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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又年近岁,诸务狷集。今个却是荣国府的大日子。
倒不是那个主子又怀孕了,而是今个是荣国府放人的日子。
在荣国府当差的都盼着这一天。倒不是说在荣国府当差有多煎熬。这就像大学学习一样,一个丫鬟小厮,七岁入府,跟着嬷嬷,管事学一年规矩,再学一年本事,然后在某处开始当差三年,之后好的开始跟着主子见世面,一般的但是忠心的留在府里也不曾亏待,实在不行,但是还有忠心这一条的,就下方到庄子,铺子,厂子去管事,也算是有前途。
跟着主子再见两年世面,替主子再打理一年事务,就到了真正放人的时候了。
这就像大学生活一样,上学的时候,谁不盼着毕业啊。而且还是保分配工作的。
跟着王熙凤的,是各个衙门都赛人,外放也可以,只要有位置就行,虽是从九品下的职位,可也王熙凤也不挑,只要能让自己贴心的人能当官就行。
跟着巧姐的,多是路政司和海运。现在这两个行业发展得快,四处都是空缺。
跟着迎春的,小厮多从军,丫鬟也多嫁给了基层的军官。这方面迎春容易。
跟着惜春的多是去税务机关,九门提督不止是城防军,还是顺天府最大的税务机关。
跟着贾琏的,从来不担心这个。
原本不过是荣国府内部的一个升迁,却因为荣国府出来的人物却是出挑,结果这一天到场的人物,比科举来的考官还多。
巧姐总是戏称这天,好好的家弄成了人才市场相亲大会了。
家里太闹的时候,巧姐就不爱动弹,窝在贾琏怀里要哄。
贾琏今日也无事,没什么要她操心的,这等事情,自然有家里的女人张罗。
贾琏抱着巧姐放在了摇椅上,父子二人一人手里一个玻璃杯,杯子里居然是奶茶。
巧姐灌了一口奶茶,抿了抿嘴问:”爹啊,最近几日什么妖魔鬼怪都露头了,父亲怎么不管管啊。”
贾琏也喝了口奶茶回道:“人啊,得会争会斗,但不能只有争斗。争斗从来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什么屁大的事,我都跟着操心,我也太不值钱了啊。”
巧姐道:“可是,这事涉及到菌哥啊?这是有人算计菌哥儿,你不怕菌哥掉坑里吗?他可是你嫡传大弟子啊!”
贾琏道:“坑他,他个腹黑的害人精,谁坑他谁倒霉,当初那么多人拜我为师,数他年纪最小。结果道现在,就他威望最高。
你当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站着嫡传大弟子的身份吗?他若没有什么本事,走不到今天。你替他操心?快省省吧!”
巧姐还是担心这个师兄,平日里除了贾琏,就这个师兄最宠自己了,问道:“可是哪师兄为什么莫民奇妙的弄一二手女人啊,难道这是你们男人的特殊爱好不成。”
贾琏见巧姐如此说,一口奶茶差点没掖着,巧姐赶忙给贾琏拍了拍,贾琏一遍咳一遍道:“乱说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与其他事不挨着。”
巧姐道:“哪这次菌哥也是因为好色,贪恋上尤家三姐的美色了?”
贾琏道:“那倒也不是,你想想菌哥多大了?”
巧姐道:“比我大四岁,如今也十五六了啊。”
贾琏又问:“可听过菌哥儿身边有什么通房的女人。”
巧姐道:“未曾听过。”
贾琏叹了口气说:“这个年纪,这等身份,还是这样的家世,身边却没有个像样的姑娘,在这个年月就如同后世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没谈过恋爱,还是处男一样,会叫人以为又毛病的。”
巧姐道:“所以菌哥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没毛病吗?”
贾琏道:‘当然啊,这年头,他这个年岁的少年,哪一个不是,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花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
巧姐道:‘靠。这不就是个贾宝玉吗?’
贾琏道:‘大家族都是如此罢了,整个贾家不过是这满国勋贵的随影而已,谁家都是如此的。
你不喜欢贾宝玉,可是谁家没几个贾宝玉啊,你厌恶贾母,也是如此,可若你是贾母,或则我是贾政,我们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下与之相同的事务的。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一个家族大了,什么立场,什么声音都有。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想占据重要的地位。为了取得地位,什么手段都会有的。”
贾琏叹了一声,“就拿百姓家来说吧。等兄弟们娶了媳妇,为什么兄弟间的关系反而不如以前亲密了。这总是有根源的吧。效人家,这就是小问题,吵吵嚷嚷就过去了。但放在大家,就会闹成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了。’
巧姐道:“说说菌哥而,怎么又说起这两个恶心的了!”
见巧姐不爱听,贾琏又转移话题说别的去了,如此也好,巧姐尽然厌烦这家人家,自认也不会和他们有牵扯的。
无能既是原罪啊。
这贾家像来是荣国府干什么。大观园也干什么,也不知道贾母到底要和荣国府较什么劲。
这一天又有林之孝开了一个人名单子来,共有八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等里面有该放的丫头们好求指配。
李纨看了,先来问贾母和王夫人。大家商议,虽有几个应该发配的,奈各人皆有原故:第一个鸳鸯发誓不去。自那日之后,一向未和宝玉说话,也不盛妆浓饰。众人她志坚,也不好相强。
第二个琥珀,现有病,这次不能了。
三一个是彩云,因近日和贾环分崩了,也染了无医之症。只有李纨房中粗使的几个大丫头配出去了。其余年纪未足,令他们外头自娶去了。
这日清晨方醒,只听外间房内咭咭呱呱,笑声不断。袭人因笑说:“你快出去解救,晴雯和麝月两个人按住温都里那膈肢呢。”
宝玉听了,忙披上灰鼠袄子,出来一瞧,只见她三人被褥尚未叠起,大衣也未穿。那晴雯只穿葱绿院绸小袄,红小衣,红睡鞋,披着头发,骑在雄奴身上。麝月是红绫抹胸,披着一身旧衣,在那里抓雄奴的肋肢。雄奴却仰在炕上,穿着撒花紧身儿,红裤绿袜,两脚乱蹬,笑的喘不过气来。
宝玉忙上前笑说:“两个大的欺负一个小的,等我助力。”说着,也上床来膈肢晴雯。晴雯触痒,笑的忙丢下雄奴,和宝玉对抓,雄奴趁势又将晴雯按倒,向她肋下抓动。袭人笑说:“仔细冻着了。”看他四人裹在一处倒好笑。
忽有李纨打发碧月来说:“昨儿晚上,奶奶在这里把块手帕子忘了去,不知可在这里?”
小燕说:“有,有,有,我在地下拾了起来,不知是那一位的,才洗了出来,晾着还未干呢。”
碧月见他四人乱滚,因笑道:“倒是这里热闹,大清早起就咭咭呱呱的玩到一处。”
宝玉笑道:“你们那里人也不少,怎么不玩?”
碧月道:“我们奶奶不玩,把两个姨娘和琴姑娘也屏住了。如今琴姑娘又跟了老太太前头去,更寂寞了。两个姨娘今年过了,到明年冬天,都去了,又更寂寞呢。你瞧,把个云姑娘落了单。”
正说着,只见湘云又打发了翠缕来说:“请二爷快出去瞧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