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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话与刘荣祖来使,主要目的是想交换战俘,其次还想谈一谈盐、铜供需互市,这两年事对于荆州来也相当重要,刘义符如果一心只想打回建康可以不理会,可他还想对内推行改革,对外争取时机北伐,这就不能不考虑了。
毕竟创造一个内外皆相对安稳的环境是刻不容缓的,否则这节凑就被打乱了,而入主建康的刘义隆显然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皇位还没坐稳,权臣当朝,内外一团糟,北魏军队至今还占据着泰山郡、鲁郡,大肆采挖铜铁矿,山东半岛只差一点就被掐断,边防形势也十分严峻。
相对来,刘义符面临的形势要好多了,只缺一点时间,缺一个朝庭而已,中府以及直辖的数万大军他都能如臂使指,这一点是没有可比性的。
是以吉翰一提,刘义符立即就坡下驴道:“建康使者所求,以吉卿之意,当如何应对?”
“陛下!依慎阳伯战后整顿,并统计俘虏名册,其中有大半不愿归降,皆因我军没有即时打回建康之意,包括早前寿阳、江夏之战所俘禁军,此次若准其所请,则将这部份士兵挑选出来遣返江东,有利于军心稳固。当然建康禁军也会由此恢复实力,为免我军战力下滑,可将此事分批进行,而撤州并郡之政略,则必须加快进度。”
刘义符微微颌首,心中也倾向于同意,便转头看向郭叔融,想听听他的建议。
“臣以为可准其所请,返还的俘虏必须由我方挑选,同时要换回的官员、军将家眷也必得由我方递上名册,还要细细甄别,以防细作。次之便是井盐、矿盐与铜料的市易,没了武昌、宁州、益州的铜矿,建康朝庭的钱币发行面临断供,我方占有主动,但要防着北魏以铜料换建康之粮食、布帛,这方面还需从长计议。”
除非荆州玩命地输出粮、绢换取北魏铜料,不然是没办法避免的,可真将俘虏逐步换回去,刘义符也还有点担心,万一自己准备北伐时,建康君臣头脑一热又打过来,那就又被动了。且湘州战事还没消停,除夕之日又出了刺杀的恶劣之事,议和之事完全可以慢慢谈,吊着他们。
“那便着左司马中掾张蒿、南郡太守刘孙登二人接待使者,主持相关事宜。若无其他事,诸卿可先行登山。”
刘义符完便起身绕过屏风往后帐,随驾的尚衣奉御早已备上常服,领内官监掌率女官的是曹娘子,不过她现在并不管实务,常随侍皇后、贵妃鸾驾。
等在这儿的是正五品尚仪陈鹦鹉,正六品司赞孙文鸯,司赞管朝见、宴会、赞相礼仪之事,地位可不低。至于唐灵妃送的婢女云裳,至今还不太懂礼节规距,被沈妙姬领过去随从教导。
后帐也是一座单独的大帐,旁边不远处就是皇后、贵妃的营帐,听声音吵闹得很,也不知准备好没有,刘义符入帐就由着两名年轻女史除下一身衮冕,这套礼服脱下来马上被陈鹦鹉折叠装入朱漆大箱,并派人送走转交殿中监尚衣局,这是由韩龟寿保管的。
“退下!都退下……你们一边候着!”
一个乍听还有几分陌生的年轻女声传来,刘义符回头一看,见是妹义兴长公主刘惠媛提着裙摆跑进大帐,将几名女史斥退,捧起将要换上的一套常服近前,不禁讶然失笑道:“媛媛不随皇后一起,却到此来作甚?”
“媛媛?皇兄这般称呼妹,可难听死了!”刘惠媛撇了撇嘴,又娇憨地一笑道:“阿惠来服侍皇兄更衣啊!对了,前带来的礼物,皇兄意下如何?”
“一般!并无甚讨喜之处!”刘义符满不在乎的样子,见刘惠媛俏脸变得有点尴尬了,马上接着道:“倒是阿惠能平安无事,让吾又惊又喜啊!”
“呵呵……这还差不多,不过现在好了,阿惠得空再给皇兄和皇嫂备办些称意的礼物。”
刘惠媛脸上带着明媚欢快的笑容,满心讨好的样子,刘义符由着她手脚麻利地替自己穿好绯红黑色团纹的衣袍,系上大带,心中却是清楚,这丫头从建康两手空空而来,之前带的礼物都是陈珍托襄阳郡府采买,目前还寄居在行宫之内,窘迫拮据得很,这是在委婉地要钱了。
不过听高令娴、沈妙姬已经赏赐了不少东西,她可是照单全收的,刘义符便似笑非笑道:“荆州豪富之家可是不少,你早日招个驸马,不就要什么都有了?”
“阿惠在京城可是被那袁氏欺负惨了,不想皇兄竟也如此,可阿惠不是应该有封邑食禄的么?”
刘义符闻言一楞,大笑道:“恐怕阿惠还不知道吧,你原本的封邑在义兴郡治阳羡,为二千户,最多年收禄米八千石,可得两千四百缗钱,但是荆州已经改虚邑制,统一只按爵禄,没有封邑,公主食禄多少还没定,目前只能按你原封邑给付一半,因为你住在行宫内要扣一半。”
“什么?皇兄你也太气了吧!那你可得赐下一座府宅。”
刘惠媛一听撅起了嘴巴,但刘义符怎么可能听她的,长公主府若按规制比王府还高,宅邸要大得多,荆州城内都没这么大的宅基地,否则皇宫和各部官员们的府衙都不用修建了。
更衣完毕,刘义符派内侍通传,带上高令娴、沈妙姬、刘惠媛出营地,已到巳时日近隅中,何承率蒯广徽、宠安民等州学博士、学子先在学区内祭拜孔子,宣布开学,然后还有乐舞酒会则移到紫漳山顶举行,此时已在列着长队,沿山道曲折的石阶上山。
其实祭孔之俗自两汉就有了,一般是太学、国子监开学时,会举行祭礼,下州郡大中正、中正也会率州郡士人祭孔,朝庭奉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礼仪较为一般。要到唐以后,孔子才享有羊、猪二牲,搭配黍、粟、稷、稻、梁等五谷的少牢公爵之礼。
刘义符目测,紫漳山的主峰紫漳峰,大概还不到一百米高,山上遍布着枯黄蒿草和常绿的低矮灌木丛,之字形的山道石阶有一丈多宽,附近庶民们和州学士人陆续登山,接着一些军士和随驾侍卫先清道把守,刘义符便率中府官员们拾级而上。
高令娴、沈妙姬、刘惠媛则带着百余名女官、内侍,领着一大群官员妻室、女眷,并奴仆等千余人随后跟上,一时山道上的人群浩浩荡荡,如一条长龙般盘旋而上。
山顶靠近州学这边有一处陡峭悬崖,临崖处一片极大的开阔平地上有一座西王母庙,葛洪《枕中书》曰:木公、金母,地之尊神,元气炼精,生育万物,调和阴阳,光明日月,莫不由之。
所谓木公,就是男仙之首东王公,也称东君,东皇太一等;西王母也称金母,是掌管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主宰阴气,生育万物的创世女神,也主婚姻之事。
是故这座庙宇气象宏伟,占地极大,四面有高墙,门前高高的牌楼和斗拱门阙漆色红白斑驳,底下石阶还长满了青苔,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两尊斗拱阙楼之后才是台基庙门,牌楼之后有一大片青石铺地的广场,军士和侍卫们已先到此处四面把守,并在广场上铺放了数十张朱漆榻和条案,依照坐北朝南的席位,前面放置榻案,两边到广场边沿皆铺坐席,更远的外围,人们只能自行找空地设席。
刘义符率官员士人们就坐,高令娴则带着长长的一队数百名妇人和年轻女郎,及内侍、女官随从携带香烛、祭品先进庙里祭祀西王母,以祈求下士庶婚姻美满,家庭和睦。
这些没男子们什么事,大家都笑逐颜开,着一些祝愿的话恭送,而这样的大庙里是有庙祝的,此时便大开正门相迎,内侍女官及一些奴仆们带着食材、餐具、柴炭、凭案等跟进去,在庙宇前院内摆开以备宴饮之用。
此时碧空万里无云,阳光和煦,阵阵山风拂面也带着暖意,众人都入席坐定,外围还有许多州学博士和学子坐得有些拥挤,不免人声嗡嗡一片,如街市般喧嚣。
“当”的一声铜钲相击,发出悠长悦耳的清鸣,顿时全场肃静,众人全都向场中看去。
何承已起身离席,立于场中空地,四面抱拳致礼,朗声道:“诸位!值此人日佳节,君臣盛会,士庶同乐,又逢学宫落成典礼,其名为州学,然则日久或为太学亦有可能,自此荆襄才俊学有所用,理应请祭酒蒯仲度作序,司业宠山民作赋,以开宗明义,诸博士并百官可自行献诗,以壮声色,诸位以为然否?”
“善哉!善也……请蒯祭酒出场!”
何承话音刚落,州学一众士子和官员们一齐鼓掌欢呼,更远处的山顶平地上,遥望围观的士民人群也跟着击掌,一时掌声如春雷轰动,气氛一下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