的脸。
“我的孩子。”何沁小心翼翼，怕弄疼了他。
苏许萝一下就冷了脸了。
“他不是。”苏许萝冷冷说着，内心冰凉。
同样是早产模样的孩子，还都活了下来。
李兰玥不知私下准备了多少孕妇才能够在这一天对应上。
如果不是苏许萝亲手替孩子接生，也认不出来。
她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苏辰雪的孩子，今日苏辰雪早产，我起了好心过去帮忙，接过发现有人狸猫换太子。”
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人送入了宫中，在何沁膝下。
可如今这孩子不是，那惺孙被送去了哪儿？
“那孩子呢？”何沁挣扎爬了起来，充满后怕，“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
“你还知道是大罪！”皇帝由喜转怒，脸色深沉。
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听去了多少。
何沁的大宫女脸色一变，喝斥着：“陛下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何贵妃假孕，混淆皇室血脉，贬为庶人。”皇帝的喜悦全部毁去，只有失望。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知何时何沁的心竟然养得这般大了。
皇帝指着何沁斥责道：“上一次你假孕，朕不过惩戒了你，将你降为妃位，就是希望你改过自新，不想你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居然还想混淆皇室血脉，你一个人做不出这些事，是你那哥哥递的主意？”
苏辰雪和何太傅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早早就知道了。
看在臣子和秦幕弦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太傅除去官职，发配边疆！”
“陛下……”何沁喃喃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臣妾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功劳？
“娘娘说差了。”常公公出来挡话。
这老太监是个笑面虎，嘴皮子上下一碰全是诛心之辞。
“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在宫中盛宠，唯一的水镜只有娘娘有，万岁已经是将您放在了心上，是娘娘忘了初心了。”常洛不知为何想起方才皇帝听见何沁生产，从大殿中推了内阁会议而来的场景。
任谁付出真心被如此伤透了也是要怒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九五至尊。
“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民间都有出嫁女罪不责父家的道理，此事我兄长并不知晓，请陛下放过何家。”
何沁赤脚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
皇帝阖上眼睛，没有任何怜惜，反而火上浇油一般怒火更甚。
“哼！”他睁开眼睛，想起方才听见的那个名字——苏辰雪。
皇帝铁面无情，“六皇子侧妃失德，着去侧妃之位，除了她在宗碟上的名字。”
何沁身子一软，怔怔的。
何家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