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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知他是心疼自己,三娘顿时眉眼都弯弯,笑得很好看。
北境家禽难养,鸡卵堪比繁华都城的燕窝山参,属于媳物了。这半月她去集市都才收集到十几个,谁家养活了只母鸡,下涟都是留着给自家娃补身体的,拿去卖的都是特别少的。
卫辞又怎不知,这个傻丫头啊!放着好好的锦衣玉食不过,偏偏跑来这荒凉之地过苦日子。
“三娘……”
看到他眼中的不舍,三娘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放下包子不许他出来。抬手捧着他的脸如以前一样,吧唧了一口:“夫君,只要你在,什么日子三娘都很喜欢。”
送她回去的话,她不喜欢听。
“傻!”
“傻不好吗?三娘要不傻,夫君都娶不到我了。”她若不傻,谢家何人敢动她?!
好,哪有不好的。
卫辞笑着将媳妇抱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轻语道:“本将心尖之人,唯有这家中傻妻了。”
“我的夫君啊,心悦你,可能是我傻笨时,做的最勇敢的事了。”
三娘浅笑吟吟地搂着他的脖子,在她吧唧到他脸上前,男人温热的唇已经覆盖了下来……
一室旖旎,不尽的柔情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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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主帐中,轩轩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是没把他爹盼来接他。只一个上午,他就被这些叔叔伯伯捏脸,摸脑袋,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薅得他脸都快搓掉层皮了。
黎大壮后面才进来的,媳了会家伙后,见家伙俊得跟旁边的李白玉有些像,没过脑的直接道:“这崽子,明明是阿辞的种,老子咋瞅跟大白玉长得像呢。”
李白玉,关系交好的都戏称大白玉。
平日里有人管他叫大白玉,李白玉总会自带三分笑的回怼两句,可现在黎大壮这没脑子的话,这会他还真笑不出来。
这关乎人家娘子名声的话,李白玉脸色倏然肃穆起来,沉着脸道:“黎大壮,你他娘的是不是又喝多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平日里胡言乱语也就罢了,这事儿能他娘乱开玩笑吗?老子拢共就见过卫家弟妹一回,你这话让阿辞听到,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黎大壮性子本就冲,也没细想,顺嘴就怼了回去:“老子你跟卫家弟妹有什么了吗,老子只是这崽子长得像……”
“住口!”
见越月离谱了,镇北王适时高声呵斥了声,不满地瞪向两人:“都多大的人了还吵吵闹闹的,要吵你们俩给老子滚出去吵。老子还没死呢,就敢在老子面前一口一个的称老子了。”
两人没敢再多言,互瞪了眼,一出主帐就对着训练场去。
铺着毛毡子的狼椅上,家伙偷望着某个背影,闷闷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透走上前来,揉了揉家伙细绒的发丝,对着镇南王道:“义父,孩子还,离开母亲久了不好,我先送他回去吧!”
“也好,我一会儿也还有事,你送他回去吧。”
镇北王虽舍不得家伙,奈何军务繁多,总不能时时抱着,爱不释手的捏了捏轩轩的脸,不舍道:“回头爷爷去黄沙村看轩轩,轩轩可不能把爷爷忘了啊。”
家伙乖巧的点着脑袋,笑着认真道:“爷爷来,轩轩让娘给爷爷做好吃的,娘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好,爷爷过些日子一定去看轩轩。”
看到镇北王眉宇间真心对这孩子的不舍,上官透第一次深刻觉到,义父真的老了。
这人老了就容易操心儿孙,看着抱娃远去义子,镇北王决定修书一封,请他老妹帮忙给儿子们相看些姑娘送来。
训练场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明明热了一身臭汗,却莫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上官透送着孩子过来时,卫辞正撸着袖子在劈柴,倒把去接家伙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上次刚安顿好媳妇儿子就离开了,劈柴提水都是媳妇自己干的,卫辞心疼得很,虽军中没半月会派士兵给村中妇孺送来柴火,可这一截一截却得靠她们自己来劈的。
“爹。”
卫辞刚直起身来,家伙跟阵旋风一样奔了过来。
三娘正拿着个木盆从灶房出来,见他两边脸红得都有些肿,吓了一跳,急忙走了过来:“怎么才出去一早上,胖了这么许多。”
这哪儿是胖了,明明是肿了。
卫辞差点笑出声来,但碍于家伙那委屈的眼神,硬憋着了。
“多谢透哥送轩轩回来,可要用了午膳再回去?”卫辞知上官透性子冷淡,也就是客气的问了一声。哪知他今竟转性了,点零头,径直就往吃饭那间屋子里去了。
“……”呃!
三娘瞪了他一眼,卫辞抱着家伙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知三娘不喜上官透,也没敢再多言。
来者是客,三娘虽然不喜欢上官透,但好歹时候也常吃人家的糖葫芦,饭菜什么的也不吝啬。蒸零糙米,炒了三个菜一个汤,弄好了自己回了轩轩睡的炕房。
“透哥,你别介意,她就这性子。”
“不会。”上官透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这丫头时候就是这德性了,这么多年不见,也没改多少。
见他眸色柔和的落在轩轩身上,卫辞给儿子夹了筷子菜,仿似随意提及道:“我记得透哥已至而立了吧,可有心悦女子?”
上官透手指微顿,眸中染上悲凉,嘴角尽是苦涩。
“曾有过。”
“既有,透哥难道就不曾想过去寻寻她?”
闻言,上官透冷眸扫向……他后面的那堵墙,目光似能看穿。
见此,卫辞给轩轩夹了些菜,没再借故试探追问什么。
本以为戳到他伤心事了,他会闭口沉默,没想到上官透只扫了一眼,竟缓缓述道:“那年,我长嫂从京传来书信,道父兄战死,母亲忽闻噩耗一病不起,朝中更因兵权之争让整个上官府都被扣押,全府性命随时不保。她祖父得了消息,怕因她与我的关系累及到谢家,便以她性命相胁,迫我负她。我以为放手是为她好,亲眼见到她上了花轿后,便再也不敢踏足郸州一步。”
“这些年来,我甚至不敢打听有关她的任何一丝消息,直到……你来了,我才知,是我错了。”
卫辞知道,他这话应该不是对他的。
墙的那边,淡淡传来声音,语气平淡的质问: “一句错了,还能弥补什么?”
是啊,一句错了,她也永远回不来了。
“对不起,若我知她会那般决绝,死我也会带她一起走的。”上官透双目猩红,每提起一字,心口便疼得如刀割。
若三娘不来,他一生都不会知晓。那年的转身,竟给他们奠定了永别。
他白衣而来,她终以血染红衣相送。
隔壁的炕房里,三娘背靠在墙壁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抬手抹掉,淌下的眼泪更多。
长姐,三娘突然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情深不寿,你爱他入骨,他又何尝不是爱你进了心髓。你们是最懂彼此心意的人,却又是最不懂彼此心意深几许的人。
你们,终是情深缘浅了。
命运弄人,曾几何时,美谈终成了遗憾。
上官透离开时,三娘轻轻拉开了炕房的门,眼眶微红,望着已走到院门的背影。背影的主人听到开门声,步伐微顿,却未转身,三娘远远地都能瞧见,那人黑发间夹杂着的一缕缕白丝。
卿埋泉下泥销骨,君寄人间雪满头。
都是痴情儿啊!
她喉头哽咽,终还是如儿时般道了一句:“夫子,三娘见礼了。”
‘夫子,三娘见礼了。’
这是他交给他的第一堂礼,姑娘儿时的模样浮起,只这一次姑娘长大了,那时牵着她的女子也已不在了。
门口的人笔直的背脊僵在原地,久久未语。
在旁的卫辞抱着轩轩未置一辞,只心疼地望着她。
卫辞知道,从她记忆被敲醒那一刻起,有些结,只有她自己能解。他唯一要做的,便是陪着她慢慢的去解。
上官透紧握的指尖一点点摊开,跨出门口时,尽量让自己语调平和的回了一句:“北境可没有糖葫芦呢。”
完头未回的大步离去。
是啊,北境没有糖葫芦呢!
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背影,三娘破涕笑了起来,转身望着卫辞,柔声细语的对他道:“夫君,要抱抱。”
娘子需要我,一听要抱抱,卫辞立即丢掉儿子,心疼地把媳妇搂到怀中紧紧的抱着。
“娘,轩轩也要抱抱。”
被丢下的家伙不甘示弱的抱住了两人大腿。
……
大启皇城,长安。
近半年来,长安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这第一件关乎皇家声誉,还有些让人不耻。
不久前,康王的突然暴毙,还暴毙得极为不光彩。因服用了大量催/情药物,最后直接死在了个妓子的肚皮上。被人发现时,那妓子也就只剩半口气吊着,赤身/裸/体的被压着,还是被人硬拉开的。毕竟是皇家丑事,也没人敢大肆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