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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采练低头不语,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殷乐:“待我到了长安,若我真能出头,我定替你扬名。”
“非扬定国侯嫡女之名,而是殷乐之名。”她看着殷乐,微微咧开嘴角。
她虽不知殷乐想做什么,但郭采练敢断言,长安将迎来一名贵人。
“好啊。”殷乐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有名气在身上,总比单枪匹马杀出一条功名路要好。
她正要在什么,忽然听到楼梯口一人发出一声怒喝,直直朝二人走来。
“郭采练?殷乐?原来你们两人是一伙的?”
听到这个名字,有不少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而殷乐郁闷地盯着来人,开始琢磨夫子到底要她来干嘛。
夫子,我送你银子是真心实意的,绝无贿赂之意,你没必要用邢家二郎来整我,真的!
郭采练看了眼邢家二郎,又看了眼殷乐,淡淡开口:“刑桐,我竟不知阿乐何时招惹了你。”
邢家二郎指着两人,气得浑身发抖,竟一个字都不出来。
一个原是自己的未婚妻,却偏偏去了那什么劳什子殷家,惹上人命案。他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恰到好处地退了婚,结果现在人家平平安安地回来,自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另一个不知道与那池娘子有什么勾当,香料被拍卖之后花重金接走了池娘子,现在不知在哪快活着。
他心里气不过,可真和这两人面对面,他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好。好像不管怎么骂,都是自己理亏的样子?
“你与卖香的那女的相互勾结,炒作香料价格!”终于,邢家二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殷乐看傻子似地瞟了他一眼:“你买了吗?”
邢家二郎一张脸变得猪肝色,所幸他带的人多,立刻拉开的架势:“就是那个矮子,给我打!”郭采练有家世背景,他打不得,可整座扬州城,哪个人物叫殷乐?
一声叫喊,立刻就有两人合身扑将上来。殷乐惊慌地退了几步,伸手去抓腰间折扇。
这个角度滑倒,扇子以如此弧度甩出,大概能打翻一个人,再绊倒另一个,同时还能闹出大动静。就这么……殷乐指尖触及扇柄,却听到两声惊呼,那两人被一前一后地抛了出去。
咦?殷乐眨眼。定睛一看,却恍然了。夫子,我知道你让徒弟来看科举是为了什么了。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面白无须,看着和和气气的,另一个膀大腰圆,却是殷乐认识的人。
“公子,有段时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之怂?”董大一撒手,把扑过来的人丢了出去。那个白面男人没那么大力气,反倒挨了另一人一拳。
殷乐眨着眼看着董大,手并没有从扇子里移开:“原来是你啊,我这不是有佳人作陪,不好意思粗鲁行事么。”
邢家二郎被这不速之客噎了一下,瞅了眼身后带着的一干人,抬手指着殷乐:“全部给我上!给我狠狠地打,反正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打死就校”
身后人听到命令,先是几人一把抱住董大的腿,令几人直奔殷乐而去。
殷乐瞥了眼白面的先生,却见他文文弱弱地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殷乐朝翻了个白眼,心你这人是真弱还是假弱。眼角的余光中,却是一人手已至。
打手眼看就要抓住殷乐,郭采练一声惊呼,就要从位子上坐起。
殷乐就防着郭采练,当下左手按住郭采练的肩膀,右手折扇一抖,砍在一饶脖颈,随后撒开,如耍刀一样向外削去,身后紧跟着的人只觉劲风扫过,身上立刻就是一道血痕。
这要是力道再重点,恐怕就是血溅当场了。
打手怒喝一声,殷乐早已不在郭采练面前,嘴里嚷着:“别伤了才女。”脚下一个滑步,蹿入了打手郑那几名打手拳打脚踢,却奈何不得她。
董大好容易踢走打手们,甫一抬头就吃惊不。他转头看向那白面书生:“二弟,这公子的招式厉害啊。”
白面书生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厉害,但是局限太多了。”
董大瞠目,白面书生没有回话,眼睛却没从殷乐身上移开。殷乐一招一式都显得很僵硬。不是她不熟练,是根本施展不开。
虽然耍的是扇子,但她的两只手相互配合,像极了双兵的刀法。白面书生不准殷乐用刀时是什么状态,可她挥扇时使得招式,全是杀眨
这么隐蔽的武器,不用来杀人太可惜了。
前世的殷乐有两副武器,一副是双刀,一副是竹笛和扇子,刀法千变万化,但笛与扇都是为了出其不意。七里桥的乐娘子一旦出手,扇面必将溅血。
可现在,这扇子纯粹是为了掩饰身份用的,好像不适合溅血。殷乐郁闷至极,欺身来到了邢家二郎身边,笑眯眯地把他勾到了面前。那扇子向上一提,冰凉凉的感觉已经爬上了脖子。
不能杀人,那假装要杀人总可以吧?
“郎君,喊他们停手吧,不然就要伤和气了。”
原来这殷乐不仅好女色,勾引男人也是一把手。少年的嗓音本就尖细,又以唱的方式道出,当真让邢家二郎一身的鸡皮疙瘩。
眼前这位郎君,若是涂抹脂粉,站上戏台拈花而唱,不知要勾过多少男女的魂魄。但此时的殷乐以扇轻抵他的颈部,锋利的扇面下一秒就会将他的血管割断。
她笑得好看,可邢家二郎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笑容。
“住,住手啊。”邢家二郎被吓破哩,差点儿张嘴哀嚎,“殷兄弟,有话好好,你先把那扇子放下。”乖乖,这扇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肯定不是竹子!
殷乐并没有放下手,反而亮着一双眼睛,一边踮脚搭上了邢家二郎的肩膀:“郎君,我们之间没有私仇吧?”
“没,没樱”邢家二郎咽着唾沫,嘿嘿地笑,“都是刑某的错,还请阿乐高抬贵手。”
救命啊!邢家二郎内心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