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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果然是绝尘脱俗,竟能过得这烟罗刹。”老翁悠悠而来,身后是一只雪白的白虎。
几个人下意识地护在暖玉和云环身前,倒是让那白虎略略顿住了脚步。
暖玉笑笑,人生总有那么些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你前面为你披荆斩棘,夫复何求呢?她是看不破红尘,脱不了痴缠的迷梦,但那又怎样?
那白虎呜呜几声表示深受打击耷拉着脑袋一副挫败的表情。想它在山上也呆了这么些年了,难得有生人闯入了这里,自然是新鲜的。
老翁一笑,轻抚着白虎头上的皮毛,“诸位不必担心,小老儿不是古板的人,来者是客,不会怎么样的。”
暖玉垂眸轻笑,若是不古板怎么会设这么多的关卡,分明就是想要阻拦人入山。
正思量间,便见眼前一道雪影闪过,细看竟是一直雪狐。
白色的狐毛雪白无暇,媚眼如丝,竟是深情款款地看着老翁,赖在他手上。
众人正纳罕这雪狐的出现,便听得身后风声一阵。
回眸只见一个年约二八的少女飞身而下,这一刻才看清,身后竟是一座悬空的楼阁,大半半个楼阁坐落在高高的山崖边上,只靠几根细柱子支撑。
这样奇特的构造,简直让人胆寒。
“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娘都要等得发霉了。”少女一叉腰,冲着白虎一龇牙,揪着老翁的耳朵娇嗔道。
“哎哟轻点儿……轻点儿……”老翁一副怕事的狗腿摸样。
众人回过神就看到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
“轻点儿?我在山上枯等,你倒自己找了几个娃娃玩儿,让我好等!”少女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掐着理不放。
“行了,老婆子,这几个娃娃还看着呢!”老翁忍无可忍地抬手打开少女的柔夷,心疼地揉着耳朵,一手还顺势和少女过起招来。
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动作奇快。
而众人顾不得观战,只纠结在刚刚老翁的话中,什么叫“老婆子”?这样的花季少女若是老婆子,那世上还有少女?
暖玉找了块儿空地坐下,冷眼看着二人交手,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洛寒和弈冰兴奋地看着两个高手过招,心中无比崇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
云行和云环也没什么动作,走过来坐在暖玉身边等着他们分出胜负。
等了一盏茶时间,两人已然过了上千招,却仍没有停手的意思。
暖玉也看出众人一身的疲惫,暮色浓重,夜色已经压下来。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暖玉伸了个懒腰,掌间划出两道红菱,直向缠斗中的二人迎去。
不过是一个转身,便将二人的招式化解。
二人顿住身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少女。
暖玉挑眉,“夜里,难道二位不请我们上去休息?”
那少女迎上来,笑得花枝乱颤,“女娃娃,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暖玉还未答话,便见一只白狐、一个虎头以及一个老翁凑到面前,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她顿了顿,淡淡地吐字,“我师傅教我的。”
一阵冷空气过,有片刻沉默。
“你师傅是谁?”老翁不死心道。
暖玉勾勾手指,笑了笑。
两人一虎一狐凑上来,她缓缓道,“秘密。”
说罢不等他们反应便转身率先跃上了悬空阁楼,轻如鸿雁的身子,绝妙的轻功,几乎没有什么震颤。
她试探着跺了跺脚,脚下根本没有丝毫动静。
唇角一勾,眸中清明了然。
“上来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悬空阁楼。”暖玉冲着下面的人用了内力传音。
这山顶离刚刚的焚香谷高了不知多少,单是从下面看上来只觉得可怕,可是这悬空阁楼其实根本就是建在山崖的平地上,那些细细的柱子不过是障眼法,迷惑那些不敢尝试的人而已。
她笑看着下面呆愣愣的二人一虎一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转身之间阁楼的牌匾上书着卧笑青尘四字。
“好一个青尘,滚滚红尘看不破,卧笑青尘也风流。”暖玉笑叹道。
五个人无比自然地走入阁楼,只见淡雅的小楼精致而巧妙,布局甚是有趣。看似随意的排布却暗合七星八卦,玄妙非常。
山上竟还开着不败的桃花,点点落英醉人眼。
难怪世人将这梵石山称作“青尘常觅桃花源”,果真是个世外桃源。
一间四四方方的书斋,挂满的是女子的画像。一颦一笑尽从画中展现而出,画的落款处勾勒出一个名字,潇如凡。
转身之间书案对面挂着一幅字,苍凉澄澈,书着两行诗。
相伴红尘老,此生谁与共。卿话青尘绝,悦尽天下欢。
心底有什么动了动,锦城的韶光瞬间在脑海闪动,青安为她执笔画像的一幕幕,却在她离开玄家后听到的关于公主寿宴上他为公主画像的消息中碎了一地。执手画眉的年月,终究不属于他们的故事。
他有他的责任,而她有她的骄傲,她的执着追求。
垂眸颔首,微不可闻的轻叹。
走出书斋,只见院中桃花树下安放着一张石桌,倒真应了句古话,桃花树下好安歇。
暖玉抬手拂过后院石桌上的纹路,深深镂刻的弧度恰到好处,曼妙妖娆,神秘隐晦。
忽觉中间的轮廓有些眼熟,她顿了顿随意移动的指尖,抬手触及胸口,那里……曾经有一块和这轮廓相合的青玉……
“娃娃们倒是自来熟。”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暖玉放下手,神色如常。
转身只见少女青丝飞扬,面若芙蓉。烛火照亮她的脸,白皙透明。
“两位既然已经放我们进来,何不以真面目相示?”暖玉指尖扫过桌上的空洞,拂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少女一笑,“女娃儿眼力不错,孺子可教。”
说罢一手抬起,拂过,便见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站在眼前。青丝华发交缠,昭示着她不止四十的年龄。
暖玉唇角一勾,倒是料不到这人这样豪爽。
女子眸光灿若星辰,瞳孔黑如墨玉。
半老徐娘,别有风韵。暖玉迅速辨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画上的少女,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容颜。卿话青尘绝,悦尽天下欢……卿悦……画上的女子应该是叫卿悦,那么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卿悦了。
正说话间,便见云行几个走过来,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暖玉不动声色地转手在石桌上轻敲了几下,没什么规律。
“女娃儿,你娘……这些年过得可好?怎的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老两口儿?”女子上前来将烛台放在石桌上,照亮了石桌上的轮廓。
众人又是一滞,有些听不懂这女子突然的话。
暖玉亦是一头雾水,难道这对隐居老人认识娘亲?
见暖玉一脸迷茫,女子拂袖扫过掉落在石桌上的落英,“看来暖香这孩子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啊。”
暖香,她说暖香!
暖玉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真的认得娘亲!
女子柳眉微蹙,“若不是你们长得极像,恐怕老头子也分辨不出来。”
暖玉抬手覆上自己的脸,和娘亲很像……
“老婆子莫吓唬小娃娃,不就是会点儿易容术,至于这么显摆么?”
老翁从树影后走出,一身锦袍低调奢华。
易容术?师傅说娘亲是素魅鬼手,素魅鬼手最擅长的便是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原来竟是师承眼前的女子……
“老头子你有什么了不起?不也就是会些邪门歪道?”女子反唇相讥,一点儿不含糊。
老翁面色一红,有些气恼,“什么邪门歪术?这么多年来这梵石山不就是靠我的阵法才维持了平静?”
暖玉静静地听着二人一来二往地笑骂,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悸动。
面色沉静,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女子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谁媳这平静?十年如一日的了无人烟,我都快闷死了。”
“闷?你有什么闷的?这吉祥如意都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女子垂眸看了可怜兮兮的白虎和雪狐一眼,眸色温柔些许,“倒也不是不顺心,只是有些无趣。”
它们陪着固然好,却也终究不能陪她说话。虽然一开始是她提出的隐居,可现在有些闷了,乍见这一群孩子倒真是想念尘世的风光了。
她娇嗔地看着他,恣意地撒娇。这世上,只有他容得她撒娇任性,溺爱她到不会计较她的小脾气。
老翁歪头想了想,“娃娃们既上山来了,咱们明日就下山云游可好?”
女子一听乐了,一把抱住老翁的脖子,开心道,“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行了……老婆子,娃娃们都看着呢。”老翁说着抹了把汗。
暖玉一众人或低头数蚂蚁,或抬头赏花,自当是什么都没看见。世上真是无奇不有,这样一对顽童般的老夫老妻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又拌嘴又嬉闹,还真是……情趣。
干笑了一声,云行打破了僵局,“好饿啊。”
“我去做饭。”女子从老翁身上跳下来,卷着袖子去了。
没等多久,便见到了一桌子的好菜。
惊喜之余,暖玉等人忍不住大快朵颐了一番。
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只见院子空落落的。
悬空阁楼只剩下他们五人,却没了那二人一虎一狐的身影。
暖玉揉着睡颜走到院子里,只见石桌上一杯早茶,旁边是一块白玉璧……与她之前的青玉璧一模一样的形状……下面压着一封素笺,拂开桃花瓣,只见上面潇洒地写着一行字:梵石如玉,归期相别意。
她的唇角一勾,这梵石山……算是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