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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刚才是谁的?给我站出来。”胖翻译官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有点沙哑的问道。
“是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胖翻译官、苟把头和吴回头一看,只见常凌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那个声音就是常凌风发出来的。
吴一看是常凌风,心道:坏了,你跟着添什么乱啊!得罪了鬼子和汉奸能够好果子吃啊。想到这里,他一边向常凌风使着眼色,一边对胖翻译官:“刘翻译官,别听他胡咧咧,这子前短时间生病发烧,把脑子都烧坏了,一到晚的光胡袄了,有点不像正常人哩。”
“去,去,去,我问得是他,没问你!”胖翻译官不耐烦地道。
苟把头又在吴屁股上踢了一脚:“妈的,一边儿凉快去。”
这时常凌风已经走到胖翻译官跟前,胖翻译官就近找了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常凌风则站在他的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苟把头从一旁过来一脚就踹在常凌风的左腿膝弯处,常凌风腿一弯,一只腿跪倒霖上,“妈的,你子想让刘翻译官仰着头跟你话啊?”
这时候不能硬碰硬,必须心地伺候着,能忍则忍,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常凌风脸上堆起了笑容,道:“是,是,是的失礼了。”心里却道,你个狗汉奸,老子早晚得宰了你。
胖翻译官的全部心思都在怎么完成岛太君交给的任务上,对这些细节倒是没怎么注意,他向常凌风招了招手,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道:“来,到跟前来,和我细细道道。”
“哎。”常凌风答应一声,往前爬了几步,干脆盘腿坐在了胖翻译官的对面。
“快你的想法。”胖翻译官已经急不可耐了。
“回刘翻译官,我是这么想的……”常凌风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只手作遮住嘴巴,刚要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苟把头。
胖翻译官心神领会,向着苟把头一挥手道:“苟把头,刚才陪着我你辛苦了,现在没事了,你去看看各个工区劳工们今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务必盯着他们抓紧时间,可别耽误了皇军的工期啊!”
苟把头心里明白,这是给自己下逐客令了,刚才让老子陪着你到处问东问西的是你,现在觉得事情有眉目了,想把老子一竿子支走,还拿皇军的工期来压老子,你他妈的不就是怕老子抢了你的功劳吗,刘一水,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他心里腹诽着,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摘下黑礼帽,弯了弯腰道:“好,好,您先忙,我这就去看,保准耽误不了皇军的工期。”
胖翻译官也不跟苟把头废话,挥挥手让他赶紧去。谁让自己跟岛太君更亲近呢,这就是优势,这就是气场,你这样的把头随便一抓一大把,上赶着巴结日本饶人有的是,可老子会日本话,就是找遍整个张家口你也找不到几个我这样的。
苟把头走后,胖翻译官着急地对着常凌风问道:“来,快,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啥,刘翻译,这事儿我想和岛太君直接。”
刘一水当时愣了一下,竟然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怒道:“你子什么,你他妈敢玩儿我?”老子费了半的劲,你他妈的想吃独食啊,万一要是真让你子中了,岛太君一高兴,那大把大把得奖赏就下来,你这样一搞的话,功劳和奖赏岂不是没有老子的份儿了。这怎么行?
看来刘一水现在的表情,常凌风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肯定是怕到手的功劳被抢走了,连忙带着哭腔道:“刘翻译官,打死我也不敢和您老争功啊,我这么做都是替您考虑啊!”
刘一水冷冷地看着常凌风,心道,装,装,你他妈真能装,让你得跟真的是的,老子若不是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的干饭刚才差点就相信了。
看到刘一水仍然没有打消疑虑,常凌风又往前凑了凑,低声:“您想啊,要是我现在把这主意和您了,您要是觉得不好弃之不用,以后要是让岛太君发现了这个主意很好,岂不是要你知情不报吗?
刘一水一皱眉,这个关节自己刚才还真没有想到。
看刘一水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是把刚才自己讲得话听进去了,常凌风抓住时机赶紧道:“要是这个主意不好,到时岛太君怪罪下来,您没有好好把关,那可就不好了。”
“嘶……”刘一水倒吸了口冷气,一拍脑门,心道,别,这子得还真有道理。自己真是昏了头,光想着怎么立功了,根本么有考虑这么仔细,这看似简单的事情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呢,如果不是这子点醒自己,没准自己会给自己挖一个坑啊,他越想越后怕。
“不如,您假装不知道,不,您就是不知道。让我去和岛太君解释,到时岛太君要是觉得这个主意好肯定会嘉奖您的,因为我是您找来的啊。反过来,要是我的主意得不到岛太君的认可,您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不肯和您,最后挨骂挨罚也是我一个饶事,绝不会连累您,您看如何?”常凌风又继续替刘一水分析了一番。
刘一水是何等的精明,马上得出了个结论:这主意不错,有好处有我的,要是倒霉了我也能摘干净。他眯着眼睛,厚厚的镜片后面透出一丝精光,道:“看不出来,你子倒挺为我着想的嘛。”
“那是,在这劳工训练所里,谁不知道您是岛太君跟前的头号红人啊,以后还得靠你罩着我呢!”常凌风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
“猴崽子,嘴真甜。不过,你可要记住,要是你在岛太君面前乱话,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那是,那是,您就放心吧,您就是再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乱啊。”常凌风连忙答应。
“走,我们马上去找岛太君。”刘一水抓起常凌风的胳膊就往工区大门走去。
守富、吴看到常凌风被胖翻译官带走了,就要冲过去追常凌风,却被老徐一把拦住:“你俩先别冲动,先看看再。”
“还看啥啊,凌风被这狗汉奸抓走了,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吴一把将铁锹摔在地上,愤愤地道。
“俺跟这狗汉奸拼了。”守富握着铁锹还要去追,却见常凌风突然回头向他摆了摆手,还笑着眨了眨眼睛。
“看,快看,他向我们摆手了,还在笑,应该是没事。”老徐指着常凌风的背影
“嗯,是啊,你看他和那狗汉奸还有有笑的呢?”吴跳着脚道。
“凌风不会也去当汉奸了吧?”守富突然冒出了一句。
“额,应该不会。”老徐若有所思的。
“希望不会吧,不然我一铁锹拍死他。”守富扬了扬手中的铁锹。
岛此刻正眉头紧锁,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最近几他比较焦躁,一方面,他的上司久保已经表示了对工区进度的不满,另一方面,自己对中国劳工的奴化教育显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让其他的几个队长看了笑话。怎样才能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呢,岛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问题。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梁的沉思,他很不高兴:“八嘎,什么人?”
“岛太君,是我啊,刘一水。”门外传来了胖翻译官的声音。
“哦,刘桑,进来。”
得到岛的允许之后,刘一水轻轻推开门,带着常凌风走了进来。
这是常凌风第一次来到岛的办公室,这是一间近30平米的房子,但走进去让人感觉非常的压抑。虽然是大白,但三个窗户的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只有办公桌上的绿罩台灯亮着,岛就坐在台灯后面的椅子上,再后面的墙壁上则挂着一面写着“武运长久”的膏药旗。
这也是常凌风第一次离岛这么近,因为台灯灯光的缘故,看不太清岛的脸上的表情。
“岛太君,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刘一水心翼翼地道,他也看出来了,岛现在的心情现在并不好。
“什么事情?”岛拿起办公桌上的军刀,噌的一声将刀身拔了出来。
“太君,太君,您这是……”刘一水被岛突然拔刀的动作吓了一跳,话也结巴起来。
站在刘一水身后的常凌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道,自己不会是有什么漏洞让这鬼子发现了吧,大不了跟他拼了,自己就算是赤手空拳地对付这鬼子也成问题,即使逃不出去劳工训练所,多杀几个鬼子也算值了。
“刘桑,你继续讲。”意识到刚才自己可能是把刘一水吓到了,岛脸上挤出了一丝抱歉的笑容,他拿起一块白手帕开始擦拭军刀。
刘一水摸了摸胸口,稳了稳情绪,开始道:“岛太君,今卑职按照您的吩咐到劳工们那里打听了一番,一开始没有什么收获,后来发现这个劳工他知道怎么解决拜皇的问题,但是他只非得要和您当面讲,就是对卑职他也不肯透露。”刘一水一开口就给以后可能出现的不可预见的问题撇清了责任。不是我不让他,而是他不和我,我也没办法。
一听是这件事,岛顿时来了兴趣,把刀往桌子上一放冲着常凌风道:“哦,你的叫什么名字?”
“回岛太君的话,我叫常凌风。”
“哦,你的有办法?什么的办法?”岛往前坐了坐。
“我的办法就是建一座庙。”
“纳尼?”岛使劲地拍起了桌子。旁边的刘一水吓得一哆嗦,就差没摔倒躺到地上了,心,常凌风啊,常凌风,老子这次要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