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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向淮远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的问了句,“要不我们一起吧?纪仰光受害,怎么我们俩都有责任。而且你身边有个伴也好一些。”
林抒词立刻拒绝:“不用,你必须要留在这儿保证基因的绝对安全,我自己一个人行动不用顾及其他,反而会比较方便,况且,”她低下头,似乎惨笑了一声,“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要把他硬生生推到它们眼里的,如果我当时可以早点知道这一切,我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如果这样的话,仰光,你就不会被它们当做威胁我的筹码,你也不会受到现在的这些伤害,你还会是以前那个阴森孤僻、没有朋友的你,即使生活依旧过的艰苦朴素,可至少,你还能保住一条卑微的性命。
如果,那晚上我救下你以后,不留在你身边就好了,只要你跟我没有一丝瓜葛,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仰光,是我对不起你。
………
收回沉沉的思绪后,林抒词尝试在脑海中使用了一下异能。
自从离开纪仰光以后,她的异能就变得和刚刚来到槐吾的时候一样,只会偶尔在某个瞬间闪出一些零散的片段,而且难以拼接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没有任何规律,像一个顽皮任性的孩子一样,她根本捉摸不透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什么不同的东西。
有细微的刺痛感传来,林抒词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有冷汗冒了出来,可即使这样,她也依旧只能看到混沌不清的一些画面,甚至还带着大幅度的晃动,让人难以辨清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咬紧牙关,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头发深处流淌下来,脸色越来越白,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哆嗦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入了魔一样。
向淮远见状,立刻拉住她的手臂,担心道:“词,不要逞强,你的异能不可以这么使用。”
“我没事。”林抒词睁开眼,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液,脸色有些难看,哑着嗓子。
“你的异能,还是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吗?”
她虚弱的点了下头:“也许是时空差异导致的,早在我刚刚来这儿的时候,异能就已经不太受我控制了,我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了。”
向淮远眉头拧在一起:“本来凭借你突出的异能,我们的优势是很大的,可是现在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视线和林抒词的撞在一起,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都沉默的同时低下了头。
他的那些,他们都心知肚明。
敌在暗我在明,本来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可是现在,它们手上还有着纪仰光的本体可以要挟他们,而她的异能,却又无法正常使用。
绝佳的优势早就被它们占领了,要反败为胜,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边已经开始微亮,旭日初升,此时狭简陋的屋子里逐渐有光亮照射进来,虽然视线依旧有些昏暗,但总好过没樱
向淮远的手扶在桌子边,沾上了一些微的灰尘,他没怎么在意,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在上面,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感得发出清脆的“咚咚”声。表情沉重,眉头紧皱,似乎在深深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林抒词的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水晶球,透过一层薄薄透明的外壁,还能清楚的看到,此时正深陷在自己灰暗记忆里的纪仰光,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跌跌撞撞的奔跑在雨幕中,仿佛身后有恐怖的厉鬼在追赶他一样。
每个人回忆起过去,也许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和理解,或是美好的,或是遗憾的,或是悲赡。
可是能像他这样,将那些记忆视作洪水猛兽,甚至只要稍稍回想就觉得会深深溺死在其中的人,又能有多少?
多么不堪沉痛的过去,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让你经历这些?
某个瞬间,林抒词恍然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窗外,只见破败的窗台上,玻璃早就已经碎的不知去向,木制的窗柩上全部是因为常年无人擦拭而积攒的厚厚一层灰尘,柔和清丽的阳光缓缓投射进屋子来,斑驳缤纷的光线下,无数细的灰尘纷纷扬起在空中,形成一团又一团的微尘圈。
苍凉凄清。
毕竟不是铁打的人,已经是保持了一个晚上的精神高度集中,她的身体和大脑这会儿处于严重透支状态,在视线接触到阳光的那一瞬间,林抒词被晃得双目刺痛,她下意识抬起手背覆在眼皮上,深吸了一口气。
恍然间,像是她的错觉一样,她感觉到全身都没有力气,脑海里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像是一团浓重得化不开的墨水。
一片混沌麻木中,她身子软软的晃了两下,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霖上。
耳边似乎是向淮远急促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可是她的意识越来越麻木,眼皮上仿佛有千斤重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词!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听见有一个十分陌生,但又很熟悉的声音在心里重重的:我没事,我就是需要休息一下,我现在累了,让我睡会儿吧。
对的,我只是太累了。
后来她才猛然发觉,那是她的心声。
………
向淮远将突然陷入昏迷的林抒词心的从地上抱起,放到被整理出来的一张破旧沙发上。又脱下外套,仔细的盖在她身上。
她其实一点都不重,因为体质特殊,就算近百年不吃不喝也依然能保持鲜活的生命力,可是因为那个人,她本就不胖的身体最近又瘦了很多。
刚才他抱起她的时候,她背上的骨头甚至硌到了他手上的肉,硬硬的,但不疼。
向淮远坐在她的身边,白皙的面容隐匿在昏暗的视线里,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嘴角抿得很深,此时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又冷又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