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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寒歌被白忆泽的话惊住了,可还不等他再多聊几句,言不之已经走出了医馆重新上了马车。
应寒歌急忙道:“师兄,我晚点来找你!”
白忆泽开口道:“等一下。”话音落下白忆泽已经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瓶外伤药递给了应寒歌。
“拿去给言姑娘用,不会留疤!”
应寒歌接过药瓶,有些惊喜,那么严重的鞭子伤,师兄都说不会留疤,那么这瓶药一定是师门秘方了。
应寒歌道谢后转身离去。
——
平湖秋月苑。
言不之抵达平湖秋月苑的时候,拒绝了祝凌要帮她找大夫的好意,也拒绝了应寒歌要帮她上药的“不怀好意”。
这一点外伤,她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了。
她一直忍着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异能,打发了所有人之后,言不之总算松口气,宽衣解带,准备给自己疗伤。
这裙子她本能一同恢复好,可若那些下人问起来,她说不出合适的理由,索性就只治疗自己吧。
只是这治疗外伤到一半,言不之就发现自己发热的症状要好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她并没有治疗自己发热的情况,为何最近屡屡发热都能很快退烧呢?
言不之有些无奈,本想着再弄一盆冷水淋头,可是又响起白忆泽的叮嘱“平日切忌着凉”。
言不之撇撇嘴心道一声,罢了罢了,反正后背的伤口已经治疗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应该结痂了,至于疤痕什么的,等她下次不得不发热的时候,再治疗吧,现在的她只想先休息一下。
——
城外驿站,入夜后。
十三王爷刚准备宽衣睡觉,就听到外面传报秦王殿下来了的消息。
十三王爷心中一喜连忙起身相迎。
叶无铭穿了一身常服,身后跟着黑昀白晓,二人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套崭新盔甲戎装。
“九哥!我可见着你了,这三四个月,你去哪了啊?”十三王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叶无铭虽然面无表情,却语气温和道:“去找人,遇到了一点麻烦。”
十三王爷促狭道:“就是去找上官姑娘?哎我说九哥,你眼光真是不错,这上官姑娘美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不过九哥你放心,我一直把她藏得好好的,没让那个好色的十哥看到她。”
叶无铭听他提起言不之,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少见的浅笑,明日便能以真实身份见到她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十三王爷见叶无铭满眼温柔的模样,简直见了鬼一般,忍不住摇头道:“啧啧啧,瞧瞧,瞧瞧,黑昀白晓,你们瞧瞧,这还是我那个不苟言笑的九哥么?目含秋水,嘴角含春的模样,一定是想念我九嫂了吧!哈哈哈!!”
黑昀虎着脸没笑,心想那言不之是个麻烦。
白晓则是苦笑,心中想着叶无铭和言不之的亲事,只怕没有那么顺利。
叶无铭白了一眼十三王爷,语气淡淡道:“我准备了两身衣服,明日你与我一起领兵进城,拿出气势来,我们是凯旋而归!”
十三王爷不知道一向低调的叶无铭为何忽然如此张扬,可这不妨碍他听话。
十三王爷开口道:“明白,不过九哥,父皇那边你怎么说的?”
叶无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交给十三王爷。
十三王爷低头一看顿时一个激灵,这小竹筒被涂成了黑色,按照他们大周的习俗,绿竹报平安,黑竹报丧事啊。
十三王爷惊问道:“发生什么了?”
叶无铭开口道:“什么也没发生,皇祖母,父皇,皇后娘娘,宫里各路妃嫔,都好好的,这东西是假的。”
“假……假的?”十三王爷震惊的反问。
叶无铭点头道:“我与父皇说,收到了黑竹急报,担心京中有事,便先一步回京,命你随后班师回朝。”
十三王爷被吓到了,惊呼道:“九哥!这是……”话说到一般十三王爷连忙捂住,然后压低声音道:“这是欺君之罪啊!”
叶无铭浑不在意的开口道:“没错,但欺君的不是你我,而是制造这黑竹急报的人。”
十三王爷知道了,叶无铭要栽赃嫁祸,那么要嫁祸给谁呢?
不等十三王爷开口,叶无铭就说道:“老十他……是一个文人,就不要经常在军中掺和了,对大家都不好!”
原来是要嫁祸给晋王。
十三王爷嘴角抽了抽,开口道:“九哥,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你这般算计他,万一被月贵妃知道了,只怕不好收场。”
月贵妃就是叶无铭和晋王叶无钦的生母。
而相对于一直征战在外,为人冷漠的叶无铭,那月贵妃自然更加喜欢知书达理,嘴甜会哄人的晋王叶无钦。
这件事若是被月贵妃知道,对于叶无铭来说又是麻烦。
叶无铭不在意的开口道:“她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怕她。”他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幼时被欺负也无力反抗的叶无铭了。
母妃从来就不喜欢他,过去他黯然神伤,现在却已经能冷静对待了。
母妃不喜欢他不要紧,他还有师傅,还有……言不之。
想起言不之,叶无铭眼中冷冽的神色又化作无尽温柔,他开口问道:“人送去了么?可还顺利?”
十三王爷点点头道:“送去了,不过我没让那天机宗道长随行,道长还在军中。”
不等叶无铭询问,为何不一起走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云丘的惊呼声:“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上官姑娘出事了!”
云丘开门冲进来,一眼便见到了脸色阴沉的叶无铭,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好在白晓在他旁边,伸手扶了一下。
十三王爷也头皮发麻,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若是那上官凌儿死了,九哥还不得撕碎了他!
哎不对,他明明派十二骑护送,都进京城了,还能出什么事儿?
不等十三王爷开口询问,叶无铭就冷声道:“把话说清楚!”
云丘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回秦王殿下话,祝凌就在外面,他知道详细……”
不等云丘说完,叶无铭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叫进来!”
祝凌听到云丘唤他,连忙跑进房间,结果和云丘一样,同样没想到叶无铭也在,这脚下一软,也险些摔倒。
白晓嘴角抽了抽,又把祝凌扶了起来。
祝凌站稳之后,想了想又跪下了,跪下说能稍微安心些。
“回二位王爷话,上官姑娘和月二小姐,发生了冲突……”
不等祝凌往下说,十三王爷就重重的拍了一下脑门儿,这提前送言不之进京,不就是为了避开月家的那个小祖宗吗,这怎么还是狭路相逢了?
十三王爷此刻已经不敢看叶无铭的脸色了,那月合欢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手上有一条跟他一样的鞭子,在京城中,跟月合欢起了冲突的,哪有一个不挂彩的?没死就算走运。
如今遇到了那言不之……
十三王爷咬着牙开口道:“说,赶紧把话说清楚!”
……
听完祝凌的叙述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凝滞了。
似乎一瞬间所有人都被点了穴道一样。
祝凌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二位王爷的脸色,可这房间里静悄悄的气氛实在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祝凌怯怯的抬头,看向十三王爷。
那十三王爷此刻目瞪口呆,嘴里都能塞进去俩鸡蛋了。
“你……你说什么?上官姑娘把月合欢气哭了?还要了她三千两银子?”十三王爷满脸都写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然而这边还不等祝凌重复自己答案,那边叶无铭已经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言不之受伤了!他哪还有心思听这些蠢货废话。十二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简直该死!
黑昀见叶无铭走了,也放下手中盔甲,跟了出去。
白晓自然也是要随着叶无铭离开的,十三王爷见状连忙拉住白晓的手臂,苦着脸道:“白晓啊,你劝劝九哥,既然那上官姑娘也没吃亏,就别跟月家……”
白晓无奈的摇头道:“王爷,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秦王殿下有多护短,您还不知道么?”
别说叶无铭的意中人,就是他手下的人,院里的狗,都不可能让人欺负着。
如今言不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白晓真是为月合欢捏了一把汗。但是更多了还是担忧叶无铭做出冲动的事,引帝后二人不满。
叶无铭手掌重兵,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找他麻烦呢,如今发生这件事,只怕要有人见缝插针了。
白晓叹口气,转身离去。
十三王爷苦着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云丘也苦着脸,开口问道:“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十三王爷有气无力的坐下,叹口气道:“怎么办……怎么办……吃点好的吧,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顿了。”
云丘都快哭出来了,心中想着,不……不至于吧……
——
就在叶无铭去往平湖秋月苑的时候,应寒歌刚刚从平湖秋月苑出来,前往百草堂。
那十二骑知道白日里犯了错误,夜晚将言不之的院子围的跟铁桶一般,所以应寒歌不担心言不之的安危,反而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毕竟言不之喝了那一口毒血,是真的。
刚一进百草堂的后园,应寒歌就闻到了熟悉的酒香,应寒歌笑道:“已经三年多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白忆泽笑了笑道:“三年七个月。”
应寒歌坐到白忆泽对面,开口问道:“师傅他老人家近来如何?”
白忆泽倒酒的手顿了顿,似乎怕应寒歌看出什么端倪,又连忙继续道,开口道:“师傅一切安好。”
应寒歌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他们师傅的事情,而是问起言不之的事:“师兄,言不之的毒……”
白忆泽笑道:“她没有中毒。”
“可她喝了毒血不是吗?”
白忆泽摇头道:“谁告诉你喝了毒血就一定会中毒的?吃进去蛊虫,就一定会中蛊吗?”
“呃……”应寒歌嘴角抽了抽,大部分蛊虫吃进去就跟普通的虫子没什么区别了,经过人体消化,最后排泄出来……
应寒歌想到这里微微松口气道:“没中毒就好,这丫头太乱来了,害得我也帮她设计了师兄,师兄莫要见怪。”
白忆泽不大在意的开口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应寒歌笑道:“你就不怕师傅他老人家知道?”
白忆泽笑了笑:“知道也无妨。”因为本来就没有这个规矩,他立下换个规矩,是为了方便找人罢了。
应寒歌从白忆泽脸上轻松的笑容中,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想到白忆泽要找的人,应寒歌开口问道:“师兄,还没有小师妹的线索么?”原来白忆泽一直在寻找他们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妹。
白忆泽摇摇头。
应寒歌叹口气道:“一不知容貌,二不知姓名,三不知去向,只知道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上哪找去。这三年来,师兄已经走遍五国了吧。哎,对了,那言不之你看会是小师妹吗?她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
白忆泽拿起腰间悬挂的琥珀色玉佩,略有遗憾的摇头:“不是,我今日给她诊脉,师傅的玉佩,没有任何反应。”
白忆泽放下玉佩,继续给应寒歌斟酒,开口问道:“说说你吧,为何会来大周京城?那个言姑娘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自称姓上官?”
应寒歌笑了笑,将一路走来的经历悉数言明,说道精彩的地方眉飞色舞,看起来十分高兴。
白忆泽无奈的摇摇头,开口说道:“寒歌,你这模样……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
应寒歌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回道:“怎么可能,我……我不过是觉得她比较有趣罢了,嗯……与众不同。”
白忆泽点点头道:“你应该记得,师傅曾言,智者不入爱河。”
应寒歌撇撇嘴道:“光知道说我,那你呢?你的银针姑娘呢?”
白忆泽愣了愣,随后赧然一笑,明明笑的绝代风华,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