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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上门女婿是只狐狸精【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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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红烛噼啪的冒着声响,秋菊见宴会厅的人要散席了,便开门打算出去瞧瞧。

“秋菊姐,快点来搭把手。”陈个子不高,喝大聊胡俊生压在他身上,他完全招架不住。歪歪倒倒的在廊间走不上前。

秋菊赶紧从房里跑出去,走到胡俊生另一边,搀扶上,“姑爷是喝了多少?怎么就醉成这样!”

陈空出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喝的不多。”他赶快喘口气,“没想到姑爷酒量差,没几杯下肚就脸红了,中午有些醉去偏房睡了一会儿。这夜里宾客看他腼腆就一个个轮着给他灌酒,这下好了,没几杯就醉倒了。好在是撑到了宴席结束,没丢什么人。”

“真是……那些人就是欺负姑爷是读书人。”秋菊有些打抱不平,她一只手推开房门,跨过门槛,“姑爷抬脚啊。”见胡俊生是醉的稀烂,她让陈去帮忙,“把姑爷脚抬起来。”

陈弯下身子,一只只脚给胡俊生挪进喜房。喜房里红烛帐暖,陈看秋菊,挠着头,“秋菊姐,这……把人放哪儿?”

“放喜床上啊!”秋菊见陈平日里一副胆大的模样,这会儿羞个什么劲儿。他俩一人一边几乎是将胡俊生给抬到床上。这胡俊生沾了床就倒头睡了下去。

陈纤皎听到门口的声音,本想开口问是不是胡俊生来了,可就这一会儿,一阵熏辣的酒气就在她身边。“这么大的酒气?”

秋菊叹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姐,这姑爷在外头陪客人喝了一了,多少都有些酒味。这洞房花烛夜,我和陈就走了。”她拽着在一旁好不尴尬的陈赶紧出去。

听到门关上后,胡俊生从床上坐起来。他擦了擦这颈间的汗水,笔正的坐在陈纤皎身旁,:“酒喝得有些多,所以身上难免有味道。纤皎不要怪罪俊生。”

“不怪罪。只是,洞房花烛,我娘你要掀盖头的。”陈纤皎有些紧张。她怕胡俊生喝多了不知道挑帕子的秤在哪儿,便伸出右手指着桌上。“那里有喜秤。”

“噗呲。”胡俊生第一次听到陈纤皎用这种怯懦懦软绵绵的口气话,将他逗乐了。“我去拿。”他看桌上还有合衾酒,想是中原的规矩,挑了喜帕后就该是喝交杯酒。他站起身子,果然是喝得有些多了,腿脚有些发虚。

“你笑什么。”陈纤皎不懂他。

“我没笑你。我笑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猫今毛顺了。”拿着喜秤,胡俊生要挑帕子,“纤皎,掀了红盖头以后你就是我胡俊生的娘子了。”

陈纤皎冲着胡俊生的迎面骨来了一脚,“相公,我刚听见一个登徒子在胡言乱语,你可是瞧见了?”

“嘶。”这本是情意绵绵的时刻,这一脚踹的胡俊生蹲下身子后坐在地上,捂住腿一阵搓揉,“你可真下的去手,谋杀亲夫啊!”

陈纤皎本是玩笑,可谁知道胡俊生是真疼,平日踹他也没见得他这样喊疼。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脚重,便想低下身子,看看胡俊生的腿。“你……不是挺抗踹的嘛。刚刚我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我这一没吃饭呢。你怎么疼成了这样了?”她作势要掀开胡俊生的袍子,“让我看看。”

“哎!”就这一个时间头,胡俊生用喜秤嗖的掀开喜帕,直起身子亲了一口陈纤皎的脸颊。“娘子。”他仍旧是坐在地上抱着腿,只是抬着头双眼笑成月牙状,一副偷吃了好东西的模样。

他双眼含笑,微翘的唇角和微醺的脸颊衬的人好看极了。陈纤皎摸着被偷亲的那处,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有些恍惚,啐道:“你个狐狸精!”

一记粉拳打在胡俊生的胸口,甜软到他心口去了。他握住她的手,展开手掌心,低头亲了一下后便用大掌包裹住。“我就是只狐狸精,娘子不是不知道。”依然是玩笑话,可是他看她脸确是越发的红,就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蛋,“如今要同我做夫妻,纤皎可是欢喜?”

陈纤皎咬着下嘴唇,不知为什么这只死狐狸怎么那么会情话,句句都烫饶很。她点点头,抬头看他,也问他,“俊生可是欢喜?”

胡俊生也点点头,他将头放在她的手掌心上,“我以前觉得这一生应该是孤寡终了。可与你相处后,虽然你叽叽喳喳,可是觉得这一生若是有人相伴也许就不会孤寂。当知府大人要让我们成亲时,我心里是欢喜的。”他坐直身子,眼里含情,“我是真的欢喜能与你成婚。”罢,他怕她不信,便又将她的手放在胸口,“肺腑之言。”

这些话陈纤皎在话本里看过,真是发生在她身上,一面心里开心,一面真是觉得有些羞耻。那只被他放在胸口的手握拳捶上他胸膛,“死狐狸,你真是肉麻。喝合衾酒了。”

“好。”胡俊生扶陈纤皎从地上起来,他看她站起身的时候还要扶着凤冠,“我替你拿了凤冠吧,你那么一个脑袋顶着那么大的凤冠,本就个子不高这下可是压得更矮了。”

胡俊生是高,可这番被嘲笑,陈纤皎又是不乐意了,她揉了揉脖子,冲他吐了吐舌头,“我这矮媳妇你是嫌弃咯?”

“不敢不敢,娘子在我心里如参大树一般。不敢嫌弃的。”胡俊生将凤冠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摆手,“娘子,喝合衾酒了。”他给陈纤皎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递给她一杯。

陈纤皎接过,“交杯酒我娘喝得时候是要点什么的,可是我忘了。”她饿了一,肚子和脑子都是空空荡荡的,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胡俊生。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胡俊生,他抿着嘴唇,想了会儿,“我这也是头一回成婚,要点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不纤皎想什么就什么吧,反正也没人听到。”

“死狐狸,你真聪明!”陈纤皎的手腕同胡俊生交错,她想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我陈纤皎今日同胡俊生结为夫妇,以后胡俊生事事要依着我,不得顶嘴,不得反悔,不得惹怒我,万事要以我为准。”她冲胡俊生咧嘴一笑,“万事家和兴嘛。”

胡俊生觉得自己是一只鸡,掉进了陈纤皎这只黄鼠狼嘴巴里,他声问,“娘子,如果我希望你以后同《女德》里的一样……”见陈纤皎脸色一变,他连忙挺直身子,“我们家里不需要《女德》这种约束妇女的东西。我胡俊生的妻子以后什么就是什么,我定当相从。”

二人相视对方,喝了这杯交杯酒。

“这总算是完成了。相公,我肚子饿了。”陈纤皎记得秋菊让胡俊生带一只烧鸡来的。

“这……娘子,我今日被往来的宾客灌的好不可怜……”胡俊生捂着胸口,叹着气卖可怜。

陈纤皎满心满意的就是等着这个烧鸡才撑到这一刻,她砸吧砸吧嘴,瞪着大眼睛,前倾身子,“你没有带?”

胡俊生向后仰着身子,挑着眉,‘啧啧’两下,伸手刮了刮陈纤皎的鼻子,“馋猫。”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我特意去后厨给你拿的。”

陈纤皎见胡俊生果然是带了吃的,便一把拿了过去,“死狐狸,你真好!”

见陈纤皎新婚之夜还要叫他‘死狐狸’便是觉得有些不悦耳,他一把拿过烧鸡举高,“哎!不叫相公不许吃。”

陈纤皎双手叉腰,嘟着嘴,“相公,我饿了。”

“娘子,你要吃哪一个部位的?相公手里有鸡腿,鸡翅膀,鸡胸肉,还有鸡脖子和鸡屁股,娘子喜好哪一个?”玩心大起,胡俊生想逗逗她。

“我要吃鸡腿和鸡翅膀。”陈纤皎拉起胡俊生的手,晃了晃,“我饿了,相公。”

这大眼秋波送的胡俊生心里一阵酥痒,他侧过头,假装是咳嗽的样子,把烧鸡都给了陈纤皎。“吃吧。”他给她倒了一茶碗水,“别噎着,都是你的。”

陈纤皎坐在桌子前头专心的吃烧鸡,胡俊生则是坐在她边上喝茶。见胡俊生不话,陈纤皎想起昨晚陈季氏硬塞给她一样东西。“相公,昨晚我娘给我在喜房的枕头下藏了一样东西,不等你来不能看。我还没看呢,你去替我看看。”

胡俊生放下茶碗,去床边,拿开枕头,在床单下面隐约藏了一个东西的样子。他掀开床单,看到是一本书。陈季氏新婚之夜要陈纤皎和他看书,这书……胡俊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打开一看,果然是那种书。这东西怎么一起看?胡俊生太阳穴都突突了,他拿着这书走到窗边,打开窗门一把扔了出去。

陈纤皎转头看他开窗,又见喜床上乱糟糟,问他:“你大半夜做什么呢?床上东西呢?”

胡俊生松了松喜服的领子,胡诌:“我觉得有些热,开窗户透气。这开了窗户又觉得有些凉呢。”

“你确定?”陈纤皎拿过手边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到胡俊生身旁,她踮起脚,伸手往就往他脑袋上碰。“你是热出了狐狸耳朵吗?”她拽着胡俊生毛茸茸的耳朵,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捏。

“别拽,疼!”胡俊生没想到耳朵露了出来,他控制耳朵一向比尾巴控制的好,怎么就露出来了呢?他把耳朵从陈纤皎手里拿出来,“耳朵疼!”

“相公,你要不要变真身给我看看?”陈纤皎松开胡俊生的耳朵,“我一直觉得你是只三花俊生。”

一把抓住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爪子,胡俊生把她带到水盆边,给她洗去手上的油腻,“你当我是三花猫吗?”他拿了架子上的毛巾给她擦手,“不早了,娘子休息吧。”

陈纤皎摇摇头,“我吃的有些撑,积食。”

也的确是,看着桌上的鸡骨头,这一个姑娘吃了一只整鸡,怎么不撑。胡俊生带她去床前坐着,“明儿还是要早起去敬茶。娘子要是睡不着,更衣后我陪你靠在床头会儿话。”

“我娘,洞房花烛别顾着就话…”陈纤皎低头,摩擦着膝盖,语气里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胡俊生觉得陈季氏有些凶猛,“娘的也是对的。”这话一完,他的尾巴就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一不心的撞了两下脚踏。

这几记声响惹得二人都觉得空气有些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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