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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秋看着激动莫名的女孩,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不错,你倒有点眼力劲,这正是天然老牛黄,甭管我是怎么来的,就问你收不收?”
女孩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皱着琼鼻,冷哼道:“没钱,收不起。”
“给你!”
说完,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的老牛黄塞到了郑少秋的手里,重新坐在板凳上,纤瘦白皙的脚下踩着碾杆,来回伸展。
“这种药材是可遇不可求的,市面上的价格最好也是几万块钱一克……”
“我怎么可能买得起,你故意拿本姑娘开涮呢吧。”
她眼中满是不善的神色,古灵精怪的盯着郑少秋。
听到这番话,郑少秋半垂眼皮,淡淡说道:“进门的时候,我可没说要卖给你,是你自己非要看的。”
“呵!”
一头青丝如扇面般甩过,女孩猛地回过头来,俏脸上闪过一抹嗔怒:“你离远点,本姑娘现在不想看见你!”
郑少秋闻言嘴角略微抽动几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往门外走去。
刚一只脚踏出门槛,女孩清清漫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老牛黄你拿着也不方面,我这边有个纸盒,你将就用吧。”
郑少秋回过头来,女孩手上拿了一个透明的塑料纸盒,缓步走来。
“谢谢。”
女孩闻言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别在这等着了,赶紧回去吧,王老先生岁数大了,平时的时候只开方子不抓药,你这老牛黄,他估计也不会买。”
郑少秋轻轻颔首,淡淡回了一句:“我就是要开方子。”
听到这话,女孩微微一怔,晃着小脑袋走到跟前,如葡萄般水灵的眼睛在郑少秋脸上看了半晌,这才娇声说道:“你说谎!”
“你什么症状都没有!”
“气血旺盛,眼神犀利,精神头十足,连本姑娘都比不上你!”
郑少秋闻言撇了撇嘴角,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大步走出药堂,在大柳树下的躺椅下假寐。
女孩探出手来,看了他两眼,不满的哼了一声:“大骗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夕阳的余晖把整片人工河都烧红了,当最后一缕柔光在郑少秋脸上消逝的时候,深沉的夜色如同墨水一般,浸染而开。
秋风渐起,簌簌叶落。
不多时,耳畔再次传来女孩的清脆喊声。
“喂!你……你别在那等着了,时间不早了,等会起风会感冒的!”
“王老先生还不知道今晚来不来呢,不然你进来坐会。”
郑少秋闻言撑开眼皮,慢慢站起身来,走进药堂,道了声谢,这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阿朵姑娘,玉灵膏还有没有,给我来两盒……”
“你吃吗?你确定是你吃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怎么?有问题吗?”
“你开玩笑吧,长得膘肥体壮的大老爷们,补什么气血,这样,我给你拿一盒六味地黄丸吧……”
夜幕徐徐拉开,盏盏灯火把深沉的黑色烫了一个又一个的洞。
忙碌了一天的众人此时也都下班回家,路过药堂的时候,不少病人进来抓药。
那个名为阿朵的女孩也把碾杆收了起来,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阿姐啊,你是不是手脚冰凉?半夜的时候还会出虚汗?这样,我给你拿两盒玉灵膏,你回去试试效果。”
“阿姨,你不能吃,你有高血压,等会我给你施几针就好了。”
“你这就是普通的流感,还是病毒性的,最起码也要一个星期才能治愈……你若是着急的话,出门右拐去瞎四叔那边,他一手绝活推拿,保管你神清气爽……”
“马大叔,你怎么又过来了……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缺钙,也不缺锌,更不缺铁……你就缺个婆娘……”
“这么大岁数了,上点心吧,抓紧时间讨个婆娘,少去养生会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嘛去了……”
“李婶,我这真治不了鸡眼,你去别地转转……”
基本上都是左邻右舍的大婶大叔,来了一拨又一波,名为阿朵的女孩手上的动作也非常利索,经验老道,算上诊脉的时间也就三两分钟,随后再去给病人抓药……
直到药堂清净之后,女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来不及休息,抓紧时间调配药膏。
玉灵膏。
这方子可了不得,是清代名医王士雄所创,字孟英,号梦隐,又号潜斋,别号半痴山人,睡乡散人、随息居隐士、海昌野云氏。
玉灵膏对于补气益血有着独特的功效,还能改善睡眠治疗,增益疲惫,是王士雄用千龙眼配合西洋参,按照一定的比例蒸煮而成。
不过……
眼前这女孩显然还掺杂了其他几位药材,因为保密的缘故,还故意背对着郑少秋。
郑少秋紧紧抿了抿嘴角,曼声说道:“黄糖、党参,不要加……”
听到这话,女孩冷不丁吓了一跳,片刻后才回过头来,惊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你在偷窥我!”
“呸!你这是偷师!”
“好啊你,居然敢偷到本姑娘的头上,啊不对,呸!”
她一副义愤填庸的样子,目光也有几分不善。
郑少秋闻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说道:“偷师?”
“玉灵膏的方子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女孩俏脸一变,微微扬起下巴,娇嗔道:“怎么就人尽皆知了,这可是……可是本姑娘自创的……”
“你听说过王老先生的大名吗?”
“哼,跟你说这些兼职对牛弹琴,你根本不会懂!”
郑少秋慢慢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对面的半山堂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方子,只有王士雄的后人才清楚,对了,说王士雄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王孟英。”
听到这话,女孩微微一怔,嘴唇翕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郑少秋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居然知道往方子里加黄糖和党参,熟知这种秘法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