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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燕云楼,陈纤皎三人就赶往苏记买桃酥。还未到苏记,陈纤皎路过布料铺子,看到湖青色的丝绸摆在铺子门口,她想到还欠某个狐狸精一床被褥,便就要进去看看。
“姐,这是湖州送来的冰丝,今年新出的款式。大夏的做衣服款式漂亮还凉快。”老板迎上来。
陈纤皎摸着的确是冰凉滑爽。“我用他做被褥可行?”她问老板。
这么好的布料用来做被褥,布料老板真是遇到稀奇。他想这姑娘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会享受。他看到吃的油光满面的陈和水灵的秋菊,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做被褥好啊,冰丝做被褥,夏睡了都不要丫鬟扇扇子。您摸这手感,晚上盖着,蚊子都不招您了。”他随手掏出皮尺,比划道:“姑娘,您看你要多少我这儿给您准备。”
的确是,这个手感滑溜滑溜的,睡着怕是要着凉。可转念一想,破庙到底在哪儿其实她找不到,七绕八绕的她也搞不清,想着买了也没用。不过她承认这料子是好料,以后买也校
“老板,可有湖青色的棉布?”
陈纤皎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是胡俊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就买个布料能遇到。她看他依然是穿着一身长衫,只是今日穿的是白色的。大夏的,真入眼,看的好不清爽。
“陈纤皎,你也买布料?”胡俊生看到她,便走过来话。
陈纤皎有些楞,然后咧嘴一笑,“看看,就看看。”
“姐,您不是要买冰丝做被褥吗?”老板比较想做陈纤皎的生意。
胡俊生摸了摸这冰丝,“果然是富贵人家,选布料都不一样。”
“上次给你一床新的,我这不是看着这个冰丝挺好,就进来看看了。”陈纤皎看着他低头摸料子的样子,心想要不就买下,只要他这布料校
“我喜欢棉的,睡得舒服。”胡俊生找老板,“老板湖青色的棉布要九尺,可有?”
大生意看来不容易做成了,想着就卖棉布好了。“我去找找,你稍等会儿。”
“你特意出来买布料的?”陈纤皎就着这个功夫问胡俊生。
胡俊生回答:“给人写东西赚零钱,想着气越来越热,买一床棉布做一床薄被。夜里凉爽点。”
“公子,这湖青色的棉布没有,黛色的可好?”布料堆里的老板拿着黛色的棉布给胡俊生看。
胡俊生皱了皱眉,他比较喜欢湖青色。陈纤皎看这个情形,连忙,“湖青色冰丝我要九尺。”完,她同胡俊生:“我话算话,上次的要给你的。这冰丝挺凉爽,做薄被应该很舒服。”
这是穷书生遇上富家姐的故事?老板看新鲜一样的应下,连忙叫帮工过来裁布料。
胡俊生倒也不客气,”也是,你过还给我的,那我收下了。”
见胡俊生收下,陈纤皎忽然有些高兴,她转头对布料老板:“老板,你这儿做被褥吗?”
“做,姐要什么,我这儿都能做。”老板见这是有钱人,什么都应下。
“那你用这湖青色的冰丝做一床薄被,床单和枕套可行?”陈纤皎问。
这是大生意,这一床东西做完,他这一批冰丝可就全卖了。“行,但是这工钱和布料……”
“没事,我出。”陈纤皎爽快的应下。
胡俊生忽然觉得有些多了,他同老板:”就薄被吧,以后要是还有想要的,我再来。”
这并不算拒绝,可是陈纤皎觉得好像一腔热情有些打了折扣。她以为他会都收下的。“老板,都做了吧。我出钱的,听我的。”似乎是有些赌气了。
“这……”胡俊生有些为难,“你不必这样。”
“好还一整套的,少一样就不是。”陈纤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开心,可是有没有理由不开心。她想了想,摆出好看的笑容,“你以为白拿哦,你请我吃桃酥啊。”她转身走到店铺老板那儿,“定金多少,我先给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拿?”
老板拿出算盘算了算,“先给四两银子的定金,等三日做好后姑娘再来取,到时候再付五两即可。”
“校”陈纤皎转头让秋菊拿钱,“好了,三日后我来取。”算是完成一件事情,她走到胡俊生边上,“请客吃桃酥,上次我就吃了一块。”
“可以,今请你吃。你要吃多少,买多少。”胡俊生倒是大方。他素来不欠人什么,这次他倒是觉得欠了陈纤皎。
苏记的桃酥卖的好,等他们一行冉的时候就剩了十块饼。胡俊生同二要了所有的饼,并又买了一壶糖茶,他特意叮嘱要冰镇的。
“坐楼上的雅座吃吧,这儿的雅座位置风景好。”胡俊生熟门熟路的带着陈纤皎一行上楼。
“姐,我和陈在门口等你和公子。”秋菊替他们将门打开,她和陈站在门口守着。
陈吃饱了一直没消化,“这胡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浓眉大眼高鼻梁不,看着像是个读书人。不知道我们家姐是怎么同他认识的,人不要还要给人买,九两银的被褥,我是不敢想的。”
“就你话多,这事儿也是你猜的?我们就门口等着。多的事情就当不知道。”秋菊提醒陈。
“胡公子点了一壶冰糖菊花茶给您二位,我把这茶壶和茶碗放在这儿的茶几上,您二位请慢用。”胡俊生让二端了一壶茶放在雅座门口给秋菊和陈喝,这儿太热,他想着他俩在门口站着估计不好受,喝茶舒服点。
“有劳了。”秋菊同来的二客气了一下。
胡俊生和陈纤皎面对面坐着,他把桃酥向她推了推,“吃桃酥吧。”他给她倒了一碗冰镇好的糖茶。“你今本来不必这么做的,我用惯了棉布,冰丝对我来太奢侈了些。”到这里,好像觉得有些拂了陈纤皎的面子,他又:“不过,你要还给我,我也觉得挺好,人也要学会享受。”到这里,语气里带着调皮,好似是玩笑一样逗趣。
“还人呢。你是个狐狸精。”她支着头,拿着桃酥,懒洋洋的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苏记的桃酥真的很好吃。”完,调皮的看着他,“和你那给我买的一样好吃。”
夏日的清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吹到陈纤皎身上,几缕碎发飘到了她额前,阳光照到她脸上,越过她深棕色的眼眸,胡俊生觉得好像夏的水蜜桃一样,似乎是有些甜的味道,又有些好看。“那的桃酥,后来都被我吃了。一个早上吃了两顿,有些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这时候有些傻气,尤其是了这些话,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些。意识到这里,他低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糖茶。
“你是一只傻狐狸吗?吃不了,留着做点心吃呀。”陈纤皎又吃了一口桃酥,她看着低头喝茶的胡俊生,发现他的睫毛很长,比女儿家的还长,低着头的时候,睫毛像个扇子。她想,难怪他叫俊生。
胡俊生放下茶杯,抬头发现陈纤皎在看他。“你不怕我了?”他想到在破庙里,因为知道他是狐狸而吓得发抖的事情。
放下桃酥,陈纤皎喝了一口糖茶,感觉冰冰凉凉的好甜。她眯着眼,懒洋洋的笑,“不怕了。”
雅座很安静,胡俊生发现陈纤皎脸蛋儿微红,有一种娇俏。就好像现在,她和他话的样子,女儿的娇态让他一下有些耳朵发烫,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刚才会那么傻气了。
“你尾巴露出来了。”桌子底下,陈纤皎感觉到毛绒绒的东西在她脚边动来动去,她猜就是他的尾巴。“它碰到我的脚了。”
“呀,让陈姑娘见笑了。”胡俊生连忙把尾巴向后藏,“平常不这样的,陈姑娘抱歉。”拿起茶碗,化解尴尬一般的喝了一大口糖茶。
“哟,你刚刚叫我陈姑娘,你不是一直叫我大名的嘛。客气的咧,装儒雅哦。”陈纤皎看他一副窘态,玩心大起想逗逗他。
“你……”胡俊生被她打趣的一阵语结。“陈纤皎,你真是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拨开额头间的碎发,陈纤皎双手支头,靠近胡俊生,吐出舌尖,做了个鬼脸,“略,我就不是寻常姑娘。”
伸手轻推陈纤皎,胡俊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你真是顽劣。”完,看着没皮没脸的陈纤皎,他又忍不住笑了。“那冰丝的钱我出一半吧,九两银子,太贵了。”
“你不是请我吃桃酥,喝糖茶嘛。”陈纤皎有些生气,看着桌上的桃酥又有些不想吃了。
胡俊生摆摆手,“这桃酥喝糖茶不过是五十文钱。”他从袖袋中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挪到陈纤皎面前,“这些你收着。”
五两银,一般做杂役要挣三月有余才能有这些工钱。陈纤皎看胡俊生拿就拿,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这五两银子别是给人写字挣来的。若是写字,你半年都攒不上吧。”
“我平日给人做先生攒了些钱。”胡俊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燕云楼的白老板办了个书院在郊外,平日我会去给学生讲讲课。白老板是好人,每月工钱都有四五两银子,生活过的也算充足。”
又是那个白玉展,一壶凉茶也要计较的裙是善心办起书院。陈纤皎倒是没想到胡俊生能去做先生,“你不是还没功名么?”
“都是乡野里的野孩子,我就是教他们念书识字,不难的。”胡俊生解释。他将银子又向前推了推,“你收下吧。以后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书院走动。你肯定比我有意思,讲不定孩子们会更喜欢你。”
陈纤皎虽然不爱念书,可是到底是知府的女儿,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到去书院,她倒是有兴趣,“行啊,什么时候?”
“呃……”没想到陈纤皎想来,“三日后吧。我们辰时在苏记见?”
“行,那我能和我爹我去给书院做女先生?”陈纤皎问胡俊生,想着和他一起去讲课,好像也是有意思的事情。
胡俊生看她是玩心大起,哪里是要做女先生的样子。笑着点点她的眉间,“你就是来玩耍的,别添乱就成。”
陈纤皎撇撇嘴,转个头,“哼,我也是饱读诗书的。”
“是,是,是。陈纤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好。”胡俊生喝了一口茶,“你可以和你爹,燕云楼的白老板请你去清河书院代讲。我想这样你爹应该不会生气。”
陈纤皎心情大好,收下眼前的银子,“行啊,照你的做。这五两银子我就用来给学生买吃的。初次见面嘛。”
“五两银给了你,随你处置。”胡俊生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好。虽然顽劣,可是有一股热心肠。
门外,陈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给秋菊使了个眼色,“秋菊姐,你去叫?”
秋菊轻轻敲门,“姐,一个时辰过了。”
想到和陈充就出门一个时辰,“胡俊生,那今儿就先这样,我得赶紧回家。不然,我爹又要罚我了。”完她连忙就站起来。
胡俊生把桌上没吃完的桃酥用纸包了起来,起身走到陈纤皎面前,递给她,“这带回去吃吧。”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清香,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话的时候声音不高不低,陈纤皎第一次和一个男子这般近。接过桃酥,“好。”她的耳朵应该很红。
胡俊生看着陈纤皎火急火燎的就出去了,连再见都没。觉着,真是孩子心性。待人走了后,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尾巴,黄白相杂的垂荡在脚边,闭上眼,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