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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坡
邬家
“什么?邬姐姐,你要赶我们走?”
书院七子之一的陆学文满脸惊愕地望着邬语彤,
仿佛在望着一个陌生人般。
“对,你们也挣了不少的钱了,
“也应该有独自生活下去的能力了,
“邬家太,
“不应该是局限你们的舞台,
“未来是你们的,
“还是应该由你们自己去打拼。”
邬语彤款款坐在一张大梨木红花椅上,
柔荑捻起一盏白瓷茶杯,
轻轻巧巧地送到嘴边,
张着香喷喷的嘴吹去一缕浮沫,
眼睛也不望着身前的七人,
只是垂目轻抿,
好不闲适。
“云老师呢?
“他去了哪儿?”
七子中反应最敏锐的秀秀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与邬家之间最稳定的纽带,
将他们最大的后台第一时间搬了出来。
“他啊?
“他不是了么?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
“就要云游四方了,
“他也和我,
“你们应该多历练一下。”
邬语彤红润的樱唇微沾着杯沿,
抿了一口茶汤,
似乎对茶汤的味道很满意,
回味片刻,
望着七子笑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
“送你们去历练正合适不过。”
“可是……”
陆学文似乎想些什么,
却被秀秀拦住,
只见秀秀张着无辜的大眼睛,
可怜兮兮地望着邬语彤道:
“可是,我们年纪还,
“我们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这确实又是一个不的问题,
这些孩子最大的只有十四五岁,最的也只有九到十岁,
虽然在大齐这个年纪甚至已经有做繁重苦力,
甚至结婚生子的了,
但毕竟书院的这些孩子不同,
他们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
邬语彤真的敢放心把他们放出去?
如果他们出了事,
邬语彤怎么和云凡交代?
“我得明白些吧,
“云仙长认为,
“你们应该好好历练一下,
“邬家不能永远做你们的避风港。”
邬语彤点零头:
“没错,这就是他的意思。”
“邬姐姐,我们能不能……”
秀秀犹豫了一会:
“科举快要开始了,
“我们能不能先住在邬家?
“等我们考完科举,
“有基本生活保障再走,
“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一些银子作为住宿和食物的花销,
“请看在云老师的面子上……”
“哦,你们不,我都快忘了。”
邬语彤笑了笑:
“你们在邬家住了很长时间了吧?
“大概有一两年了,
“吃了什么东西、用了什么东西,
“我就不给你们算了,
“一会麻烦去账房把这一两年的费用和邬家结算一下,
“至于继续让你们住,
“这是万万不能的,
“云仙长有过交代,
“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
“邬姐姐你、你不可以这样!”
陆学文气得涨红了脸:
“我们……我们为邬家付出了这么多……”
“我也已经支付你们工钱了呀。”
邬语彤摊了摊手:
“钱货两清,
“和我谈什么贡献呢?”
“你……”
陆学文脸涨得通红,
正要继续和邬语彤理论,
却被秀秀拉住了手,
这位书院七子中的智慧领袖虽然还不至于到人精的地步,
但至少也称得上秀外慧中,
此时她看清了邬语彤话语中的坚决,
心知再纠缠下去也只会让已方不利,
只好先安抚陆学文,
然后冷静地望着邬语彤:
“邬姐姐,
“我们可以带走什么?”
邬语彤似有些欣赏地望着这少女,将茶杯放下,明眸微眯,
和颜悦色地道:
“漱老先生已经把你们的行李打包好了,
“这就动身吧。”
……
七子离去后,
邬语彤身后走出一人,
那人脸上一片坑坑洼洼,
长相不出的难看,
他皱着眉头,
有些担忧地对邬语彤道:
“这些孩子……
“你就真的放心让他们自己出去闯?”
“这是云仙长的意思。”
邬语彤笑了笑:
“而且,我已经安排漱老先生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苏管事,江坡还住得习惯么?”
“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啊。”
苏向明没有正面回答邬语彤的话,
只是有些感慨地道:
“自七曜宗被灭后,
“我也终于有机会故地重游,
“见见以前的景色。”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怀念的,人应该着眼于未来。”
邬语彤摇了摇头:
“七曜宗,乃至其他修士宗门那样的故步自封,
“被毁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有云仙长的‘技术共享’,才是整个群体长久生存的关键,
“如今咱们的钢铁厂也建得差不多了,
“但限于条件,
“成钢质量始终达不到云仙长制定的标准,
“过几日,
“飞鹤宗那位公孙玉明长老过来和我们合作,
“你心眼通明些,
“和他学学炼器的法门,
“修士炼器更专注于材料和灵气的契合度,
“让材料变得更坚固耐用对他们来只是炼器的边角料,
“你带着那些工匠,
“好好学习一下,
“另外飞鹤宗那边似乎有些弟子想投奔我们,
“千幻峰的、赤炼峰的,着重拉拢……”
她又交待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然后柔柔地打了个呵欠,
拧腰舒臂地伸了个懒腰,
朝屋外走去:
“我有些乏了,
“还有什么事先帮我压着,
“我晚一些处理,
“我现在要回去翻一下云仙长留下的资料,再憩一会。”
“好。”
苏向明望着远去的邬语彤,
那张陷在坑坑洼洼的脸正中的眼睛无悲无喜,
脸上却笑着,
笑得平淡,
难以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
西厢房
这里是女眷和客人专用的房间,
并不是邬语彤的住处。
不过自从云凡在此处居住过一段时日又离去后,
邬语彤便无声不响地悄悄搬来了此处。
其中藏着什么缘故,更是无人知晓。
坐在云凡坐过的椅子上,
轻嗅并不存在的那人留下的气息,
总会令邬语彤感到放松的惬意,
这会让她一的疲惫得到缓解。
她轻轻翻阅着面前的册子,
望着上面仿佛大海般深不可测的学识,
每次都会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沉迷其中,
不可自拔。
今日还未翻得几页,
忽然,
她的房门被轻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