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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身份这么特殊，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会没有人知道吗？”这时候另外一个人插进来话，“而且我刚刚才在医务室门口见到阁下，他看起来除了有些疲惫以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安塞斯………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这个名字，跟无法抹去的一个古老诅咒一样，塞满了年芨整个胸腔。
她现在想起来了，那时他携微风而来时，那双好看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里，的确氤氲着些许红色。
当时却没有任何察觉。
年芨不是安塞斯心里的蛔虫，她也想可以肆无忌惮使用自己的异能，去探知那些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做不到。
无关爱情，也无关任何，她只是单纯不想以这种方式，来了解他这个人。
但他平时心思就藏得深，若是闭嘴不说话，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知晓他心中所想。
又怎么看得到，那些被安塞斯刻意隐藏起来的难过情绪呢？
………
向淮远的伤口上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他身体情况本就高于常人，没多久脸色就恢复了红润，这会儿都已经坐在了床边，看起来精神不错的样子。
年芨将医务室的门推开，有几个治愈系的学员正在收拾着桌面上凌乱的医疗用具，见到忽然出现的她明显一愣。
她目不斜视的走进去，丝毫没理会身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从角落里拉过一张椅子，在向淮远面前坐下：“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淡笑，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阁下说你找我？”年芨轻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向淮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她“哦”了一声，却找不到话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聊起，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开始发呆。
其实是心里藏着事，难以言喻。
治愈系的学员早已在年芨进来后不久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此时宽敞明亮的空间里，只剩下她跟向淮远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越发僵硬死寂。
“你……是怎么了吗？”他终究还是太了解她，多年的默契配合已经让她对年芨这个人的了解深入骨髓，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动作跟眼神，就能立刻明了她的内心所想，“是发生什么了吗？”
很多事情都是藏不住的。更何况年芨也压根没有想要瞒着向淮远的打算，她抬起头，皮肤在明亮白炽灯的照耀下，有些白得晃眼：“我想去一线，跟着你还有阁下一起。”
她以为他会生气，所以这番话说得唯唯诺诺，底气不足。
他却出乎意料的面色平静自然：“你想好了吗？这不是儿戏，更不是我们平时在训练营玩的那些花拳绣腿。”
年芨当然清楚这些，她虽然没有参与过太多重要战争，但也或多或少的，去到过前线支援，不敢说作战经验有多丰富，但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小白。
这个决定，也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来的。
“我想好了，就算真的不能上战场，我也可以去做些后勤工作，总比一个人呆在通讯室里坐着干着急要好很多。”
向淮远看了年芨一会儿，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似乎想要看出两个洞来一样。她没来由的开始有些踌躇。
他如果不同意，她其实也有办法，只是肯定会比现在这种情况麻烦一些。
破天荒地，这次，向淮远却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就跟着我，我带你一起。”
年芨喜出望外：“真的？”
“很惊讶吗？你就这么高兴啊？好多人都觉得是去送死，也就你这个不怕死的，一股脑儿想要往前冲。”
这绝对是实话，联盟中有太多太多人，只要上过一次战场，但凡胆子小一些的都能被直接吓哭。
因为机械人真的很恐怖，它们不仅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还拥有普通武器无法攻破的身躯。
人类如何努力，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会疲惫，会瘫软，会想休息。
机械人却永远也不知道疲倦这两个字如何写。
两种极端差异的产生下，几乎所有人类心里都会不约而同浮起一个念头：我们不可能赢的，我们不会赢的，我们怎么可能赢？
军心涣散，战争于是更加艰难。
死亡、血腥、风沙、巨响、哀嚎、惨叫………有太多太多未可知的因素和情景，年芨根本不敢仔细去想，也知道是怎么样的壮烈凄惨。
面对向淮远的调侃，她只是弯唇轻笑：“没关系，我知道的。”
前路艰难，但好在身边有你陪伴。
看着向淮远休息了以后，年芨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她去会见了周指挥官。
她敲开执行办大门的时候，这位铁骨铮铮的军人，几乎已经临近崩溃。
身为联盟最高领导人，年芨无法体会他的心境。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安抚与劝慰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她只是尽量不提今日战场上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从头到尾语气平静如常的将她今天跟向淮远见到的情景，如实跟周指挥官复述了一遍。
末了，年芨又轻轻补充一句：“我很赞同向淮远的说法，这些机械人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她既然知道，周指挥官自然也知道，可没有任何办法，他轻叹了口气，语调沉重：“小词啊，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的眸光动了动：“您还好吗？”
室内光线不甚明亮，此时又已经接近凌晨。周指挥官有意将窗帘沉沉合上，整个房间里显得死气沉沉。
他从座椅上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到一张悬浮地图前，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了一个位置。
他对年芨说：“小词，你看，这些就是我们目前还死守着的领土。”
她的视线扫了过去，地图上用红色线圈仔细的圈出了一些地区，尽管已经被刻意放大了许多，但比起那些没有被圈出来的地方，看起来依旧狭小无比。
宁为光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