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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沈季禹家楼下停住,车里开的暖气呼呼地吹着,只有车载音乐与其合奏。
暖气的风很干,吹得六月的眼珠子颇为干涩,她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舐了舐唇,开口:“这就是你家?”
“是。”沈季禹向上看了一眼,淡淡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六月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扬起笑:“不必了,我回去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沈季禹看了她片刻:“真不想上去看看?”
上面有着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必了。”六月摆摆首。
“喝口水也行啊。”他倏然伸出手,抹过六月的唇瓣,原本娇嫩的嘴唇因为干渴而出现裂痕,凹凸不平:“你的嘴巴都要起皮了。”话音未落,六月反应极快地向后一挪,两饶相触稍纵即逝,他的手很暖,烫得六月的唇好像愈发干裂。
沈季禹收回手,眉眼懒懒,并不强求:“不愿意就算了。”
他打开车门,一只脚跨出去,深夜的冷风灌进来,六月打了个激灵,沈季禹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点点下巴:“走了,回去注意安全。”
六月颔首,车门便被“啪”地合上,高高瘦瘦的身影插兜走进单元楼刷卡进门。
六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扶着方向盘深呼出一口气,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十分微妙,只要沈季禹不擅自打破,她或许还是可以筋疲力尽地维持。
脚踩油门,如同飞鸟归林,车子倏然划入夜色。
门锁滴滴弹开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层响起,沈季禹借着门口明亮的暖色灯光向手望去。门口的指纹锁已经打开,他原本摁上识别器的拇指指头还有一抹红,棕红色的,很衬六月的肤色。
喉结滑动。
他走进屋,垂首将手指含入口中,有淡淡的口红香气自唇齿间散开,唇膏的味道带有丝丝的甜,是适合接en的味道。
沈季禹将拇指抵在下唇缓缓摩挲,徐徐回味。
对,是巧克力味的。
夏与秋难舍难分了多日后,秋季终于独占这世界,等她将枝头的枯叶都送走时,冬日踏风而来,强劲而彪悍地占据人们的橱柜,把所有厚衣服都挤到了人身上。
六月从咖啡店门口快步走出来,手里抱着热美式,即使已经穿上了羽绒服还是被迎面扑来的冷风激得打了个寒颤,她啜了一口腾着白气的咖啡:这可真冷啊。她在心里暗暗道。
正准备抬腿走向停车场,余光忽地瞟到一旁的饺子馆,一顿母女正坐在窗边吃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女孩书包放到一旁,腿还够不着地面挂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却夹着长长的筷子一口一个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进饺子,脸鼓鼓的,妈妈抽过桌子上的纸递给她去擦掉嘴角溢出的汤汁。
六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原本想进去打包一份,不过看了手表的时间后还是咬咬牙快步走掉。
大冷的,谁不乐意吃一口热气腾腾,外皮还裹了层陈醋的饺子呢。六月跑回车里,锁上车门,又饮了一口美式感受着热烫的液体滚过食道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血液好似再次流动起来,冲刷过指尖不再那么冰凉,喟叹一口气,将咖啡固定在卡位上。
可惜她还要去忙新电影洽谈的事情,挂下档位开动车子将其开上道路,犒劳自己的事情便只好先搁置一边。
会议室里暖气吹得人口干舌燥,加shi器在嘟噜嘟噜地吐着shi气但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桌上的水被举起来一饮而尽,指头在桌面上高速轮换地敲着,沈季禹换了个坐姿,神色淡淡地望着公司在给自己做的市场分析报告。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会议总是冗长而无聊,更何况这虽然是围绕他展开的,却从来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只需要接受指令,维持好他的形象就行了。原本这类会议他也不用参加的,直接由胡姐传达。
但是自从六月的事情之后,胡姐把重心放到了其他新人身上,强制性让他来参加会议,言下之意应当也是叫他自己多加注意、自求多福。不过这些真是无趣,沈季禹转起手里通体漆黑的钢笔,左耳进右耳出不知神游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色擦黑,终于散会。沈季禹戴上墨镜从公司的楼宇走出来,冷冽的风吹起发梢拍打在脸上,他扣紧风衣站在避风口等着司机开车过来接。
从兜里翻出烟低头叼上,迷蒙的黄昏下骤然跳起的火光点亮他的眼,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终于感觉到xiong口堆积的郁气消散一些。
这么冷的——沈季禹的目光眺望远方,微微眯起,不知道六月有没有吃饺子。
他知道六月老家是哪里,也知道六月老家的习俗,气冷的时候总要吃一顿饺子,以前冬难熬,总要吃点热腾的东西才有动力耐下去。
正不着边际的联想时,手背忽然一凉。沈季禹一愣,低头去看,刚巧又有一粒飘下来,落在橙红的微光上,刹那间就消失了。他仰去望,深紫色的穹顶下竟不知何时起飘起细细密密的雪花,乘着风晃晃荡荡落到地面,静谧无声,但是沈季禹耳边已经好似听到了靴子踩入松雪的声响。
下雪了。
沈季禹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抬头仰望漫的白絮。
这可是北京第一场雪。
烟卷随着火光一明一灭,沈季禹面前倏然挺住一辆商务车,他掐断烟跳上车去,今晚原本原本没有安排,但是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六月从写字楼直接下的地下停车场,等把车从地下开到街道上时,才后知后觉北京的初雪降临。她有些惊喜地降下车窗伸出手掌去接,细的雪花落在她手上很快就化了,冰冰凉凉的,化成晶莹的水珠。
六月轻轻笑了下,她虽是叫六月,却更喜欢冬,冬漫山遍野的白掩盖住一切,世界好似重归单调与纯洁,她也因为如此取了六月这个名字,她希望自己多些生命力,争取在自己生命的“一片白”中,可以顽强生长出几棵树木。
一路把车开回家,她原本是想要去买些饺子的,奈何街上太挤了根本没有办法转弯,只好回家吃剩的存粮。将车子驶进自己居住的区,在停车场停好,走上地面正准备进单元门时,倏然发现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确定地喊道:“沈季禹?”
男生摘下耳机,将围巾拉下来点,把墨镜摘下来,熟悉的眉眼比雪还亮,他抬了抬手里拿着的沉甸甸的袋子,声音低沉,字正腔圆:“是我。”
六月一愣,外面冷,她先拉开单元门邀他一起走进去:“先进来吧。”单元楼大厅里面比外面气温要高些,一走进来就温暖了许多,二人顿时觉得自己都舒展开来。
“你今来做什么?”六月看着他手里的塑料袋,有些疑惑地蹙眉。他们进来的联系不算多,所以六月没有想到沈季禹会突然跑上门来。
沈季禹将袋子提起来递到她面前:“闻闻?”
饺子的香气扑面而来,六月的双眼亮了亮,惊喜地望向他:“饺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特别想要吃饺子?”
沈季禹勾唇笑了笑,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就像是一个狂热的拼图爱好者,誓要将你每一面不暴露于众的都仔细拼出来。
“初雪吃饺子不是你们那的习俗吗?”沈季禹摁上电梯,回头斜睨了六月一眼,嘴角上翘。
“想着你可能会想吃,我便来了。”有雪疏疏浅浅落在他的肩头,现在化了,洇成深色的一圈一圈,
目光中,也温柔得可以融出水来。