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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儿,娘向街邻就借了就这些银子,要不你向吴老爷,林老爷借,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姚寡妇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知道自己儿子高傲的性子,只是这傲气又不能当饭吃,还是银子实在。
这话彻底让姚无生黑了脸,强忍着怒气道:“娘,这怎么可以?我若是向他们开口,若是上面的官员来考核,就会影响我的名誉。而且商人的手段卑劣,一向重利,他们肯定会提出不少条件,到时候受制于人,我怎么甘心?”
姚寡妇没想到事情居然这样严重,吓了一大跳。她只是一个乡下妇人,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好好好,娘再也不提了。”姚寡妇赶紧回道,“这样好了,我去你舅舅那里借一些。你舅舅就你这一个外甥儿,而你现在怎么会有出息,一定会借给你。”
提起这舅舅,姚无生点点头,姚家得了舅舅不少帮助,只是自从娶了舅母之后,关系才疏远起来。
果然舅舅一听外甥这么有出息,立马激动地拍案,“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舅舅?别说借钱,就是出钱,这也是舅舅应该的。生儿,这几年不见,越发有出息了。”
一旁的舅母假装咳嗽了几声,递了一个眼神给姚舅舅,起身含笑道:“原本是应该的,都是一家子人,何必说两家话?我也觉得生儿是个极为有出息之人,没想到还真给我料到了。只是我想着舞儿也要及笄了,咱们原本是亲戚,也是我和你舅舅没福气,家中只有你表妹一个闺女,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嫁给别人吧,我有不放心,最要紧的婆媳关系。所以想着姑姐到底是一家人,若是亲上加亲,那岂不是一桩美事?我和你舅舅以后都有个依靠。这姚家的一切都是留给他们的,说什么借不借的?”
姚舅舅惊喜不已,没想到一向霸道不讲理的媳妇脑子这么好使,“你舅母说得对,我就喜欢生儿。若是成了我的女婿,那可不是我的福气?姐姐,你说呢?”
姚寡妇跟姚舅舅打小关系亲厚,一听自然是喜不自禁,“这敢情好啊,生儿,你觉得呢?”
虽说是父母之命,但是姚无生自小就有主意,姚寡妇事事都要询问对方的意见。
舅母轻笑一声,嗔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姻大事,年轻人哪里好意思?”说着对姚寡妇一顿吹捧,语气亲昵,让姚寡妇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是是是。”姚寡妇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弟弟家境不错,家里良田十几亩,还雇佣长工。
坐在舅母身边的小姑娘娇小玲珑,样貌普通,已经是少女怀春,一听父母谈论自己的婚事,又是自己心心恋恋的表哥,一副娇羞的样子,时不时拿眼睛觑了姚无生一眼。
但姚无生的表情却十分凝重,皱着眉头,“舅舅,舅母,这恐怕不妥。”
此话一出,原本喜悦的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从姚家出来,背后传来舅母难听的话,姚无生面色阴沉,一旁的姚寡妇欲言又止,却不敢跟自己的孩子说话。
“娘,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娶表妹的。等我高中,娶的是名门世家的千金,若是娶了表妹,我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姚无生知道自家娘的性子,若是不跟她说清楚的话,也许趁自己不在,把这门亲事给定下就麻烦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的好。在姚寡妇的心中,没有什么比自家儿子的前途更重要。
果然姚寡妇一听这事情重大,而且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娶了官宦家的千金,那就是他们祖上冒青烟了,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时候还不得让人羡慕死。
“好好,娘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以后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不过他到底是你的舅舅,这些年对我们不薄,只不过是因为你舅母的缘故才淡了关系。”姚寡妇有些不忍道,“要不让你表妹做小,到底是亲戚一场。”
姚无生皱着眉头,“到时候再说。”
姚寡妇一听自己儿子松口,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从舅舅那里没有借到银子,姚寡妇担忧不已。
“岳姑娘,你说得可是真的?”
眼前这个精明的中年男子是布庄的老板,家中有一个待嫁的姑娘,跟原主一样也是痴迷姚无生,因为姚无生娶了原主,还差点把命给赔上。
“自然。姚无生最注重名声,可他现在需要银子,只是你们亲自送银子上门,他自然不同意,怕自己会耽误他的前程。但是他娘就不一样了。”岳宣道。
杨老板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没这样做?只是姚寡妇也没同意。”
岳宣眼神意味深长,含笑道:“杨老板,银子不好给,但是好捡啊。”
这话如醍醐灌顶,杨老板惊呼出声,“你的意思是……”
岳宣笑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杨老板还存着几分防备之心,“岳姑娘为何要这样做?”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杨老板也知道姚家是怎么对我,姚无生心气高,想要娶高门女,自然看不上我。这次借着机会把我休了,我自然不想让他如愿。二来杨小姐有杨老板这样的好父亲,自然不会像我一样沦落到这地步。以姚无生的才华,又被骊山书院看中,将来前途无量。杨老板独具慧眼,以后杨小姐生下一儿半女,那可是官家嫡子嫡女。他若想反悔,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只不过此事不能让他知道,等事情成了定局,再说也不迟。”
杨老板眼睛一亮,他知道对方的心思。沉吟片刻,认真审视了对方一眼,最终同意了对方的做法。
商人嘛,险中求富,这样的事情可遇而不可得,得拼了才知道。
岳宣早就断定对方会同意,毕竟商人是贱籍,若是有了官家女婿,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一般有功名在身的男子为了自身前途都不会娶商户家的女儿,怕以后官场上受人辖制。
姚寡妇正愁着银子,却不想路上捡到一百两,那可是天降横财,高兴地不能自已。
左右打量没人,便偷偷摸摸的藏起来往家里走。
正坐在院子里乐不可支地咬着银子,确定是真金白银,忽然听到敲门声。
心中一虚,赶紧把银子藏好,装成无事人一般走了过去开门,见是一个穿着细布的男子,笑容温和地行了礼,“夫人,在下是布庄的老板,昨日不小心把银子弄丢了,想问一问夫人可曾见到过?”
姚寡妇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摇头,不耐烦打发道:“我没有看到,你赶紧离开,不然我喊人了。”
杨老板面色严肃,再次询问了一遍,依旧是毫无所获,“夫人,有些事情咱们还是进去说的好,闹出去也不好看,毕竟您是秀才娘。”
姚寡妇暗生警惕,“你是什么意思?”
杨老板立马招呼一人出来,那人指着姚寡妇道:“我亲眼看到她捡的。”
此话一出,姚寡妇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