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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郡王好不容易挨到了天将蒙蒙亮,一叠声的催促着,汇合了圆智大师带着几个人,举着火把进了山林。
淳于晏和苏慕柘跌落的山谷有些远,又绕了好走的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天色已经渐渐的发白,即使在密林深处也能感觉出天光已经大亮。
一路上,道路崎岖,沿途还有狼的爪印,可是却没有一点人声,安阳郡王的心渐渐的提了起来。
“淳于晏,淳于晏,苏慕柘……”
安阳郡王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圆智大师也有些心焦,别是遇到了什么猛兽了吧?
山中近几年确实有狼群和虎豹出没,若真是这样,怎么跟淳于丞相交代呢?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安阳郡王心急如焚,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天空,一个晚上的时间了,什么情况都又可能发生,他有些后悔等这么长时间了。
就在他心焦之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在这儿呢……”
是淳于晏的声音!
山谷声音回响,淳于晏听到了安阳郡王的呼喊,心中一松,急忙答应了一声。
安阳郡王向着声音处奔去,看到的就是淳于晏满头大汗,驮着苏慕柘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行为的情形。
“郡王爷,快来搭把手吧……”淳于晏没顾得上多说一句话,喘了一口气就道。
她已经驮着苏慕柘走了好远,实在没有力气了。
安阳郡王上前接过苏慕柘,就看到了他右肩的伤口,还有后脑勺的一个大包。
“他昏迷了,还有些发烧,刚才醒了一会儿,又晕过去了。”淳于晏将苏慕柘伤势简单描述了一下。
圆智大师上前查看了伤口,道:“还好,包扎的及时,又用了药,想来没什么大事,我们还是赶紧往回走吧。”
幸好老大夫还在寺里住着呢。
据说老大夫原本早就嚷着回去了,淳于丞相重金聘请,老大夫才不理呢,不过倒是慧远大师使出了一手金针绝活,两个人算是难得知己,竟然又住了这几日,天天蒙头切磋技艺。
“你怎么样?”安阳郡王把苏慕柘交给了圆智大师,转过身来仔细上下打量淳于晏。
好在,除了一丝划伤,她倒是没事。
安阳郡王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行人又从原路返回,终于到了别院。
淳于丞相和淳于睿,娇娘、二夫人,还有嘉哥儿挨挨挤挤一屋子人。
看到淳于晏无事,才放下心来。
嘉哥儿和娇娘拉着淳于晏哭的伤心,就连二夫人也是一脸的关切,却只敢站在边缘仔细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淳于丞相脸色难看的很,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身处险境,差点丢了性命,而且前几日还中了毒,淳于丞相又自责,又愤怒,又羞愧。
此刻看到淳于晏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脸上还沾了一点泥土,头发散了,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眼睛一湿润,上前抱住了淳于晏。
淳于晏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眼睛热热的,憋了这许多天的泪水汹涌而出,一开始只是抽泣,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似乎这些天的委屈和昨夜里的担惊受怕,全都发泄了出来。
二夫人在一旁揪着帕子,眼睛也开始红肿了起来。
老大夫又被请了过来,看了苏慕柘伤势,道:“还好,伤口不算太深,休养几日就好了,倒是头上磕的地方,要开些活血散瘀的药吃着,毕竟是磕到了头,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看完了苏慕柘的伤势,老大夫就告辞了。
他还着急回去跟慧远大师谈心论道呢,当然这个是论的医道。
别看他现在在洪福寺,没想到这业务还真是一点没少,不是嘉哥儿,就是二夫人,然后就是淳于晏、苏慕柘,也不知道这一家子是倒霉透了,还是命好遇上了他,诊金倒是挣了不少了。
淳于晏窝在丞相的怀里哭了半天,其他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父女两个。
淳于晏与丞相闹别扭,已经许多天了,周围的人劝也劝了,如今还是让两个人说开了比较好。
安阳郡王和淳于睿随着圆智大师去查看死去的黑衣人。
其实,安阳郡王是留了暗卫在这边的,不过离得有些远,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再说,有洪福寺和慧远大师在这里坐镇,没想到还真有胆子大的。
自从淳于晏上次发生了下毒事件,安阳郡王对她的吃的喝的用的,都特别的仔细,检查又检查,只是没想到,敌人居然这样胆大包天,竟然直接派了死士!
淳于睿如今在朝堂上历练,看了这些人之后道:“能养得起死士的,满京城也没几个,而且看这些人的衣料穿着,应该不是拮据的,一个黑衣人,居然还用的黑丝锦。”
黑丝锦是近两年才时兴起来的衣料子,比普通的料子要贵上一倍,就是其他普通的富商,要买也是心疼一下的。
安阳郡王自然知道,他所关注的还有那一颗毒牙。
昨夜他已经让暗卫交给了他府中的侍卫总管,这个侍卫总管是跟着他母亲,荣和长公主的,一手毒药用的是出神入化,不过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圆智大师已经让人将山上的那个黑衣人也拖了回来,一共五个人并排躺在院中。
“怎么处理,报官吗?”圆智大师问道。
安阳郡王却摇摇头道:“不用了,就算报官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等回头我找人处理了吧。”
圆智大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安阳郡王,然后口念阿弥陀佛走了。
安阳郡王嘿了一声,扭了脸道:“我这是为民除害呢,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嘛。”
圆智大师却没理他,只是带人离开了。
他一个出家之人,不掺和这些高门贵府的事情,只要人安全了,他就不用担心了。
嘶,回头跟师傅说说,还是让安阳郡王自己负责自己别院的安全吧,洪福寺名头再大,那也不是万能的啊?
屋内,淳于晏哭的累了,垂眸坐在了一旁。
淳于丞相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憋了这么多天,也憋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