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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士,叫她过来吧。”墨城闭着眼,许士以为他睡着了,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坐在椅子上的君主却突然了这么一句话。
她?她是谁,许士心里一清二楚。
此时君后殿中,宁言看着镜中如今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拔下又一根白发后,悠悠的叹气。她这一生,得意过,风光过,也单纯过,善良过,曾几何时,也快乐过。
可如今都统统不见了,只有这死气沉沉的大殿,无数没有光泽的珠宝和衣衫,和眼角的皱纹,头上的白发。
“君后,该休息了。”一边的嬷嬷看着君后又枯坐在梳妆镜前,不由出声提醒。
宁言眼睛一转,看向了嬷嬷,眼睛大而无神,像是被掏空了。
嬷嬷心疼,宁言可以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这模样,哪里像是曾经那嚣张跋扈的宁家大姐啊。
“君后,休息吧,色晚了。”
宁言却没动,嘴里喃喃道:“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嬷嬷闻言没有回答,宁言也没有生气,只是自顾自的起来:“曾经我以为,自己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宁言眼神空洞,看着嬷嬷,又似是穿过了嬷嬷,看向远处。
“嬷嬷,我为了让父亲帮他,不惜与父亲撒谎,结果他却根本不领情,后来连父亲也不在了,我就更没用处了。嬷嬷,你,他为什么不废了我?”
宁言语气渐渐变得快了,脑中飞速的轮转的这些年的事情。
嬷嬷此时哪里敢话,即便是自己带大的,如今被这深宫锁着,日子久了,性子越发偏执,除了少君来能见到她一丝笑意,其他的时候,殿中的人,都是大气不敢喘。
“君后,莫要多想了,明日让少君来请安吧,您定是想他了。”
这话让宁言有一丝动摇,思绪终于转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对,还有归儿,我还有归儿。”宁言抓着嬷嬷的手:“嬷嬷,归儿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一点都不亲近我?你从前不是,归儿长大了,就会懂事了,会经常来看我的?”
嬷嬷心里难受,又不敢刺激她,蹲下身温声哄着:“君后,您不是不知道,如今君主许多事都交给了少君,少君忙的不行,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不如,明日咱们做些好吃的,让少君过来吃些,也好补补身子,他如今操劳,定是没有吃好。”
心里却不住的叹气,宁言这儿子来的不容易,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时候那么就磋磨,最后孩子看到她都怕。大了些后,就开始不停的灌输一些父亲不好,母亲才是最亲的话,后来孩子又被君主带走了。
很是难得来看一次,就不停的啰嗦那些孩子不愿听的话,久而久之,墨尚归便不爱来了。
宁言连忙点头:“对对,归儿最喜欢喝我炖的乌鸡汤了,明日我起早些就炖着……”宁言啰啰嗦嗦的了一大堆,手伸了过去,嬷嬷赶紧扶着她上床,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丫头进来了,轻声:“君后,大监来了。”
嬷嬷诧异,大监不就是君主身边的许士。除了那次来带走墨尚归,就从来都不曾踏足君后殿中,君主找君后有什么事?
宁言听到是许士来了,连忙起身:“可有了什么事?”
丫头摇头:“大监未什么,只是让君后跟她走一趟。”
宁言面色一喜,墨城这么晚找自己做什么?又想到最近的传言,是不是要将君主之位传给归儿了?
“嬷嬷,替我更衣梳妆。”
嬷嬷连忙答应,叫了些丫头围着宁言动作了起来。
宁言穿着君后的装束,看着脂粉遮下眼角的纹路,仔仔细细的照了镜子,看没有一丝错漏,便朝外面走去。
许士看着一身正红宫装的君后,妆容精致,灯光下,与许多年前并无二致。
“君后,君主差我来请君后。”许士跪下朝宁言见礼,宁言吓了一跳。这许士从来都不跪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定是自己的归儿要做君主了,不然这老奴怎么突然这般?
宁言连忙扶起许士,笑着道:“大监多礼了,不知君主是有何事?”
“老奴不知,君后听君主亲自与你吧。”
一行人往君主寝殿而去,宁言心里激动不已,盼了这许多年,终于是等到了。看着君主殿灯火通明,宁言只觉得今晚夜色尤其美。
“君主。”一行人跪下见礼,墨城将其余人挥退,殿中只有自己和宁言两人。
看着风韵犹存的宁言,心里已经没了任何感觉的墨城叹了口气:“过来坐吧。”
宁言起身抬起头,看到伶仃佝偻的墨城,倚着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壶酒,两个酒杯,瞳孔瞬间紧缩。
“你,你怎么会这般样子?”
墨城笑了,眼角的皱纹极深:“老了,是么?”
宁言点点头,仔细看墨城简直就像是油尽灯枯一般的样子,心里一时难过,一时又觉畅快不已。
“你老的快了些。”宁言轻声。
“是啊,整日里想的多了,就老的快了,墨家的君主,从来就没有长寿的。”墨城看着坐在一边的宁言,脸上都是笑意,未见从前一丝厌恶。
“你找我来,是何事?”宁言不再看他,这一生,这个男人都辜负了她,她可怜他如今的模样。旋即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渊云画像,心中的那一丝死的怜悯都消失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己或许也能过得很好。
可这都是如果,如果之后,都是日子,谁又知道自己能过程什么样呢?宁言心肠也软了下来,罢了,如今归儿眼看就要继位,自己也没必要纠结前尘往事,她熬出头了。
“归儿不能继任君主之位。”墨城轻轻开口,就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还抖着手,给两裙了杯酒。
宁耳中言如晴霹雳般炸响,墨城这一句话,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墨城,双眼大睁,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