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痛

“哼哼……我还在想那还是我家娘娘吗？！”青莲到现在都搞不懂皇后是怎么转性的，莫非是落水后脑袋磕了一下？以前的娘娘虽软弱，但十分讲究规矩，这些日子皇后一次又一次地刷新青莲的世界观，刚刚那几句话就已经差点让青莲直接跪下替她磕头认罪。

“哈哈哈……你们两个别瞎想了，赶紧收拾。”李显笑着看青莲和苏格有趣的表情，“这次回宫，咱们的太后娘娘可要高兴了！”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站着一位玄衣公子，他全程看着这里的嬉笑，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心痛神情，令人看了十分心疼，“看她过得不错，我也便可以心安了。”公子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秦渊和云锦一起踏着桃花，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

“无事。”秦渊继续向前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皇后在入宫前可与漓王认识？”

“漓王？”秦漓？皇上的哥哥？“不认识。”吧？云锦的眼里有着几丝疑惑，但没有撒谎的痕迹。但只有她知道，刚刚心口的那份撕裂般的扯痛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压住才不显露出来的。

“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云锦想起瑶妃那儿的石蕊事件，莫非这二人有过什么感情纠葛？女人生的八卦心理使得云锦脑补了一部狗血大剧，而那份真实的心痛牵着她想去又不敢去探清这里的原委。

“随口一问。前面便是桦树林了，皇后可还往前走吗？”

“不了，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云锦知趣的转移话题，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桦树林若有所思，“皇上，几千年后这里将是片荒野。您可否下一条禁止乱砍滥伐的条令？”

“父皇在世时就拟订了保护森林的相关法令。”秦渊还在想桃林那道熟悉的气息，那人离开时所用的轻功让秦渊确定了他就是秦漓。

“什么？！”云锦想到那位先帝秦墨晗，他也是开辟了一代盛世千明君，只是因为没有无子嗣这条趣闻，比不上儿子的名气，他的思想竟会如此超前！

回到郊外的村庄，云锦去草房里给服下药的病人诊脉，秦渊自己回那间研药的屋子，只叫进李显。

“三皇兄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即是怀疑他和云锦的关系，秦渊对这为多次救过自己性命的长兄还是十分敬重。

“奴才无能，只是查到去年和太后一起出宫祈福时，漓王偷偷跟着，暗中护着皇上和太后。至于皇后娘娘……奴才没有这二人有所交集的证据。”

“皇兄……”秦渊有些惊讶。

“还有，前些日子漓王府内的石蕊药材少了一半，那位捡到至皇后下水的石子的扫地嬷嬷明着是荣妃娘娘的人，其实是……是……”

“是什么？”

“是漓王的人。”

秦渊闭上了眼，看不出情绪。

“皇上，您看……”李显不知道怎么劝皇上。

“接着查，下去吧。”

“奴才告退。”

秦渊投过窗户看着在草房忙碌的云锦，色有些暗了，但她笑得明媚。

云锦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环视一周看到远处窗户里的秦渊，挥下手打了声招呼。

“臣妾参加皇上。”云锦对傅易交代了几句，“这里服过药的都稳住了，之后逐渐减少用药量，最重的也只需半月就能大好。臣妾自己做主，让傅太医回宫了，万一宫里有些事没人看补是不过去的。”

“皇后想的周到。”秦渊没有宫中还有女医官，平日里她们和普通宫女一般无二，等到类似这种太医都不在宫内的突发事件时才上手去治一些病痛，而宫内有位顾太妃医术高超，她们治不聊会去请顾太妃的。

“皇后入宫前可有什么交心的朋友？”秦渊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哈？”怎么突然问这个，云锦想了想决定拿失忆梗来搪塞，“回皇上，臣妾一月前落水是磕到了头，对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了……”

“哦？那皇后以前是不认识漓王？还是……忘了漓王？”秦渊盯着云锦，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但只有略带迷惑的清澈。

云锦被看得很不自在。

“皇上，皇后，何时回宫？”李显好巧不巧地打断了奇怪的氛围。

“皇上您先回宫吧，臣妾……”

“皇后想让朕回宫，自己好有机会和老友叙旧？”秦渊突然来了脾气。

“臣妾要对那些病人再观察一晚，臣妾没有什么要叙旧的老友，就算有，臣妾也忘了。皇上还有奏折要批，臣妾明日就回宫。”云锦看着莫名其妙的皇上无奈地解释。

“朕和皇后一起，那些奏折晚批一日也无妨。”

“奴才告退。”李显很有眼色地离开了，叫上青莲和苏格去准备晚膳。

……

月圆之夜，繁星满。

柔和的月光抚摸着大地，一丝一缕都那样地温润，好似在安抚这些经历病痛的人们。月下忙碌的太医感觉月辉微微变淡，抬头望去，发现刚才犹如一轮银盘的满月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咬过似的。那个缺口随着沙漏中沙沙的声响在渐渐变大，很快月亮暗下了一半。

“叶太医，叶太医，你看！”一名太医指着月亮惊慌地。

“这是……狗食月？！”

随着叶倾的一句话，所有人抬头望向那还在减少的月亮。

“看那是狗降吗？”

“狗食月，必有大灾啊！”

“……”

“青莲，外面怎么回事？”云锦用过晚膳后给秦渊讲桌上的各种草药，秦渊半支着额头倒也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外面噪杂的声音。

“回娘娘，是是……”青莲还想着怎么来跟皇上皇后禀告这个灾，有些百姓传着是皇后治好了瘟疫，惹来神之怒。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云锦直接出门。

“娘娘，是狗食月。”

“这么点事把你们吓成这样？”云锦还没听到那些攻击自己的言论。

“月食而已，”秦渊也出屋了，看着那仅剩一缕的月牙，缓缓道，“传朕旨意，此为类似家犬的乌云挡住了月亮，众人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