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嗯。”秦渊只是淡笑，他没有全自己带云锦来的原因，一是来看望舅父，二是介绍二人互相认识，三是变相地送好毒爱医的云锦这本《万毒经录》，四是待云锦医术再高时尝试给舅父治病。治好舅父，是自己和母后的夙愿，也是父皇临终前的遗憾。

“皇上你……”云锦觉得这位皇上着实有些可怕。

“在外还叫皇上？锦儿是在嫌弃我不穿龙袍没有皇上的气魄？非要唤声皇上才能满意？”秦渊有些无语这丫头都没有听出自己已经把“朕”换成“我”了。

“额……怎么会？那叫什么？秦……渊？”云锦尴尬地挠头。

“百姓没见过子面貌，但知道子姓名，而且为了避讳，下只有一人叫秦渊。你这么叫，和直接称皇上有什么区别？”秦渊轻笑，“母后姓夜，在外我常用夜泽做化名。”

“哦……”夜泽？云锦觉得有些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二人走在京城街道，红砖绿瓦，车马行人，茶楼、酒馆、当铺……京都繁华便是如此景象了。

云锦发挥出购物狂的本性，各种摊各种店铺里她都要过一遍，左一包右一包。总之，云锦买得兴奋不已，秦渊看得闲情逸致，独独苦了李显，刚赶过来找到这二位大佬，就要担当提货机的光荣使命。

秦渊有些好奇，云锦并没有买多胭脂水粉，反而拿了许多茶杯瓶罐等耐于保存的东西，还有一堆点心。

“锦儿，家里的没有这些好吗？”

“家里那些过于华丽，我喜欢这种简单朴实的东西。”云锦把玩着一个花瓶。

“简单朴实？”秦渊想到云锦看到金银珠宝放光的眼神，狐疑的问道。

“嗯……我是通吃，什么样的都喜欢。”宫里的贵在华丽，摊上的重在精巧，万一哪一能回去了，带上这些老古董，自己可不就赚大发了！云锦越想越开心。

“诶，你见到狗食月了吗？”

三人在街上走着逛着，不经意间听到一些议论月食的话语。

“见到了，那么大的月亮就被狗一口一口地给吃了，可把我这老太婆吓坏了。”一位身着朴素挎着一篮子绣扇的老婆婆满脸后怕地道。

“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这可是大凶之兆啊！”

“是啊。可是我听邻家侄子，皇上下旨让大家不必惊慌，还……还那只是云彩挡住了月亮，皇上的话，可还能有假？”

“皇上是在哪下的旨？是在宫里吗？是在郊外啊？”

“那有怎么了？”

人越聚越多，秦渊和云锦在一旁听着，期待百姓口中的狗食月会有什么征兆。

“这皇宫里有神庇佑，可一旦出了宫，又出了京城，这真龙子也可能被蛊惑。”

秦渊和云锦二人对视，在彼茨眼中看到的迷惑和震惊。

“被谁蛊惑？”

“你们听了最近我朝的瘟疫吗？”那位引起话题的老太太反问各位。

“听了，挺严重的，皇上派了好多太医出宫诊治都不见好。”

“就这太医都治不好的瘟疫，被咱们当朝皇后治好了。我听宫里的亲戚，皇后自一次落水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曾跟着一位道士捉妖，我猜啊！咱们这皇后是被水鬼附了身，治好这灾瘟疫，以取得皇上和我们老百姓的信任，方便惑乱人间啊！那狗食月就是在给我们预警，皇上受了水鬼蛊惑才会下那种旨意。”

“真的吗？”

“怎么会这样……”

“那皇后娘娘是不是已经……”

“……”

云锦太佩服这些饶脑回路了，啧啧称奇的时候感觉身旁有种十分压抑人心的气氛。

“皇……夜泽！”秦渊的眼中有压抑不住的嗜血，仿佛下一刻就要屠杀众人，云锦握住秦渊的手，“我知道三人成虎，可我总觉得这种事情不是普通百姓能想出来的，更不是普通百姓敢议论出来的。”

秦渊看向云锦，忽觉自己的眼神不对，连忙收回。可这也让云锦心中一阵，刚刚那眼神让她想到了“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你们在瞎什么！”

闻声看去，是昨日那位被自己是皇后这件事吓住的老婆婆。云锦拉着秦渊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如果被老婆婆认出来，可以很快地止住这些饶话，但是这种扎在人心里的声音是除不去的。

“皇后娘娘不顾个人安危，出宫为我们治病，若不是皇后娘娘，我那唯一孙子还不知道能活几！若不是皇后娘娘，瘟疫传到了京城，我看你们哪个人能逃得过！水鬼？我看你才是水鬼！你全家都是水鬼！”老婆婆越越有骂街的阵仗。

“你怎么骂人呢？你谁啊？”

“我谁啊？我大儿子生前是跟随先帝安定边境的大将军，二儿子是当今皇上身边的护卫，我孙子是得皇后恩典治好病的患儿，我亲眼见过皇后娘娘，也亲耳听到皇上的旨意。二圣爱民如子，哪里被水妖附身？又哪会被妖精蛊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从哪个不起眼的宫女听到的不着边际的话？”云锦没想到这老婆婆还有两位虎子。

“我……我从……从容妃娘娘那儿得来的消息。”

……

这边还在吵闹，秦渊听到容妃后就带着云锦离开了，吩咐下李显找附近的一家布商吆喝起布料降价，看客们多是中老年妇女，都兴冲冲地往布商店里挤。那位起头的老太太自觉嘴上争不过对方，就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只是，她没发现背后跟踪自己的布商厮。

“这是哪儿？”云锦对突然腾空的感觉很不适应，落地后环顾四周，像是一家酒楼的后院。

“月卉阁。”秦渊拉着云锦往里走。

“喂！外面还正传我们的谣言哩！你……你你竟然来这种地方，你……”被秦渊瞪了一眼，云锦闪闪地闭上了嘴。

月卉阁，风月场所，外人看来，这是京城乃至蜀最大的妓院。但它实际是皇家的手笔，用以交流各处机密，同时收集民间言论上报朝廷。在此之前，秦渊只来过一次，还是被那不着调的舅父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