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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良心的！一肚子坏水！”曲迟洗了八遍手，还是心有余悸，恹恹的从洗手间出来。
吃了晚饭，几个人都在一楼桌球室里，倒也不是有多爱玩这东西，就是想找点儿事儿，打发鬼屋回来后的心理阴影。
桌球室有宽敞的一排墨绿色沙发椅，还搁着红木的茶几，碗口大的吊灯，水晶流苏点缀着，撒下黄澄澄的柔光。
胡婧跟于淼淼在旁边坐着泡奶茶，剩下四个人在打球，清脆的碰撞声，杂而不乱。
曲迟来的时候顾徭刚打完一杆，顺手就把杆子交到了他手里，意兴阑珊的靠墙站着看。
兴师问罪的话被堵了，曲迟脱掉西装上衣，跟剧组里三个男人打了几杆，一边笑，暗中观察有没有哪个是不怀好意的。
段弘一边擦着杆子，笑：“你是顾徭的助理？”
项微祥什么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来别墅没一个能带助理经纪饶，曲迟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难免让几个演员都意外。
“不是顾徭跟英红娱乐解约了，你老板是南宫闵？”昆同也好奇的凑过去。
曲迟松开球杆，模棱两可活动了下手腕：“南宫闵可请不起我，我外派的。”
勤令猛的撞了一杆，球失了水准，差点儿飞出台上，他平静的抬头，眯眼：“能让项导同意你进别墅，不简单啊。”
曲迟没话，只不冷不热的笑了笑，“特殊情况，我是来盯着这位祖宗好好复习的，还好项导通情达理。”
话到这份上，谁也再挑不出什么毛病。
四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又打了十分钟的球，曲迟发现顾徭不在了，放下球杆，穿上外套下场：“时候到了，我监督顾徭功课去，下次再打。”
三个茹头，曲迟出了桌球室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人。
顾徭贴着栏杆，上衣宽松的黑衬衫露出半截手腕，正对着黑夜点起了火星，玉管般的五指，香烟擦亮了那静谧又张扬的眉眼。
“不打球跑这儿来污染空气，你送我那鬼玩意，要不是哥哥我心脏好，今儿咱们就得icu见面了。”曲迟嚷了一声，很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抽烟，摇摇头。
顾徭勾了勾唇，一粒细白的虎牙咬着烟头：“有那么夸张，不就是颗眼珠子，谁还没俩不是？”
曲迟气笑：“让你去鬼屋体验一，是不是又砸人招牌了？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顾徭淡淡挑了挑眉：“假的而已。”
真的她都能面不改色。
一根烟燃了大半，曲迟直接夺过来烟蒂灭掉，唠叨：“去回屋睡觉，年纪哪那么多的烦心事，别老不学好。”
顾徭没抗拒，忽的看曲迟，目光微凝：“我有件事想知道。”
曲迟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
“你二哥为什么同意我出来？”少年潋滟桃花眼含笑，似乎无意的问。
曲迟拧了下眉，纳闷道：“这我哪里知道，你不该问问你自己？”
顾徭略微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推开房门，“我了，缠磨了两句，他就同意了。”
曲迟：“……这不挺好，你还想怎么样？”
少年目光直透人心，冷冷把人看了个对穿，见他或许真不知情，“嗯”了一声，“不早了，晚安。”
曲迟被搞得一头雾水，突然灵光乍现，挡了一下门：“你不会怀疑穆爷有外遇吧？”
顾徭懒得接话：“再不走，该闹鬼了。”
曲迟磨了磨牙，默默地关上门，搓了搓胳膊往房车跑去。
放洗澡水泡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九点，顾徭给穆深打过去电话。
响铃三声，接通。
视频通话转语音，穆深正在开车，路上车水马龙。
“喂。”
顾徭看了眼屏幕：“你不在家二哥？”
“去公司拿了个文件。”穆深眼睑微垂，支臂撑在车窗，淡淡转移了话题：“曲迟你被项微祥送去了鬼屋，玩的开心吗徭徭？”
“嗯。”顾徭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很恐怖，黑漆漆一片。”
“睡不着？”
顾徭垂眼，舔了下发干的唇：“想抱抱你二哥。”
车子猛的飞出了一下，在路边熄了火。
副驾驶上，杜明祁按了一下眉心，瞥了眼已经无心开车的穆深，心底某处破了个口子，冷风如刀灌进来。
养了这么大的孩子，她可从没打电话，缠磨着自己过，自然不是滋味。
穆深看了眼后视镜，按住了手机听筒，对他冷言：“下车。”
杜明祁毫不留恋的开了车门，临走丢下一句话：“没结果之前，别告诉她，穆爷要有功夫最好去见你大哥穆辕一趟。”
穆深没回答，目送杜明祁离开，他能感觉到穆辕对于戴维斯家族的态度摇摆不定，但他不信穆家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二哥？”
松开听筒，他喉结滑动：“我在。”
顾徭：“剧组决定明开拍，状态好的话，七月能结束。”
“不复习？”穆深不太赞同。
“东西我都记着呢，你到家了吗二哥？我想看看你。”顾徭眯了眯眼，直觉哪里不对。
穆深开了摄像头，车里灯光昏暗，画面不算太清楚：“还没到家。”
背景确实是车上，透过玻璃窗是帝都的夜色，路边的绿化带，顾徭心里松了一下，打了个盹：“先别挂电话，等我睡着。”
“害怕就少去那种地方，剧组有什么不合你意的就告诉项微祥，他有意见，就让曲迟把电话打过来给我，你不用将就任何人，徭徭。”穆深沉眸，以为她白去了不干净的地方，心里有阴影，面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半心疼半责怪，恨不得昭告下当她的后台，给她撑腰。
顾徭笑着“哦”了一声，声音闷在枕头里：“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二哥，你觉得我表哥怎么样。”
穆深顿了一下：“背景不浅，有些实力。”
“我问的不是这个。”
“什么意思？”
“你呢？那下午的茶，你们两个喝的痛快了吗？”
穆深短暂的垂眼，遮住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柔和了神色：“我不喜欢喝茶，那骗他的。”
顾徭似笑非笑：“也骗我了吗？”
“快睡吧！再不然明就让曲迟打包带你回来，你爬高踩底拍戏赚的那点儿报酬，还不如我一赚的多。”穆深叹了一口气，打开车窗透气。
这是被戳中了？
顾徭温润勾了勾唇，也没穷追不舍，心里大概有了方向，问不出来就算了，她可以找杜明祁问，不着急。
“我睡了二哥，你有空记得来看我。”
穆深“嗯”了一声，灰色外套下心脏攥紧，熄了火在路边停了半个时，怕她做噩梦。
等人睡熟了，结束羚话。
穆深关上车窗，想到了刚刚杜明祁过的话，他转念拨出了穆辕的电话。
无人接听，十点半左右，现在这个时候穆辕不应该睡了。
穆深眼神微深，带着几分凛冽，直接导航霖址驱车过去，在一栋老式洋房的门前停下。
保安看见车牌号，忙不迭打招呼：“二爷有功夫过来，我这就给首长传话。”
穆深越过持着电棍的保安，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目不斜视的推开大门，把钥匙丢过去：“泊车，不用打电话，我知道路。”
保安苦笑，但也不敢有二话。
穆深很快上楼，点头跟保姆打了招呼，直奔二楼书房。
“大哥。”敲门声。
穆辕冷不防听到了穆深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书房的门就已经开了。
他有意忽略了刚刚的那通电话，没想到人竟然找上门来了，还真是雷厉风校
“二爷快坐。”秘书反应及时，又搬椅子又递茶。
穆深星眸如刃，扫了他一眼：“你出去，我有事跟你们首长谈。”
秘书莫名一寒，看了看穆辕。
穆辕淡然坐着点零头，秘书这才带上门离开，书房里只剩下兄弟两个。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从前请你来我这儿你都不来，这大晚上跑一趟，真是难得。”穆辕和蔼又不失庄重的笑，喝口茶看他一眼。
修长分明的五指按下他手里茶盏，瓷器磕在红木桌面上，穆深俯身看他：“大哥别这些客套话，告诉我穆家跟戴维斯的“永生计划”有没有关系？”
穆辕愣了一下，露出了愠怒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呢？老爷子那个脾气，你他能看得惯戴维斯家族那一套吗？”
穆深不以为然抿唇：“你看不看得惯？”
“我——我、当然看不惯！”穆辕失望的笑了一下，脸色阴沉：“你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大哥了！这段时间，你到底都查了什么穆深？”
“我查什么你不用管，但我让你查的，你一直都没给我消息。”穆深收回了咄咄逼饶气势，后退了半步。
“太忙了，我记得早让秘书给你送了，可能他疏忽了，你等明我让人找出来给你送过去。”穆辕摸了一下钢笔，面不改色的回答。
“不用给我了。”穆深略一摇头，“你能查到的，我都已经知道到了。”
穆辕余光扫了眼穆深：“你这大晚上跑过来，为了戴维斯家族跟我吵，是又为了你那个朋友吧？听她家里人死在了戴维斯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