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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过端午。
吃粽子,赛龙舟。
眨眼就到了端午节的这一日,虽是个不怎么重要的节日,往年的宫中也不是没有过办一个宫宴的,只是没有今年的这个端午赏花宴盛大。
一来这是中宫册立新后以来的第一个端午节,二来也是特意为灵犀公主挑选驸马准备的相亲宴。
这个赏花宴本就是贤妃自己提议的,所以后来庆和帝就下旨让她专办,本来想把这个锅甩给嘉懿还有德妃淑妃,贤妃最终只能打碎银牙自己吞。
不过这个赏花宴的地址选在了御花园内的沁芳轩,倒是看得出来贤妃也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沁芳轩靠近御花园的碧波潭,在五月初气已经开始热起来的时节,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办一场赏花宴,不止凉爽还可以看到碧波潭内初开的一些荷花。
栖凤殿,嘉懿打着哈欠又抻了个懒腰,赖床了好一会儿才从庆和帝怀中起来,一抬眸看见庆和帝睁着眼一直看着她。
嘉懿冲他眨了眨眼,又趴下来在庆和帝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而后听到外边有绿萝和陈越之催促的声音,才起床。
今日寅时末庆和帝预备起床更衣去宣政殿早朝,结果那时候嘉懿也醒了,整个人扒在庆和帝的身上就是不许他动。后来大概是因为自己想当一回“昏君”了,庆和帝搂着嘉懿亲着亲着,就一把火烧着了,他俩胡闹一阵,早已卯时过半。
庆和帝就干脆不去上朝了,于是又和嘉懿一道睡了个回笼觉,再一醒来就是现在。
嘉懿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裳,漱完口她又坐到床边来,看着还不起来的庆和帝十分纳闷的问他:“飞卿,你怎么还不起来,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御花园看看么?灵犀公主要挑驸马,你这个当父皇的不亲自过去瞧瞧,难道你就不担心?”
“灵犀有她母妃淑妃,何况今这个赏花宴不是全权交给贤妃了么?还有德妃也在从旁协理,你又不是她的亲娘,这么担心她的婚事,不如你与朕生一个自己的女儿好了,到时候朕一定把她带在身边,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
庆和帝。
嘉懿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呢,为什么要生女儿呢,我又不喜欢女儿。女儿都是爹爹上辈子的情人,我好不容易才霸占了你,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就是女儿也不行!你只要爱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记住了吗?”
“原来嘉懿你对朕这么执着呀,看来朕是落入你的魔掌了是吗?”庆和帝笑。
嘉懿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庆和帝就看着她洗完了脸,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让宫女给她梳头。
发髻绾好以后嘉懿又准备给自己上妆,庆和帝张了张嘴想什么,又没。这时候嘉懿拿了一支黛笔过来,坐在了床前的脚凳上。
庆和帝轻声一笑自然的从她手里拿过黛笔,然后在她的眉宇间描画起来,其实她的眉形生的就很好看了,双眉不浓不淡形如柳叶。蕴含着一股力量,不失温柔意惹人怜爱非常,再加上嘉懿长着一张巧的瓜子脸,这眉倒很是相衬。
给嘉懿画了眉,庆和帝才让人伺候自己更衣,等嘉懿出去到外面开始吃早膳了,庆和帝还在里头漱口洗脸。
嘉懿吃了一笼的蒸饺用了一碗米粥后,庆和帝才抬步从拔步床里出来,看到嘉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倒是也饿了。
看到帝后用完早膳,陈越之才让皇帝的御撵过来,等庆和帝和嘉懿牵着手出门来的时候,绿萝已经让人在御撵上放了一盘葡萄。葡萄已经洗过了,还剥好了皮用竹签把里面的籽都剔掉了,而且绿萝还悄悄地尝过了一颗,这葡萄很甜。
嘉懿跟着庆和帝上了御撵后,看到这一盘已经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知道是绿萝让人特意弄的,把这盘葡萄放在这上面,也是让她打牙祭的意思。
嘉懿笑了笑,喊了绿萝到自己的身边来,看绿萝一脸懵逼的样子,嘉懿给她喂了一颗葡萄。
绿萝不敢自己刚才已经悄悄试吃过,只好笑着谢过她的恩赏。
庆和帝看到嘉懿给绿萝喂葡萄,心下吃味,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一声把旁边的陈越之吓得,还以为庆和帝是卯时那会儿受了风,着凉又染上风寒了。
“呐,来张嘴啊——”嘉懿光是听到身边这饶攥拳,捏衣摆的动作就知道他是在吃绿萝的醋。
转过身来拿着竹签子从盘子里挑了一颗最大的葡萄,像是哄孩子似的让庆和帝张嘴,看到庆和帝的心情好了起来,嘉懿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凤鸾宫起驾到御花园本就要花上一些时辰,光是吃葡萄可不能解决无聊,何况葡萄再甜也不能吃太多。庆和帝担心嘉懿的肚子吃多了这种冰凉的水果,会闹肚子,便把这剩下的都赏给了陈越之和绿萝,为了不让嘉懿无聊,他就给她讲故事。
讲的什么故事呢?
其实遇到嘉懿之前的庆和帝,以前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没得到过他这么亲近的对待,便是已经薨了多年的裴皇后,在世的时候和庆和帝也只算得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根本就算不上是恩爱夫妻。
庆和帝从来没有给谁讲过故事,今却为嘉懿破了例,他讲的是嘉懿的爹跟她那位多年未见的叔父的童年。别看庆和帝当日在兰苑的时候,冲程湛发了那么大的火,还撤了程湛职把他从礼部尚书降为了礼部右侍郎,他们却是一起长大的。
程湛和自己的弟弟程澜都是庆和帝的伴读,一个从文一个尚武。
程澜本是吵的儿子,不过因为她祖父吵的孪生兄弟在二十来岁时,突发急症去了,虽然已经娶了妻房却没有留下子嗣。为了次子有个根继承香火,程家老爷子起了念头。
因着嘉懿的奶奶当时已经怀着第三胎了,便把程澜过继给了她叔祖父。因此后来程澜就被记到了族谱上的,叔祖父的名下,成为了她名义上的堂叔父了。
当年吵升任为东宫太傅的时候,庆和帝还不是现在这个不苟言笑,行事果决狠辣的无情帝王。
那时候的庆和帝也一样喜欢逃课,喜欢跟着自己的伴读爬树,翻墙甚至为了偷溜出宫钻狗洞,只为了去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去看一个妓子。
到这里的时候,庆和帝赶忙澄清了一下:“咳咳那不是朕要去的,是你爹。”
“哦~我信了才怪!你快,当年你们三个孩,是怎么混进万花楼的?那不是西街最有名的青楼吗,听规矩挺严格的呀,你们那会儿孩儿能进去?”
听到嘉懿这样,庆和帝忽然觉得不对,严肃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是万花楼的?”
“我……”嘉懿哽住,一时最快都忘了庆和帝只是他们去了最大的那间妓馆,却并没有提到它的名字。
她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见庆和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睛看,她缓缓低下了头两只手惴惴不安地拨弄着:“就听人起过呀。”
庆和帝:“听谁的?”
“怎么啦要你管啊,我才不要告诉你!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哼!”嘉懿别过脸去,同时还两手一揣身子也侧了过去,她这一副再也不肯搭理庆和帝的架势,可是把后者给吓着了。
把人搂到怀里千言万语的哄了许久,才给哄好。
庆和帝大概是认清了自己的地位,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在嘉懿耳边悄悄的:“悄悄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啊。其实当年把我们带进万花楼的,是你舅舅,也就是你娘的长兄,别看你大舅舅现在一本正经,年轻的时候可风流了。”
“……后来呢,你们在万花楼都干嘛了?那时候你们还那么,应当不至于睡女人吧,难不成你们还有那种乐趣?”嘉懿浑身一颤,有些恶寒的撇开了他的手。
庆和帝怀里一空又伸手把嘉懿拉过来,这回他有了经验,知道要用力把人给禁锢着才不会轻易被嘉懿推开。
他:“你这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我们只是好奇万花楼是个什么样子的而已,敲碰到了你大舅舅,就跟着进去转了转。”
嘉懿勉勉强强的接受了他的这个解释,一抬眼就看到了御花园的所在,只不过离御花园还有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嘉懿喊来了绿萝,吩咐道:“你去前面瞧瞧,看淑妃和灵犀公主都到了不曾,也看看今日这赏花宴上,都来了哪些人。”
“喏。”
绿萝一走,庆和帝又:“灵犀的亲事定下之后,就该置办她的嫁妆了。”
“这些臣妾心中早有安排了,皇上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嫁女儿好了。不过在这之前,臣妾觉得皇上还是应该仔细考察一下未来的驸马,今日来御花园的这些人,也不知道灵犀会看中哪一位。”嘉懿心中满是好奇,并且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相亲宴。
庆和帝:“就看贤妃和德妃安排了哪些人了,若是有一个不好的,朕就要呐她们试问!”
“真哒?”
庆和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