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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刘义符乘坐金根大车返回的途中反复思考,竟是感觉有些为难。
百里氏在荆州士族中是最弱的,其家族郡望有京兆堂、新蔡堂,其出于西羌姜姓,以秦穆公的能臣百里奚为始祖,但自两汉以来也只有一个徐州刺史百里蒿见于史料,到两晋在士族里都排不上号,荆州这一支还是与各大家族联姻勉强保住地位,但也是最低级的士族,只能在州郡为官。
可想要送女儿进宫,百里氏还不够资格,这显然不是百里氏的主意,而极可能是荆襄士族有所互商,并深思熟虑讨论出来的一致结果,对于有相当能力的在任官员,或者才俊众多的大族,对成为外戚没什么兴趣的。
这固然能一定程度上抬升家族地位,但也有碍仕途发展,而本身门第不高,又男丁不旺,没什么人才的百里氏与荆襄各家都有联姻,再由其与皇室联姻作为中间桥梁纽带,无疑正符合各方所期,让刘义符都难以拒绝。
回到城内行宫,领着一群女眷才进中庭时,刘义符就忍不住问:“却不知那百里氏,是谁提起的?”
“这很重要吗?”行宫内没有外人在,高令娴也不掩饰什么,表情就有点复杂了,无奈苦笑道:“蒯祭酒与宠司业之妻张氏和杜氏皆委婉表示,妾身还能拒绝么?安排那几家的女郎献舞,官家也都看到了,可还中意?”
沈妙姬与刘惠媛在旁一听都笑了,立即大感兴趣地看了过来,刘义符抚了抚额头,有些赫颜道:“皇后与贵妃都在旁,朕怎么可能还去看别的女子,没什么印象,又何谈中意?”
“呵呵……官家休这些哄骗我等妇饶话,若百里家的女郎不合适,还有另几家,总之这事推脱不得,不过是不用太急。”
后宫之制已定,一后二妃三嫔,如子六冕、六服、六玺、六驾一样,二妃都有了,虽只缺三嫔之位,刘义符还没想过大肆充实,联姻的因素固然重要,姿容与人品也不可忽视,便正色道:“此事法婴你自己定人选吧,只一个就行了。”
高令娴笑而不语,刘义符大步往书房而去,背后传来三四个女人们嬉笑着议论,窃窃私语声老远都听到了。
沈妙姬打趣着探询道:“我们家这位可是闻仙女则喜,那百里徽光姿容不俗,家教良好,要不就是她吧?”
“可是阿惠看裴家女郎似乎更好,性子更柔顺,容貌也不差,皇嫂!选裴家女吧?”刘惠媛拉着高令娴衣袖,眼巴巴笑请求。
高令娴好笑道:“妾身可是知道,姑与裴家女过话,互赠了礼物,莫非你这就与人家熟络,还有交情了?”
“哪有?皇嫂你可误会啦,是阿惠的耳坠珠子掉了一颗,被她家女婢捡到,裴家女郎还过来时阿惠便赐了她一朵红绢花,她也回赠了一条帔子,就没上几句话。”
高令娴道:“如此你怕是要失望了,裴家有人在建康朝庭为官的,他们未必愿意走得太近。”
“可沈阿姨家不一样有人在京为官么?那袁氏虽恶毒,也没敢对付沈家人了。”
沈妙姬一听,忙劝道:“姑万勿多言,裴氏是北来士族,门第虽比沈氏高贵,可入誓子弟少,高家姐姐的在理呢。”
“哦……那真是可惜了!”刘惠媛满脸遗憾,但很快又笑道:“那阿惠再与那百里徽光结识一下,看看人品可入得了宫庭。”
此时中堂东侧前书房内,刘义符面对一堆州郡奏章和中府奏事头疼不已,其实在三日前的羊日开始,中府与州衙、郡府、江陵县寺都恢复视事,首先南郡就并了南河东、南义阳二郡,侨郡地位虽低一些,但也不能把太守降职用,这只有升调,降职除非有过失。
所以这两郡太守又调来荆州闲置,以其功曹史、五官掾迁转南郡丞、尉、监,步升了一级,其余六曹参军、掾、史就有多了,这又闲置,要视过往政绩择优调回。
而中府一开年就要逐步设立少府、太府、将作、司农、太仆此五监寺,然后才能立户部、工部这两个最重要的部堂,其余都是一下步的事。
此产生的一系列人事选拔与任命就十分的繁琐,但制度有了还得建立衙署办公啊,这又得在城内寻找现成的大宅买下来修缮为用,没有就得新建,还有各州军政大事也不能落下,人日之后就会全部忙碌起来。
刘义符耐着性子将州郡奏章批阅完,至于中府奏事暂先未批,这应该先把少府、太仆两监完善,因为这都是与军事后勤息息相关,然后才是管理户籍赋税的部衙。忙完这些色已晚,收拾妥当走出书房时,陈裨手里拿着两折文书,脚步匆匆跑进后院。
“大家!有湘州军报!大捷啊!”
“哦?拿来看看!”
刘义符有些惊讶地停步,在廊檐上等陈裨上前接过文书,但见院内光线有点暗便又转回书房,陈裨跟进来适时点燃灯烛,刘义符打开军报一看,是左长史王公度已经看过转递进来的。
原来是去年雪后年关休沐之日,陆万斛、郭卓率部乘战船自长沙南下湘东后,以赵伯符、管义之、张冀、姚颂夫领四、八二军绕开酃县,渡耒水直击萧摹之,双方在湘水东岸列阵野战,萧摹之准备不足以致惨败,剩千余残兵南逃新平。赵伯符、管义之等夺取了萧摹之在东岸的大营,欲走浮桥往东岸时,被败兵烧断了浮桥。
而陆万斛、郭卓、钟离辅等将领,会同刘道济、刘道球,率刘怀之、蒲苇子、潘琳之、熊伯雅、欧阳秉机、蛮将盘翕等三万多兵力自西湘江西岸南下,与周籍之所部展开激战。
因陆万斛南下时带了大量的单矢弩炮、五矢伏远弩、蹶张弩等,对交州象兵有极大的杀伤力,加上冬季大象畏寒,战阵上发起狂来反把周籍之本部大阵冲撞践踏得一片大乱,陆万斛趁机猛攻,到当日黄昏时周籍之也随后大败,俚僚兵一崩溃压不住阵势,周籍之差点被生擒,率数十亲兵南逃。
陆万斛与郭卓留守湘东,赵伯符、管义之与刘道济、刘道球等率部追击,除夕之日收复了零陵郡,萧摹之途中接应下周籍之残部南逃往始安郡方向,至此湘州之敌基本击退。
按可召回陆万斛,但刘义符挂起地图仔细端详,心里又有了别样的想法,现在宁州局势已稳,而中府直属的禁军已派到了湘州,不如干脆连广州一起拿下,这样交州都不用打就已经是囊中之物,还能继续削弱一下江东朝庭,可谓一举多得。
可后勤武器兵甲不是很充足,兵力在湘州征募一些是够了,而且建康方面一旦看出意图,可能也会自派楼船水师自海路驰援广州,这对于战后的湘州是个很大的负担,如果命宁州的徐豁、朱澹之调钱粮兵力从西南策应一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次日一早的朝议,刘义符就将想法付诸讨论,当场就得到了一众中府官员们的支持,并形成了决策,诏以刘道球转从三品下征南将军、都督广州诸军事,陆万斛、郭卓副之,拟择日进兵广州。
诏以刘道济拜从三品上湘州牧;赐湘州刺史张劭使持节、拜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以赵伯符进正四品上征西将军,拜从三品上湘州都督。另以汶阳郡太守寇慈、华山郡太守蒯广明迁湘州州牧府左、右布政,位正四品上,并携带诏书前往赴任宣诏。
对刘道济很不放心,刘义符可谓是煞费苦心地授张劭持节,调两位对新制有相当了解的太守前往辅佐,以免再闹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