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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浑身一僵,内心在颤抖。
“跟朗姆说一声?”
池非迟嘶声问着,往门外走。
他是不打算在医院待下去了。
由于发烧,他的体温比平时高,非赤藏在衣服下应该不好受,露头又会被冷空气冻到,还是尽快送非赤回去比较好。
没暖气是真的糟心。
“算了吧,”贝尔摩德跟出门,“还不如去你那里……”
医生悄悄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走到某个黑衣人停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池非迟回头看着贝尔摩德,用嘶哑声音道,“你确定?”
虽然FBI监视的人昨晚就已经撤了,但他还是怀疑贝尔摩德想坑他。
贝尔摩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轻声回道,“你发烧之后手脚不轻松吧?你这种状态可威胁不到我,我觉得很安全哦。”
池非迟收回视线,出门,检查车子,排除没有窃听器或者发信器之类奇怪的东西,等贝尔摩德上车后,才开车离开。
医院里,某医生长长松了口气。
这下大概是安全了。
……
池非迟开车沿路行驶,恢复了原本的声音,“你怎么总觉得我会害你?刚才问你‘确不确定’,是说你去我那里有可能会暴露我和组织的联系。”
“曾经我只是说了一下你的虎牙,就被你下了毒,难道不该谨慎一点吗?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易容过去,也不会出门,大概明天上午就会有人来接我,”贝尔摩德轻松懒散地靠在座椅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女士细烟叼住,抬眼看着因车子转弯而从后视镜里消失的医院,“那么,那个家伙呢?怎么处理?”
真-治好病就想要医生的命。
池非迟没觉得奇怪,“跟那一位说一声,该清理的话,会有人来处理的。”
那个医生水平一般,不过自身有一家私人医院,路子够野,有途径进到一些特殊药物,给组织提供了不少便利,为组织做事也有好几年了,是个胆小、好控制又有些贪财的人。
只要那个医生别想着出卖、背叛组织,大概率不会被清理掉。
“也对……”贝尔摩德笑了笑,拿出手机发邮件。
一路到了杯户町,池非迟把车子停在一个巷子里,去后备箱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跟下车的贝尔摩德,又折返身清理车里的头发、指纹。
他现在不指望贝尔摩德能考虑跟他合作、联手保柯南和灰原哀。
在面对珍重的事物或者人的时候,人会变得小心再小心,以贝尔摩德的心计,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他。
他在贝尔摩德眼里,大概就是个危险的组织死忠,而他也不打算跟贝尔摩德坦白他在意灰原哀。
跟贝尔摩德坦白是有风险的,就算是‘盟友’,在柯南死和他死之间,贝尔摩德肯定会选择前者,那么,在柯南面临致命危机时,贝尔摩德可能就会利用他的在意去布局、去算计。
时过境迁,他现在有人手、有非墨的情报网、有泽田弘树和方舟,还找到了格蕾丝-艾哈拉,这份力量比贝尔摩德更有力,不需要他去冒着风险跟贝尔摩德合作。
简单说,就是跟贝尔摩德合作的风险比利益大,不可取。
他抓住了贝尔摩德的‘弱点’,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利用或者威胁。
贝尔摩德不知道池非迟的盘算那么‘狗’,打开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是易容工具和一叠假脸,拿起那叠假脸翻看了一下,发现比她做的假脸薄得多,“老师不让你说你的易容术是跟他学的,对吧?”
池非迟把贝尔摩德落在车里的一根长发烧毁,用毛巾擦着车里会留下指纹的地方,沉默了一下,还是承认了,“嗯。”
这种事承认也没什么。
贝尔摩德有些惊讶池非迟居然会承认,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微笑翻易容脸,“真巧,教我易容术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池非迟清理完车子,自己撕了一张易容脸,露出一个二十多岁、刚褪去青涩的长脸年轻人的脸,丢了一件长外套给贝尔摩德,关上车门,“穿上,挡一挡你裤子上的血迹。”
贝尔摩德接住外套,“你到底套了多少张脸?”
“还有两层。”池非迟坦白说了,关上后备箱。
贝尔摩德低头仔细看了看那些假脸,拉克的假脸制作绝对被改进过,这么多层假脸都能套上还不觉得闷,易容党偷偷羡慕,“我一会儿需要去买一套衣服,你呢?”
“一会儿去商城,你去洗手间易容顺便换衣服,”池非迟锁了车门,“我也换一身。”
两人离开巷子时,在路边找了一家商城,进门分头选购,进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杯户町高档公寓区。
后车门打开,一个顶着珊瑚头卷发、长脸的年轻男人付钱后下了车,右手拎着三个大袋子,弯腰搀扶着一个大着肚子、五官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年轻女人下车。
女人下车后,就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慢步走着,跟着男人进了旁边的大楼。
两人就如同一对妻子有孕的普通年轻夫妇,进楼,刷门禁卡,上电梯……
等等!
进了电梯后,贝尔摩德见没其他人,凑近池非迟,低声问道,“这里不是你住的公寓楼吧?你怎么会有门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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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很多公寓的门禁卡。”池非迟低声回道。
贝尔摩德:“……”
可以的,很强势。
坐电梯到了顶楼,贝尔摩德才明白有其他公寓的门禁卡都不算什么。
池非迟把钩绳弹出去,勾进自己住的公寓楼顶楼天台的栏杆,朝贝尔摩德伸手,“我带你过去。”
贝尔摩德心里迟疑了一瞬,走上前,抱紧,体验了一趟高空滑索快车道。
池非迟落地后,放开贝尔摩德,收了钩绳,还不忘翻出一个小瓶子,给栏杆补了一下磨掉的漆,又翻出一个装化学物的小瓶子,喷上去后,新漆和老漆同时锈化到很自然的程度。
贝尔摩德:“……”
突然怀疑她前两天引FBI注意拉克的套路没用了……
不,不对,还有9点之后送达的宅急便,拉克应该不会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两人从顶楼天台出去后,进了电梯,池非迟用打火机按了16楼的按键,低声道,“辛苦一点,电梯里有监控,到时候走楼梯下去。”
“好……”贝尔摩德语塞。
拉克累不累?
……
在池非迟和贝尔摩德离开天台时,公寓11楼的某客厅里,正在上演一场大战。
无名狂抽爪子,骂骂咧咧地喵喵叫,“黑煤炭,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别看着我上厕所!你是雄性的!”
非墨用翅膀啪啪一阵扇,看准时机就啄无名的尾巴,“要不是主人让我留意你有没有便秘,我才懒得看,无名小妹妹,雌性要坦率才可爱,想打架发**力就直说,别找借口。”
一猫一鸟没有爬高上低,就在地上打成一团,杯子之类的东西倒是没有损坏,只是一地黑鸟毛、白猫毛,垃圾桶也倒在一旁,里面的纸团、果皮七零八落地被扇到了各处。
泽田弘树在电脑里沉默了半天,通过摄像头看到站在电脑前、幽幽盯着那边的小美,“小美,辛苦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已经是第三架了。
第一架,是因为非墨早上起来没忍住啄着无名的尾巴晃。
第二架,是他在安排约书亚那群人回伦敦时,无名突然伸手抽了非墨一爪子。
第三架,是无名刚才又伸手抽了非墨一爪子,还找了理由——早上非墨看它上厕所。
他觉得非墨说得对,无名就是拆线之后有活力了,闲得无聊想打架。
根据网络上的信息统计来看,母猫不应该这么有攻击性,不过猫好像就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无聊了想打架也正常,就是辛苦小美每次都拖着小身板帮忙打扫战场,早上无名和非墨打第一场架的时候,还把人家的头扇掉了两次,过份。
“不辛苦,”小美注视着无名和非墨,披头撒发,苍白的玩偶脸带着血痕,声音幽冷道,“这样很好啊,我能有很多很多家务可以做了……”
泽田弘树:“……”
当他没说,大家高兴就好。
阳台上突然飞来一只乌鸦,‘嘎嘎嘎’急切叫了几声。
非墨一翅膀抽开无名凑来的爪子,飞了起来,叫声急切,“喵喵呜喵……!”
小美立刻拖起旁边的小抹布往刚才大战战场中跑,还不忘给泽田弘树翻译,“诺亚小主人,哨兵十七号说主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非墨,用毛巾……用湿毛巾擦过去,能吸附上猫毛……算了,我来,你们收拾垃圾桶。”
垃圾桶快速被无名扶正,非墨快速把散落的纸团和往里面叼。
小美拖着小抹布一圈圈跑,跑到头掉……
泽田弘树通过摄像头看着,这可比玩游戏有趣多了,录下来,该天做一个‘主人带女友回家’的小游戏……等等?女人?
下一秒,客厅里的三台笔记本电脑熄屏。
“有其他人来,你们把电脑藏一藏,记得留一台,我想看看教父带回来的女人……”
五分钟后,门口传出钥匙开门的声音。
客厅地板整洁,垃圾桶好好地放在沙发旁,小美也自觉挂回了墙上。
窗外天空苍白,寒风凌虐,屋里暖融融一片。
角落里的平整毯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乌鸦站在衣帽架上,扭头慢悠悠梳理羽毛。
白猫乖巧躺在窝里,歪着头,一副没睡醒的双眼朦胧模样看着门口,在看到有人进门后,轻轻叫……
“喵……喵?!”
无名最后一嗓子有点破音,坐起了身,瞪大眼睛看着进门的陌生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