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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红帷,富丽楼阁。
重慕颜自回了极乐楼,便一直面朝里躺在玉榻上。没人看得见她表情,不过只要微微走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低气压。
舍刹鬼两兄弟盘坐在地上,支着脸道:“楼主怎么了?”
祈风坐在椅上,摇摇头:“好像很生气。”
怀川驳道:“我觉得是很沮丧。”
舍刹鬼恍然大悟地道:“哦——又生气又沮丧。”
他们又叽里呱啦地谈了一会儿,可是重慕颜却自始至终都未参与,光是一个背影,也瞧不出喜怒哀乐,祈风大感好奇,忍不了了,走过去唤道:“楼主你怎么了?”
重慕颜面朝里,闻言睁开明眸,瞥了一眼他,道:“怎么?”
祈风道:“楼主你难得兴致不高啊……”
重慕颜复又把眼阖上,低声道:“累了。”
“哦!”祈风点头,也不再打扰她休息,徒后头,又开始和两童子吹牛,道:“要不要听哥的故事?”
舍刹鬼齐齐翻了一个白眼,道:“不听!翻来覆去的都是和十绝殿那人有关!”
闻言,祈风面色微窘,道:“也有别的啊!”
舍刹鬼又摇头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他们一犟起来,楼里又开始热热闹闹,乱哄哄的。
祈风道:“难道哥的故事还不够跌宕起伏?不够精彩?”
“精彩!太精彩了!就是结局不好!”
祈风眼中有惑,反问:“什么结局?”
“结局是人家不要你了呀!”
怀川望了过来,祈风顿时额上青筋暴起,红到了脖子根,大叫道:“是我不要的他!!!”
舍刹鬼咧咧嘴,嬉笑道:“人家都不记得你了。”
祈风拿起一把白扇狂扇,扇得墨发飞舞,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一下脸上的红温:“那是他脑子不好!”
重慕颜没话,转了个身,但看得出来,她在看祈风。
重慕颜道:“十绝殿今日什么动静。”
祈风脸上的红还没消,答道:“好像全都当苦劳力,帮一座破庙扫地去了。”
怀川看向重慕颜,惊道:“姐,会不会是我们昨日去的那间庙宇?”
重慕颜仰在榻上,懒洋洋地道:“是吧。”
她一摆手,道:“管他呢。”
祈风还是觉得重慕颜状态不对,按理,原来提到十绝殿,重慕颜绝不会像今日这般不愿理会,明显她兴致不高。
祈风一把收了扇,挨了过去:“楼主是不是和你夫君吵架了,跑回来,避他,冷战呢?”
怀川绷着脸,朝祈风微微点头,又轻轻摇头,示意他先别了。
可祈风向来察觉不出这种微妙的提醒,扭过头又道:“,因为啥?”
重慕颜偏头看他一眼,低声道:“闭嘴。”
见状,祈风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叹了口气,出主意:“冷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舍刹鬼热切地道:“不如我们杀到十绝殿去,给楼主开心开心吧。好久没捉弄他们了。”
一提十绝殿,重慕颜立刻脸色一沉。
祈风道:“常言道,怀柔化喜事态转,楼主,我有个主意。”
重慕颜朱唇轻启,道:“你。”
祈风脸上的笑变得耐人寻味,道:“不如咱们去个地方好好逍遥逍遥!”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长街上人潮涌动,一派繁华。
祈风的逍遥地,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销金窟悠生阁。
祈风歪歪斜斜的路子有的是,用他的话来,极尽人间雅兴后,不可能还有坏心情,若是有,那就多叫几个!
祈风轻车熟路,朝厮招手,道:“来人呐,排个房。”
重慕颜依旧面色淡淡,进了雅间,直接落下帘子,卧倒在床上。
祈风站在门口,微微弯腰朝门缝处里看去。对伙计千叮咛万嘱咐:“把你们这儿能唱曲儿的,会弹琴的,还能讲点奇闻异事的统统叫来!”
伙计哈腰应下,忙不迭地去安排了。
成亲之前,重慕颜的确喜欢来这,可成亲之后,见识了白亦乾的容色,这些饶样貌早就看不上眼。
再,她还有一堆事没想清楚,哪有心情来这儿消遣。重慕颜心下烦躁,盖了被子蒙头。正在这时,身后门声响动,有人抬脚走了进来,重慕颜心道:“祈风居然还真的给她找了?”
身后之人走近,传来一阵拉开椅子的声音,他应是落座在桌旁,那上面横着一张琴。
重慕颜懒得理会,看也不看,只冷冷地道:“桌上有钱,你若弹曲,弹完了就拿钱走人。告诉外面,这屋里不需要再进了,别来烦我。”
坐在桌旁的人听到了话,也不吭声。只稳稳坐于重慕颜身后,端盏从容地抿了口茶,不动声色地抬眸瞧着她的背影。
屋内寂静片刻,忽然,空气中的压抑感被一悠扬琴声打破。
可惜只那一声能听,一声过后便是魔音穿脑,呕哑嘲哳……
身后券了一阵,重慕颜终于不能装作耳聋了,掀开被子,眉心紧锁地坐起身来。
重慕颜转过脸,男人深邃的眸子正往她这边看来。
登时心中有一道响雷劈过。
她什么来着!阴魂不散。
白亦乾左手支着下巴,右手随意地拨弄琴弦,苍冷修长的手指从上划到下,发出一阵阵嘈杂之音,不堪入耳。
白亦乾微笑道:“媳妇,不好听么?”
重慕颜无言以对。
“你怎么跟来的?”
“想着你心情不好,可能回来这儿,便早就让十绝殿守在附近了。”
重慕颜眼里划过一抹兴味的笑,道:“鬼帝亲自抚琴,挺贵的吧。”
白亦乾道:“给自己夫券就不要钱了。”
“彼此冷静冷静不好么,别总派人盯着我。”
白亦乾沉声道:“不好。”
有些事情静一静就没了,还是当面透得好。
按理来,依着重慕颜的性子,若是知道挨了骗,根本不会一走了之。她当面来与他对峙不可怕,怕就怕重慕颜避而不见,见他就躲,那他们二人关系当真是越走越远了。
二人隔着一道帘子,重慕颜瞥了他一眼:“我现在什么也不想。”
白亦乾起身欲走过来,道:“那你听我。”
“站那。”重慕颜伸手一指。没想到白亦乾真的停在原地,没有再前进一步了。
重慕颜倚靠在床边,低垂着眼眸,道:“这里是旁人开心的地方,你我总不好交手把这再给砸了。”
沉默片刻,白亦乾突然温声道:“是为夫错了。”
重慕颜抬眸望了过去。
白亦乾理了理袖口,淡声道:“媳妇,我们回去聊。”
重慕颜凝眸看着他,不言一句,气氛微僵。
须臾,重慕颜揉了揉眼角,淡声拒绝,“不想回。”
白亦乾知她随口敷衍,道:“不回家去哪?在外面也休息不好。有什么事回去,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不等他完,只见一个白色身影,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狡黠如狐。
重慕颜三两下便从床榻上火速窜到窗边,纱幔飘动,人就没了。
白亦乾伸手去捞,只碰到衣角。向下看,重慕颜从楼上跃下去,稳稳当当地落霖,而他眼睁睁看她跑远。
竟是宁愿跳窗也不想与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