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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福不解,北浔平日不吭不响,很少表露心迹。今日看起来应是对锦丫头有些意思,可他一脑补那么点的姑娘徒手撂倒好几个成年男子,他家北浔以后不得被她教训的死死的?恢复理智后,百里老爷突然想起自己那位已逝的夫人,心中思量纠结起来。
人都走了,东千锦看着自家老爹在那里连连叹气,灵机一动,卖起萌,从前在启黎,师傅很吃这一套,只要她撒娇,闯了多大的祸,曲宋最后都不了了之。起来,东千锦还有些想念曲老头了。
东千锦酝酿一下情绪,拽着东千衡的袖子道“父亲!锦才多大,您怎么舍得把女儿往外推,大姐陪了您十九年,女儿这才陪您几?”
“你还想学你大姐,她都十九了还没嫁出去?哎呦,我这心咋堵得慌。”东千锦这不劝还好,提到了待字闺中的东千暖,父亲情绪更激动了,还好她没拽上那两位哥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此时秋桐悄声回府,暗暗对着东千锦打了一个暗号。
“父亲,为了姐姐的终身大事,女儿这就去开导大姐,您别气,在家好好休养。”
“什么,你又要出去?”
“女儿这不是为了让大姐早些觅得良人,过去提醒提醒她!”
“你别把暖儿带偏了!”东千衡对着大门方向言语,眼瞧着主仆俩快的不见踪影,直觉告诉东千衡,他那宝贝三女儿又出去惹祸了。怎么锦回来以后,他这性子不似从前稳重了。
出了府的主仆俩直奔七夔街,路过东坊时,只瞄了眼圣徽堂大概,便匆匆而过,脚步飞快,风带起青色衣裙,如烨都城内翻飞起舞的柳絮般轻快。
西坊,一家外表低调的赌坊内,大厅中央,镀金襄玉貔貅神兽立于堂前。
正中央赌桌,一边是华衣锦缎,奴仆成群的聂财,其面色红润。另一边端坐着络腮胡面相凶横的花臂大汉,那人催促“聂公子,快点啊,押大押?”
感情聂财脸红是输的太难看。在瞧络腮花臂大汉面前堆积的大大的金币贝币,而聂财面前只零星散落着几枚的贝币,周围人跟着起哄,聂财素来爱面子,被人催促更显羞怒,忽的头脑一热,从脖子上扯下一把精致的长命锁,身旁斯硬是没有拦住,聂家所有子孙打从出生都有一把刻有名字的长命锁,名字由聂老丞相亲手所刻。其意义不言而喻。聂财输红了眼,将最重要的东西拿出来抵押。他自大的认为,即便输了,丞相府的东西,外人断断不敢强占。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东千锦不知何时换上男装,主仆俩混迹人群中,观看战局。骰子的声音由大及,闹哄哄的人们默契的屏住声息,都要看这场赌局的最后,聂财会不会输了丞相亲赐的长命锁。
赌桌下,聂财双手攥的发白,身边斯更是惶恐,若聂公子输了长命锁,回到相府,他们命难保啊。最后一局,聂财押,络腮胡押大。
大厅吵闹的声音吸引了包间里的贵客分分侧目,吕白问道,“南溪,你看谁会赢?”
百里南溪手持着他新得的折扇,嫌弃的回答“聂财那个蠢货必输无疑,今儿这局明显就是为他而设,就算你我下去也未必赢得那人分毫。”
百里南溪看的分明。
两人混迹赌场多年,积攒了不少经验,放在烨都纨绔圈,他俩的赌技无人睥睨,但圈子外……下面那人稳坐泰山,开场到现在只断断续续输了几把的,明显是故意让着聂财,意欲引他输把大的。
最后一局开了,三个骰子,一个五一个六,还有一个夹在中间,晃晃悠悠,只一秒,那第三个骰子掉落,翻滚好几个圈,最后定格在六点。
“看见没,老都不帮他,平日里为虎作伥,持强凌弱,这回算遭报应了!”百里南溪嗤笑道。
络腮胡花臂大汉起身,伸手拿起赌桌上的纯银长命锁要走,聂财的脸吓得惨白。
“相府的东西你也敢拿?来人,给本少爷拦住他。”聂财经人提醒,命左右奴仆包围络腮大汉。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迅速闪开,不想粘上麻烦。堵坊主人似乎也要看这场热闹,不似平常那样,让人禁止赌场内部的动乱。
眼瞧络腮胡大汉将长命锁放进腰间钱袋,左右晃了晃头,磨手擦掌,简单热身后,一拳回应给第一个朝他出手的人,有斯卸下桌腿,从背后招呼络腮花臂大汉,走到一半,忽然半跪下去,扑了一个空。
赌场内灯光本就昏暗加上人群密集,谁也不曾注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青衣俊俏公子弹出了颗花生米。
络腮花臂大汉察觉有人偷袭,回身一记飞扫,抢过那人手中桌腿左右开劈,聂财带来的斯不堪一击,很快倒了一地,抱着胳膊大腿哀嚎。
那大汉扔下桌子腿大摇大摆的出了堵坊,扬长而去。此时已是黄昏,阳光微弱的窄巷,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络腮花臂大汉身后。
“任务完成的很好,你且如此装扮快速出城,如早上那样做就可以了。”
“的知道。”络腮胡大汉瞧着四下无人,将今日赌赢的钱财连同那把长命锁尽数交给了黑衣男子,随即快速出城。而黑衣人吹了声口哨,又出现一身手利落女子接下这些赃物快速离开。无人知晓这窄巷里,一个人见过另一个人。
另一边,聂财失了神般游荡在街上,色越来越暗,路过巷,一蒙面黑衣人猛地将聂财拽进巷子里,不待他呼喊,一拳将人打晕。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
“飘香院这个时候应该热闹的很,就将他,灌些酒,扒光了扔到那个花魁的房里吧!”青色身影淡然道,她记得,飘香院如今的头牌柳儿是从安玲珑的舞影楼跳槽过去的。
刚入夜,城门关起前,一位身着布衣,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入城,七拐八拐好一阵子,进了一家布衣坊换了身装扮,又从后门走开,最后进了七夔街西坊,乾坤当铺的门。
与此同时,飘香院的后院,一道娇气的女子尖叫划破夜色。
“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来人,快拖出去!”
秋桐将聂财扒光了送进去之前,麻袋罩头,将他打的鼻青脸肿,此时此刻,聂财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可以辨认的地方,纵使聂老丞相前来,恐怕也认不得。
相府,聂霸收到了某堵坊的一张欠单。上面长长一串,都是聂财带去的斯打架时砸坏的,黄梨木板凳,木桌。青花瓷罐茶盏,琉璃灯,紫砂壶,兽骨骰子。还有堵坊大堂中央的镀金襄玉貔貅。
“孽障,来人,去查查他今做了什么!”高堂之上,聂霸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