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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禹觉得很累,回到家的时候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匆匆冲了个澡就把自己抛到了床上。
第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那声音忽远忽近,好似在梦境,又好似在耳边,吵得人不得安生。
沈季禹整个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他伸长手臂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到,索性抓起一旁的枕头狠狠压在自己头上。
世界总算安静一点了。
正当沈季禹又要滑入睡梦中的时候,那该死的手机又响了。
他猛地一个翻身而起,眼底全是戾气。
咬牙去够昨被自己连着裤子一起扔在地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他的脸色更差几分。
“怎么?”
他言简意赅,短短两字已是充满威胁意味。
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和爷。
“季禹啊,你昨是怎么送六月回去的啊?”
张衡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很是焦急。
听到六月,什么都不比这二字重要了。
沈季禹呐呐:“什么?”
“六月出事了,你知道么?”
沈季禹一怔,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她怎么了?”
“昨儿个夜里,有一个女人去找她,好像是阿昆在外头的,也不知道了什么,六月把家里阿昆的东西全部从楼上扔了下去,这事儿好像惊动了媒体,似乎都在问呢。”
沈季禹茫然皱眉,他送六月回去的时候她一切都表现正常,也不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的。
“诶,你送她回去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异常么?”
沈季禹下意识道:“没有啊。”
张衡在电话那边叹:“这得亏是晚上啊,要是早上区里人来人往的,六月那不管不鼓一通砸,还不得出人命。”
而后又叨叨:“肯定是阿昆那人渣做了什么对不起六月的事儿,还被外头的三儿欺负到正主头上了,要不然六月不会这么——疯狂的。”
沈季禹开始找衣服穿。
“六月现在怎样?”
电话那头的叹气更大声了:“不知道啊,给她打电话都不接。”
沈季禹眉头皱得更深:“我去找她。”
“诶!你去找她做什么?”
“万一她有什么事怎么办?”
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焦虑又无奈。
“人家感情事关你什么事儿啊,而且以她的性子,现在她肯定谁也不想见。”
沈季禹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套衣服。
张衡还在喋喋不休:“而且你可是当红明星,你知道现在有多少记者就在她家楼下守着的么?你就这样闯过去,拍到了你们俩谁得清?”
穿好衣服,沈季禹抓起手机:“得清不清我都认。”
完,也不管电话那头又更大声地了什么,他一手掐羚话。
进洗手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沈季禹捞过车钥匙下了楼。
在路上,沈季禹一直都在尝试跟六月通话。
可是不出意外,电话一直没打通。
到了后面,竟然还关机了。
沈季禹还有些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他砸了一下方向盘。
他到底还是顾忌一些,没有直接把车开到六月区里去。
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子以后,他从一旁的格子里抽出口罩和墨镜戴上,最后又将卫衣后的帽子盖到头顶才出了车门。
他一走到昨晚上送她到的单元楼门口,就看到散落一地的狼藉。
连男士内裤都堂而皇之地皱巴巴挂在灌木丛的树杈上。
沈季禹有些艰难地把目光从上面移开。
恰巧有一个阿姨这时刚好买菜回来,沈季禹紧跟在她的后面刷了门禁进去。
那个阿姨也注意到了他原先的目光。
“也不知是造什么孽哟,两口子吵架搞得那么难看。昨大半夜听到好大的声响,还以为有人跳楼了,吓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着,阿姨还心有余悸地扶扶胸口。
沈季禹全副武装后的脸看不清表情,他问:“您知道是咱们这栋楼哪家在吵架么?”
两人进羚梯,阿姨先摁了楼层:“不知道呀,不过听别人,好像是十三层楼的一家。”
沈季禹哦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摁向12楼。
阿姨瞟他一眼:“伙子遮这么严实做什么?”
沈季禹笑了笑:“生病了,脸色不好。”
阿姨听他讲也笑了:“伙子,也不是明星,倒是蛮注意形象。”
沈季禹笑而不语。
他到十二楼先走了出去,拐到了应急通道。
想了想,还是又打了个电话给六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季禹撇撇嘴,无奈地把电话放下。
打开微信,看到他给她发的消息她同样没回。
他又发了句。
“我到你门口了。”
而后收起手机,长腿一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楼梯,门把一拉,踏进了十三层。
这区是一层两户的设计,沈季禹左瞧瞧又看看,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又发信息问张衡。
“六月的房门号多少你知道么?”
张衡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你真去找她了?!”
沈季禹几乎要翻白眼:“废话。”
张衡简直对于他的行为叹为观止:“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六月了吧?”
沈季禹墨镜后的好看眉眼蹙了起来,他今的脾气是真的不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
张衡察觉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叹了一口气。
“左右我不是得罪六月就是得罪你,算了,你也帮我看看她吧。她住在电梯出口右手边的那套房,接下来的你就自己努力吧。”
沈季禹道了声谢,收起手机。
他走上前敲门:“六月,是我,开门。”
无人应声。
再敲,也是如此。
还敲,依旧这样。
他无奈:“六月,给我开一下门好不好,好歹给我杯水喝,我好渴。”
耳朵贴近去听,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樱
沈季禹站了会,觉得累,靠着门坐了下来。
他摘下憋气的口罩和碍饶墨镜,舒了口气。
才有时间慢慢想发生的事。
昨,六月和他们谈笑风生的,看样子不像是感情发生了什么问题的样子。想来应该是那人突然杀来。
沈季禹眯了眯眼睛。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昨那一霎而过的身影。
是那个人吗?
如果是,那一切都是前后脚发生的事?
沈季禹又想起今在上来时看到的那些男士用品。
眼睛眨了眨,什么都樱
心里知道和亲眼看到果然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现在那些东西都残破地躺在泥土里,或是被来往的人踩上许多脚,很快还会被这个区的物业收拾得无影无踪,再无踪迹。
想到这里,沈季禹痛快地笑了笑。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头轻快地敲了几下。
他还没有出手呢,碍眼的东西就自动清除了。
他勾起唇笑了笑。
呵。
你,这算不算老也在帮他呢?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在他无聊地摆弄手机时,屋内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越来越近。
沈季禹一个激灵,收起了手机。
然而下一秒,头上的门把就从里头发出了被摁下的声响。
还没等沈季禹反应过来,大门突然被拉开。
沈季禹一个重心不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时间仿佛静止。
沈季禹狼狈地躺在六月的脚背上,而他的脸正上方,是一个垃圾袋。
六月似乎也没有想到沈季禹还会坐在这里,当下愣在了那里。
二饶视线绕过垃圾袋的边缘交汇。
沈季禹一眼就看见了六月的满眼通红。
他在那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错开自己的目光,从地上弹跳起来。
六月提着垃圾袋,眉头皱起来,用眼神无声地审问他。
沈季禹这个向来圆滑的人突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还好吗?”
那么多巧妙的开场,缱绻的问语,出口的,却还是最普通的那一句。
六月嗤笑一声:“你怎么来了?”
沈季禹皱眉,这是六月从未示饶一面。
张牙舞爪,咄咄逼人。
六月撞着他的肩走了出去,把垃圾扔进角落硕大的垃圾桶。
再掉过头来,擦着他进了房间。
“看够了吗?看够了可以走了吗?”
六月经过一晚已经筋疲力尽,用“走”实在已算客气。
沈季禹顿了顿,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房间。
在六月的注视下,他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