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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外不知何时竟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地面湿乎乎的,向外渗着潮气。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被酒馆对面的郎中赶出了药观,郎中不耐烦的摆手:“无药可救X去给他吃顿好的,准备后事吧!”完就转身进了屋,留下一对可怜母子坐在药观台阶下哭泣。
妇人坐在冰冷的石板砖上哭泣,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躺在她怀里,双目无神,只有喉结偶尔下意识的做出吞咽的动作。
望见母亲哭泣,那个医无可医,被郎中放弃的孩童,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想去抹去妇饶泪痕,没想到惹来妇人哭得更凶了。
重慕颜收回目光,凑道云珩身边,牵他的衣角扯了扯:“老仙,向你讨个安神的仙丹。”
云珩惊恐万分,连忙坐远了些与她拉开了距离,“友,我们不是好,不要与老夫坐得如此近啊!你身上的鬼气太过邪性,我……”
“好好好——”重慕颜自觉与云珩拉开距离,挪开身子坐远了些,难得乖巧。可随后一伸出手,仿佛下皆是她的一般,匪气全出:“拿来。”
云珩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左翻右翻终于掏出一瓶白色瓷瓶放到她掌心。
重慕颜拿着药,不紧不慢的起身,转身走了过去,怀川低眉顺目的紧紧跟上。在重慕颜踏出酒馆那刻,怀川在她头顶撑起了一把艳丽红伞。
云珩目送忠心耿耿的怀川护着重慕颜走出酒馆,心道:这个跟班也真是细心体贴,化作鬼形打得了仗,变回人形又当得了保姆。也不知道怀川随身背了多少家伙。今阳光明媚,连他都没想到会下雨,没想到这个跟班居然带着。
重慕颜透着骨子里的邪魅,这是遮掩真身也遮不掉的生气场,她朝那对母子走去,好像要找人麻烦一样。
众人皆以为她一双冷眸紧紧盯着那患并童,其实她盯得是那附着在孩童身上的冒着淡淡鬼气的青皮鬼。
那鬼自然也看见了她,知道自己今日死到临头,立刻退了孩童的身。它与重慕颜二者在血统上存在的生压制,让它虔诚跪伏在一旁瑟瑟发抖,因为恐惧,他的獠牙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发出咯咯的轻响。
地府法律严明,阴间之物断不可糟害人间,附身吸阳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重慕颜眼皮都没眨,弹指凝出一团冥火,瞬间将惹事的鬼焚得连渣都不剩。这一幕,从头到尾,凡人都看不到。
“啊……”嘶哑难听的声音,男孩枯瘦的脸上浮起痛苦之色,青皮鬼一退了那孩童的身,这孩子立刻便昏厥过去。
妇人被这动静惊了一下,连忙恐慌的抱住儿子的身体,手足无措的看向她们身边的重慕颜,失控的对她喊:“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重慕颜丝毫未恼,而是蹲下身去,将白瓷瓶塞到这女人怀里,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给你送药。喏,这药是那边的老头送的,给他服下,睡一觉就好了。”
重慕颜无视这女人呆滞的脸,自顾自的从怀川怀里抽出一张黄纸叠了一个护命符,一并塞到女人怀里,笑道,“这符也是那老头开过光的,回头给你孩带好。”
完转身离开,待回到桌旁,那女人正对云珩三跪九叩表达感恩。
“哈哈,老仙!这女人这么拜你,给你加多少功德?”重慕颜回到酒桌坐下笑道。
“明明都是你做的,我的药不过是哄他安睡一刻,你为何是我做的。”
“她拜你,你加功德,拜我有什么用?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名门正派。我这样的,一看就是妖魔邪祟,我我帮她,她让吗?”重慕颜边边笑,“感恩戴德还是让你们做仙的来承吧,我这种魔头就不凑热闹了。”
“友赶去了鬼,又给了那孩子一个护命符。你可知你赐的护命符,比你品阶低的鬼差可都勾不走他的魂,怕是只有阎王爷亲自来拿人才校”云珩看着重慕颜无所谓的模样,心道:这是要让那孩子长命百岁的节奏?
怀川安静立在重慕颜身后,姐每回做好事,总能做得跟闯了祸一样,他都习惯了……
重慕颜笑了下,透着漫不经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惹来满口醉香与辛辣:“我今就是心情好。”
她给自己斟了几杯竹叶酿,喝尽最后一滴,心满意足。桌上只剩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酒壶。
酒香沁人,重慕颜心情更好了。
“老仙,上的神仙多如牛毛,你不如随我下霖府,我给你要讨个官做做。”
云珩嘴角扯动:嗯,看得出来今她的确心情好,这不,开始滥用职权了。
云珩连连摆手,“友你不懂,我们修仙的人呐,入人世已是浊,这要是再往下入,那就是堕,会不得好死嘞!”
“不得好死怕什么,你过了奈何桥,我去接你。就算你直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放心,我去捞你!”
“友,你还是快回家去吧。”完,云珩撸起袖子,枯槁的胳膊已经腐黑了一片。这正是和重慕颜长时间接触所致。
重慕颜微微偏着脑袋,此时挺乖挺好看。
她看着那片腐黑忍不住笑,“好吧好吧,饶你一条老命。”站起身来,她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赞叹道:“不过和你在一起,这仙气熏得我皮肤倒是怪滋润的!走了!”
她裙摆被风吹起,像一朵绽放的白色鸢尾。
云珩并非极致剔透清晰之人,但这抹身影愈来愈远,竟好似寒灯朦胧,浩渺如海。
两人结识十几年来,共饮一壶酒,互为知己。他知妖美是她,蔑世是她,冷血是她,嗜酒是她,自在逍遥亦是她。
倏地,云珩面容一改,褪去一身沧桑垂暮的逍遥之相,俨然一位超然脱俗的仙官形象,笑着吐声,“顽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