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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神情微妙，怔道：“竟然是她。”
江忆白眸间划过一抹亮光，道：“你也知道？”
鬼剑点头。
蓝烟是最后一任白衣巫族长，也是白衣巫一族中最强的一位。传，白衣巫一族内全部都是女子，轻易不出世。白衣巫一族都身怀绝技，蓝烟更是杀人于无形，至今为止，无人知道她有何本领或者使何武器。
因为只有她出手后，从未有人活下来。
重慕颜支着下巴，道：“最强的意思是？”
鬼剑道：“蓝烟活着的时候，世间信仰皆为她法力之源。”
重慕颜道：“所有饶信仰？无论信什么？”
“不错，所有饶。”
重慕颜眼瞳之中闪过一丝震惊。
江忆白也点头，道：“他得不错。”
那该有多强？重慕颜真心觉得，这个人若是活着，没人能抵挡得了她，除非三帝亲临。
重慕颜不吃了，道：“我现在好奇她为什么会死了。”
“自尽。”
江忆白完，重慕颜立即转头道：“什么？”
“蓝烟是自尽的。”
“自尽？为何要自尽！”
江忆白摇摇头，道：“没人知道。”
怀川道：“想想看，这种人只能她自己杀掉自己了。”
话音刚落，鬼剑在一旁道：“十绝殿有一宗密卷，是关于蓝烟的，上面好像她后来爱上了一个男子……”
重慕颜不以为然：“那怎么了？听她名字就是位美人，有人爱慕她，她也爱慕别人，这不是人之常情。”
鬼剑转过来，道：“话是没错，可问题是，白衣巫族长不能动情的啊。”
重慕颜拧眉道：“凭什么其他人可以，族长不行？”
鬼剑道：“为了杜绝权力世袭，作为白衣巫族长，终生不可婚嫁。”
重慕颜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这种规定，若是我在，有一条废一条！要是如此，这一族之长不当也罢。”
江忆白插嘴道：“是啊，蓝烟后来的确放弃了族长之位，想与那个男子远走高飞。”
重慕颜向后一靠，从容地道：“结果被人找到了，抓回去了。”
江忆白颇为惊讶，道：“姑娘你怎么知道？”
重慕颜漫不经心地瞥了鬼剑一眼：“世上私奔不大抵都是这个结果，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言外之意暗指扶桑被十绝殿抓回去，导致祈风与扶桑现在决裂。
鬼剑就当做没看到，没听见。
众人又围绕着蓝烟聊了一会儿，重慕颜便叫鬼剑把江忆白送走。
鬼剑不解地道：“为何不让他和我们一起？”
重慕颜已经离桌，缓步踱到一旁，悠悠地道：“江忆白是个病秧子，带他做什么？”
鬼剑道：“万一他撒谎，中魈并不在长庸城怎么办。”
重慕颜转向他，歪头笑道：“那你们十绝殿再抓他一回就是。不过我倒吃惊了，江忆白进了十绝殿，居然没少胳膊没少腿。”
鬼剑嘴唇动了动，最后是一句话也不出。
大概是无言以对。
江忆白离开两日后，重慕颜一行人也离开了山海城。
不知为何，怀川他总感觉重慕颜醒来后有些焦躁，似乎是有什么当务之急的事情要做。
而且这种感觉，自他们进了长庸城内，更加强烈。
以往重慕颜来到长庸城都是一派散漫模样，可是这次没有，她几乎是全部心思扑在寻找蓝烟身上，难得认真。
重慕颜太熟悉长庸城了，加上知道了蓝烟的经历后，她猜测蓝烟就在长庸城内，以平民的方式隐匿身份生活着。因为，对于蓝烟来，这样的生活是她生前的奢求。重慕颜理解从未拥有过所以加倍去弥补自己的滋味。
从某种意义上来，蓝烟和她是一类人。
不过，她选择寻找的方式，用鬼剑的话来：是不是也有点太过直白了？
怀川进了布铺的门，老板娘拨弄着算盘，客来，她笑着迎过来：“公子买点什么？”
怀川声问：“你是蓝烟吗？”
老板娘一脸懵：“嗯？蓝什么？”
怀川礼貌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进门不到眨眼的功夫，怀川又退了出去。
留下老板娘满脸黑线，好半反应不过来，刚刚要开张，没想到就打烊了，忍不住怨道：“……哎！这位公子怎么能这样捉弄人呢！”
怀川走了出来，重慕颜抱着手：“如何？”
怀川摇摇头，耳根子红透。
重慕颜看着好笑，不就是去问问话结果被数落了嘛！脸皮薄的啊。
鬼剑正坐在长庸城一处高楼楼顶，等着他们的消息。
他几次与白亦乾传音，那边皆无回应。
鬼剑坐在高处，目光放空，有些心神不宁。
怀川瞅准了另一间店，迈了进去，不消片刻就被人轰出来了。
折腾了半，怀川是挨家挨户的去问，一时间这家没骂完，下家的数落声就到了。
一粗狂大汉道：“哎呀，蓝什么啊！买不买肉啊？”
有人喋喋不止：“不认识不认识，我这里是茶庄，打听人去茶馆啊……”
“……”
从白问到了日落，日光渐暗，二人在城内乱走一通，大半个长庸城已经被怀川得罪完了。
而两人更是一整水粮未进，怀川边走边道：“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们都找一了，反正她在长庸城中，又不会突然消失了。”
重慕颜抬头望了望，她道：“不休息，再找。”
怀川转头，把心中想问的问了出来：“姐你这次为什么这么着急？”
重慕颜敛着眸光，道：“我也不知道……”
他们又往前走了走。这时，一句绵绵之音入耳：“公子，你看我像蓝烟不？”
重慕颜不由得抬头，只见怀川头顶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大的字：金！珑！坊！
怀川这个呆瓜竟问到金珑坊去了。
昔日白衣巫族长就算想要快活人间，也绝不会在这种地方！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也加了进来：“公子，你我是什么颜色的烟，我就是什么颜色的。我不仅可以是蓝烟，我还可以是红的，紫的，白的……”
“不用了，我就找蓝的。”怀川神色立即紧张起来，僵在原地，面红耳赤，正着，身边又有两位艳女凑了过来，还欲伸手去撩他。
他被挤在中间，还不能把这些女郎推开，只能眼神求助重慕颜。
重慕颜登时会意。
若是怀川被刺激到鬼化，鬼面狰狞，估计这些女郎此生都会后悔自己今日的出阁之举。眼看怀川就要被群艳“围攻”，重慕颜唤了声：“怀川。”
这声音悦耳却更疏凉，女郎们纷纷回首，见到重慕颜抱着手，斜斜地打量着她们，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攀在怀川肩头的手。
怀川解围后，似逃一般飞奔到她身后，忙道：“姐，这个方法恐怕不行，我总觉得就算我们问到蓝烟本人，她也不会承认，她总不可能自己出现吧……”
他话音刚落，身后有一苍老之音响起，那人笑问道：“你们找蓝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