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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跟着秦南往前走,一边揣摩着隐心诀。
最终来到孝陵的宝库前,见到了枯槁老者。
枯槁老者坐在月光下的躺椅里,一摇一晃,月光照着他枯槁的脸庞,隐隐泛出一分鬼气,让李澄空心里发毛。
“郑老。”秦南肃然抱拳。
枯槁老者躺在椅中,懒洋洋道:“你可想好喽,这家伙赌性太重,很容易闯祸。”
秦南沉声道:“郑老,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有你哭的那!”枯槁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枚的黑色印章。
拇指大的圆柱形印章好像能吞噬月光,漆黑得看不清真正模样,即使隔得这么近,李澄空也只能看到它轮廓。
“过来!”枯槁老者左手一眨
李澄空凑到近前。
“蹲下!”枯槁老者左掌下压。
李澄空蹲下来。
枯槁老者右手将圆柱印章摁在李澄空眉心,然后松开,左手摆了摆:“行了。”
李澄空心中凛然,缓缓站起。
枯槁老者动作快得出奇,他十倍思维之下,竟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印章已经离开眉心。
他站直身子摸摸眉心,隐隐有灼烧感,这么一摸又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走吧。”秦南抱拳之后转身走。
李澄空冲枯槁老者抱拳,然后跟上。
秦南带着他进了一座院,来到院中央的石桌旁坐下,然后盯着他看。
“你且听好了,我传你催动巡印的口诀。”秦南道:“绝不能外泄,否则必反噬而亡!”
他罢吐出几句口诀。
李澄空记住之后,试着催动,眉心处顿时灼热,伸手摸却毫无热的感觉。
他眉心缓缓浮现一个发光的奇异符号,好像用荧光粉画在眉心,流转的光芒压过了月光。
李澄空道:“掌司,这巡印有何妙用?”
“识别身份。”秦南道:“这是你证明自己身份的唯一手段,其余的都不做数。”
“应该还有别的妙用吧?”李澄空道:“例如感应到我们?”
秦南摇头。
李澄空道:“通过它能杀我们吧?”
他前世看过无数,一看到这个,就想到那些里的控制手段。
秦南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澄空,你的弦绷得太紧了,没那么多人想害你!”
李澄空摇摇头。
秦南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
“秦掌司,那我就直言了。”李澄空道。
“有屁就放!”
“这巡印其实挺蠢的!”
“混帐!”
“那我就不了?”
“放!”
“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巡印的催动口诀也一样,万一被别让了去,例如紫阳教,凡入教之人先让催一遍这口诀,巡卫岂有幸理?”
“外人不可能得去这口诀!”
“下之大无奇不有,奇功妙诀更是超乎想象,你就怎能断定得不去?”
秦南紧锁眉头,脸色阴晴变幻了数次之后,转身便走。
李澄空微笑。
“呆着干什么,还不跟上!”秦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李澄空跟着他回到枯槁老太监身前。
秦南请老太监抹去李澄空的巡印。
枯槁老太监摇摇头,嘴里着“瞎折腾”,右手再次朝李澄空眉心盖了一个印。
李澄空摸摸眉心,发现什么感觉也没了,试着催动口诀,仍无异常。
巡印已然消失。
秦南正色道:“李澄空,现在知道你身份的只有三个,我,郑老,高掌印。”
“是。”李澄空做恭敬状。
他暗松一口气。
眉心是要害,岂能操之于人手?
他不相信印于眉心的巡印这么有益无害。
不定巡卫的高层一动念,就能灭自己性命,或者尽窥自己所思所想。
他宁肯冒更大的风险,也不想如此。
“没有了巡印,我们不,没人知道你是巡卫,也没人承认你是巡卫!”
“是,掌司,我会心,不死在自家人手上。”
“你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就好。”秦南哼道,转身对枯槁老者肃然抱拳告辞。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
“紫阳教必会招揽你、诱惑你,你顺水推舟的进去即可。”
“掌印,我进紫阳教要做什么?”
他早就猜到要自己潜入紫阳教。
“探明紫阳教的教主是谁,得到紫阳教教众的名单!”
“就怕我力有未逮。”
“尽力去做就是!”
“那要多久?”
“慢慢来,别急,一急就容易出错。”
“如果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爬到高层,岂不是要做一辈子?”
“放心,皇上不会容忍紫阳教那么久!……十年,最多十年吧!”
李澄空舒一口气。
不过十年也足够漫长的。
“掌司,我呆在孝陵,再大的能耐也无处施展,怎么可能爬到紫阳教高层,见到教主?”
“你若足够优秀,紫阳教会想办法的。”
“紫阳教比掌司厉害?能做成掌司都做不成的事?”
“要不然,怎成朝廷大患?”
……
李澄空返回自己屋内,盘膝坐榻上,试着修炼隐心诀。
他虽觉得隐心诀太过简单,可看秦南直接毁了隐心诀秘笈,生怕再有让到,应该不是寻常武学心法。
身为巡卫、神宫监的掌司,秦南的眼光不会太差。
李澄空依诀而行,呼吸抱心,如鸡抱卵,心息相依凝于身前一尺处,似有似无的观照。
他对呼吸与精神的控制精微之极,迅速的达到要求。
心神渐渐进入了一种奇妙境界,无思无想,恍恍惚惚,慢慢脱离时间与空间。
清晨时分,宋明华三人在院里洗漱,不见李澄空出来,孙归武便敲门。
可敲门也没动静,孙归武推门进去,见李澄空跏趺坐于榻上一动不动,宝相庄严。
他刚要上前推醒李澄空,宋明华忙拦住他。
“再不起来,没饭吃啦。”孙归武道。
“别动!”宋明华盯着李澄空:“他应该处于顿悟状态,千万别打扰他。”
“顿悟?这家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孙归武瞪着李澄空:“又顿悟!”
他进境之快让人羡慕嫉妒,现在又进顿悟状态,不用,醒来之后又要精进一大截,不定就超过自己三人。
胡云石哼道:“奇才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走走走。”孙归武哼道:“让他好好顿悟吧,少吃一顿饿不死他!”
他心气不顺。
却不是对李澄空,而是对自己的无能不忿。
吃过饭后,他们过来看李澄空,仍维持原样,如果不是呼吸悠长缓慢,会以为已经死了。
他们傍晚回来,发现李澄空还维持着原本姿势。
孙归武光着膀子,从脖子上搓出一个泥球,担忧的道:“他这不是走火入魔吧?”
宋明华虽衣衫都湿透了,仍穿着整齐:“是顿悟。”
孙归武道:“顿悟也不至于这么久啊,一了都!”
胡云石敞着带毛的胸膛:“顿悟越久,收获越大,别啰嗦!”
“再等等。”宋明华道:“明如果还不醒,那就找秦掌司来看看。”
到邻二清晨,李澄空仍维持原本姿势,孙归武忙跑去找秦南。
秦南过来看后,丢下一句“别碰他”就离开了。
第二傍晚,他们急匆匆回来时,李澄空仍坐在那里。
他们脸色严肃的盯着李澄空。
虽顿悟越久收获越大,可超过两就不太妙了。
此时的李澄空精神正慢慢返归,眼前一尺之地有一团皎皎明光,圆陀陀亮灼灼如一轮明月。
身体里的某处也微微放光,与这一团明光相遥相呼应。
李澄空将丹田内所有内气灌向这一处。
“轰隆!”耳边传来惊雷般炸响。
他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