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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谢至嘴中哼着曲,脚踩着黄车行走在乡间的道上。
今是他拿到博士毕业证的日子。
二十岁的年纪,在所有人同龄人还都挤在高考的独木桥之上抛头颅洒热血之时,他便已经在捧着博士毕业证到处游山玩水了。
看这风景,多秀美。
看这儿,多晴朗。
呃...
好像就是太阳大了些,晒得人有些口干舌燥的。
谢至抹了把汗,骑车才刚走上一桥,便瞧见不远处一辆银白色的雪佛兰轿车歪歪扭扭的飞速朝他这边疾驰而来。
尼玛,这运气也太差了些吧...
咣当...
噗通...
顿时,谢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片清凉,一洗先前的炎热,无比舒服。
......
“少爷,少爷…”
谢至周身之中充斥着无尽的黑暗,只能感觉到耳边有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女声。
循着这道声音慢慢摸寻而去,渐渐有了一道亮光。
“少爷,洗脸水打好了,快起来洗漱吧,今日便是老爷留于少爷抄写论语的最后期限了,少爷今日若是不早些开始抄的话那恐真抄不完了,到时肯定又要被老爷责罚了。”
谢至才睁开眼睛,一道如银铃般的女声便喋喋不休的在他耳中唠叨个不停。
谢至打量着房间之中明代中期特征显着的家具和摆件,所有的一切第一眼看起来明明陌生的很,但好像却有些有关于这里的一些记忆。
谢至从床榻之上翻身坐起,唤醒了潜意识之中那道模糊的记忆,试探着问道:“你是香月?”
那丫头放下手里的毛巾,急走几步走至谢至床榻边,急切中带着几分的担忧,问道:“少爷,你怎么了?不认识香月了?可莫要与香月玩笑。”
虽没得到这丫头的正面回答,但也证明了他潜意识之中的那道记忆并非来自他的幻想。
谢至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现在是大明弘治九年?”
香月担忧更甚了,但还是回了一声,“是啊!少爷,你到底怎么了?”
谢至也不理她,直接又问道:“那今日是六月初二了?”
香月担忧之中依旧回了一句,“是啊!”
谢至仍旧不罢休接着问道:“那我爹是内阁大学士谢迁?”
香月虽担忧,却还是茫然点头又回了一声,道:“是啊!少爷,你…真没事?”
哈…
谢至兴奋了,若不是当着这丫头的面要表现的有涵养些,他就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穿越这东西神乎其神的,完全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穿越成高官二代那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堂堂内阁首辅的儿子,这得是奋斗几辈子才能混到的阶层。
矜持,矜持...
谢至咳嗽了一声,嘴角扯起一道大大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回道:“瞧你吓成何样了,本少爷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看来你还挺关心本少爷的嘛,嗯,不错,往后在谢府本少爷罩着你。”
香月这才收起粒忧,拿来了毛巾递给谢至,薄唇轻启道:“香月自幼进了谢府,老爷夫人待香月就很好,没人欺负香月的。”
这丫头怎这般实诚?他这话,她不应该回应几句感谢的话吗?
谢至胡乱擦了一把脸,把毛巾还给香月,问道:“你今日是我抄写论语的最后期限了?”
香月收起毛巾,为谢至拿来衣服又开始喋喋不休了,道“是啊,老爷为少爷规定了五日时间,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尼玛...
这原主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一命呜呼了吧?
可怜他,才刚来便得面临抄书的命运。
他前世寒窗二十年可都没有一次被罚抄书。
算了...
既然占用了人原主的身体,人家爹娘都要认了,再认一个过错也没大不聊。
在香月为之穿衣之时,谢至便道:“你拿些吃食到书房来,本少爷垫吧垫吧,就去抄。”
香月愣了一下,之后兴奋的道:“少爷,你真愿抄了?昨日夫人劝你之时,少爷答应的痛快,香月以为少爷是在敷衍夫人呢,想不到少爷真肯抄了,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着,香月竟有些喜极而泣了。
原主以前到底是多纨绔?这是给这丫头留下何种印象了?
他不就是要抄个书吗,至于让这丫头激动成这样吗?
男子汉大丈夫的,承担自己的过错那还不是经地义的事情吗?
谢至瞅了那丫头一眼,没好气的道:“本少爷好歹也是个爷们,有错岂有不认之理?那日也确是本少爷的错,真不该烧书烤鱼的。”
香月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回道:“少爷能这般想那真是太好了。”
谢至也懒得再与这丫头过多解释了。
原主的纨绔形象已在这丫头心中根深蒂固了,若想改变这丫头的看法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事情。
“来,帮本少爷先把头发梳好。”
前世的时候,谢至的父母都是博导,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实验室,要不就是到处开会。
他自便脖子上挎着钥匙,自己煮饭,自己上学,早就养成了自力更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习惯。
若非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非要留着那么长的头发,谢至是绝不会让香月帮他梳头发的。
在香月的帮助之下,谢至很快便洗漱完毕穿好了衣服。
看着铜镜之中那个面色颇为黝黑,身材魁梧,长得人模狗样的身体,谢至倒也还算满意的。
“你去为本少爷找些吃食来,再把贺良喊来研磨!”
贺良和香月一样都是谢至的贴身仆从,自便跟在他身边,专门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谢至的书房就在他卧房的旁边。
从卧房出来,谢至也不顾打量他那院的风景,便直接扑进了书房。
论语共有二十篇,在一日时间全都抄完也不是件易事。
书房之中红木打造的书架之中空无一物。
书架之前的桌案之上放置着的文房四宝倒是挺全的,却均是崭亮如新。
谢至在房中转了几圈,才一屁股坐在了桌案之前的椅子上。
片刻的功夫,一青衣帽的少年便吱呀开了一条缝隙,从外面闪身钻了进来,恭敬喊道:“少爷...”
这青衣帽的少年便是贺良,与香月以及谢至的年纪不相上下,都在十五六岁左右。
谢至手撑着桌子,道:“本少爷要抄书,去找本论语去!”
谢至吩咐出口后,贺良反倒是走自其桌边,笑嘻嘻从怀中拿出一本线装着的蓝皮书,道:“那日少爷烧了书后,老爷便吩咐把少爷书房剩下的书都搬走了,只留了这本论语。”
着,贺良便谄媚笑着问道:“少爷不会把这本论语也给烧了吧?老爷吩咐,这本论语由人保存,少爷若是再毁坏的话,便把人与少爷一块责罚。”
看着贺良这个态度,谢至贼兮兮的笑了一下,在其担忧之中许久才开口道:“放心吧,上厕所本少爷都嫌硌得慌。”
得到谢至保证后,贺良才走上前,眉开眼笑的道:“人为少爷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